002 龍語第一音
剛剛受到這種會被正常人當做幻覺或者白日夢般的衝擊，哪怕是神經比較粗壯的石憶，也無法完全在短時間內消化完所有信息。他一直坐在籃球場邊，身體微微的顫抖著，連手中的字典掉落到了地麵，都完全沒有察覺。
籃球場上呼喝連連，場邊拉拉隊妹子們的歡呼聲一浪接一浪，但即使是那個石憶一直在偷看的可愛美女，也已經再也吸引不了他半分的注意力。
此時石憶的世界，隻有眼前一尺。
龍語大字典被翻開到第一頁。
不知用什麽奇怪動物的皮硝製成而的書頁，質地細密而光滑，精神的“指尖”觸摸上去，卻又能感受到一點點凹凸不平。紙張的顏色微微有點泛黃，滿滿的曆史厚重感。
不過在足有八開紙大小的頁麵正中間，隻靜靜地“躺”著一個暗紅色的符號，像是用猛獸血液寫上去，曆經千年而未幹涸，依然有種還在緩緩流淌著的生命感。之所以讓人覺得是猛獸，是因為石憶可以感覺到一股不甘的殺氣迎麵撲來。
是的，這個符號給石憶的第一感覺，就是它是活的。
這一符號十分簡單，隻有一筆，像是一條扭曲著身體的蚯蚓。明明隻是畫在平麵的書頁上，但看起來卻像是立體的一般。
石憶盯著這一條紅色蚯蚓看了半天，也沒能從中看出個花來。他又用意識命令道：“翻頁！”
皮質的書頁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翻到下一頁，依然停留在這條蚯蚓處。直覺告訴他，是因為他的力量不足以翻看後麵的內容。看來想學習這本字典也要講究循序漸進。
石憶嚐試用手去點蚯蚓，自然如摸字典時一樣，眼前空空如也，根本摸不到任何東西。
“這什麽鬼……”石憶暗暗罵了一句，剛才一下子燃起來的超級英雄幻想，立刻就消失了一大半。什麽龍語魔法之類的東西，聽起來很炫，但如果是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那其價值就連張廁紙都不如啊。
石憶恨恨地想象著用手指去戳紅色蚯蚓。
就在他已經開始猶豫著要不要放棄的時候，紅色蚯蚓突然扭了一下，一陣強烈的衝擊波猛地掃過他的精神世界，震得石憶身體一晃，差點從石條凳上摔了下去。
石憶強行鎮定了心神，又驚又喜。這條紅色蚯蚓有反應，就是好現象，至少這本字典不是單純的廢物了。剛才蚯蚓扭動的同時，似乎發出了什麽聲音，不過石憶卻沒有聽到。
“再來一次……”石憶想著，做好了精神準備，又用意識去戳了一下紅色蚯蚓。
紅色蚯蚓再一次扭動起來，又釋放出了強烈的衝擊波。
不過這次石憶早有準備，雖然被震得身體發抖臉色蒼白，但卻堅持著沒有摔下去，但他戳著蚯蚓的意識，卻無意中做了個向左上方挑的動作。
隨著這個動作，空闊的獸皮紙麵上，漸漸浮現出了更多的東西。
首先是一幅飄浮在空中的立體圖形，看起來像是人體解剖圖，不過隻有喉嚨部分，聲帶部分一片模糊，似乎有什麽動作。健康教育課依靠死記硬背拿到滿分成績的石憶，對這種圖雖然說不上了如指掌，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看不清楚，放大一些。”隨著石憶的念頭，立體解剖圖居然真的變大了不少。
“哈哈哈，大、大、大，再大！”石憶現在的舉動，就好像剛剛從龍宮裏打劫到了如意金箍棒的孫猴子。
立體解剖圖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所有細節都纖毫畢現地展示在石憶眼前，他才停止了放大的動作。此時再看起來，這解剖圖與人體有不少區別，但大體部分還是差不多的。
果然，聲帶部分是在振動，不過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楚。
“放慢……十倍。”石憶想著。
聲帶部分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但依然無法分辨。
“再放慢十倍……再來十倍，擦的，再來十倍！”石憶命令道。
連續四次十倍，那可不是四十倍，而是一萬倍。
當圖像的顯示速率減緩了一萬倍，石憶才可以分辨出來，圖中的聲帶依然每秒振動兩次左右。
“每秒振動兩次……再乘以一萬……兩萬倍？那不就是兩萬赫茲？”盡管數學不是石憶的強項，但還是很容易就算出了這個數字，這個結果讓石憶大吃一驚。
記憶力超強的石憶，曾有一個暑假把附近圖書館的科普讀物全部掃光的經曆。他當然記得清楚，兩萬赫茲是人類聽力的上限，超過兩萬赫茲的聲音，就是俗稱的超聲波。如果剛才紅色蚯蚓發出的聲音，竟然是高達兩萬赫茲以上的超聲波，那就難怪自己隻能感覺到衝擊，卻無法聽到了。
“關閉。”石憶命令，關閉了立體解剖圖。
他默默地消化了一下剛才從解剖圖裏得到的信息，心中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人類的生理結構，就注定了不可能發出超聲波，誰的喉嚨能比得上蝙蝠海豚麽？根據石憶所知，能發出一千赫茲以上的高音，就已經可以說是非常好的高音歌手。而最頂級的高音歌手，能發出的也不過是兩千多赫茲的聲音，就已經足以讓世人膜拜了。十倍的提升，那根本就是人力無法能做到的事。
關閉了解剖圖的石憶，卻還有點不死心，又用意識戳著紅色蚯蚓向右上方向挑了一挑。
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浮現了出來。
石憶先是一喜，繼而沮喪。這新浮現出來的文字，居然也沒一個自己能認識的，顯然都不是地球文化範疇內的東西。
“這要是能翻譯成中文多好……”石憶嘟囔道。
“轟……”那些文字突然聚成了一團，湧入石憶腦中，爆炸了開來。
古怪的文字轉化成了石憶可以理解的信息，一波一波地充斥了他的腦海。
“龍語基礎第一音，基礎元音，又名地元音。在低頻狀態下表現為‘MA’，是所有龍語發音的發根源，隻有掌握這一音，才可以說是開始學習龍語。”
石憶努力整理著腦內的信息，順口吐槽道：“看來不管是哪個世界，任何生物開口第一句話都是要叫媽麽？”
“該音固有特性：向指定方向範圍發送波動，在極弱量級時可以起到探測作用……這不就真的變成蝙蝠俠了麽？”石憶一邊理解著信息一邊嘀咕著，“在強量級時可以什麽什麽，成為其它音的基礎，產生各種效果……”
這段信息中石憶可以理解的部分不足一半，畢竟經過“翻譯”後，原文的信息損失了不少，很多部分都讓人有種“我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卻完全看不懂”的感覺。若不是石憶本身語言天賦過人，又長期主動浸泡在各種語言學習中，也很難看明白隻言片語。不過即使如此，裏麵所能透露出來的信息，也夠讓石憶咂舌連連了。
隻是一個基本音就有這麽強大的效用，眼前這本厚厚的龍語大字典，怕不有幾百個音？那全學會了還得了，豈不是可以飛天遁地無所不能了？
而且，剛才那個叫什麽索爾的家夥傳遞來的信息中隱約還有一層含義，似乎這龍語還算不得什麽，隻有以龍語為基礎發出的龍語法術才是真正的大殺器啊！
“這麽好的東西，要是不能學會，我想我一定會買塊豆腐撞死的……”石憶抱怨著，用意識點著這個“MA”音的紅色蚯蚓往下一拉。
又是一排排文字浮現了出來，下麵還有數張圖片在閃動。
“這次又是什麽鬼？”石憶向著新出現的信息發出了翻譯要求。
“‘MA’音發音方法技巧……”石憶眼前一亮，“龍族以外的生物，身體素質差異過大，必須經過專業訓練，才可以模仿龍族的聲帶結構，發出龍語……以下為跨種族通用訓練方法，首先……其次……然後……咦？咦？咦？”
盡管翻譯而來的語句半通不順，但看到這裏，石憶還是立刻心花怒放，對簡介部分用超小號字體寫著的風險提示一掃而過，直接跳到了下麵的具體訓練內容去了。
“看起來……可行……可行……一定可行！”石憶高興地跳了起來，忍不住放聲歡呼。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籃球場上，也爆發出了一陣歡呼。石憶回身看去，正巧看到以白科比為首的二班隊伍大比分取勝。而白科比正剛剛揚起雙手，飛快地跑向場邊，跟每一個拉拉隊妹子擊掌慶祝，將想要衝上來跟他擁抱的隊友遠遠甩在身後。
石憶的目光不由得掃過拉拉隊，那個小巧玲瓏的可愛女生，恰巧也扭頭看了石憶一眼。見到石憶看著自己，可愛女生向他燦爛一笑，石憶頓時覺得眼前天花爛漫。
這一天真的是完美的一天！
“噗嗤……”
腳下一響，石憶低頭一看，那本跟隨了他多年的英語字典，被一腳踩進了泥土中，一副痛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