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最凶殘的自殺

市裏發生了人命案子,嘉文和韓浩隻好把方陣醫生留在了酒店,驅車來到富民小區。

一進門,嘉文就歎了口氣,自己剛剛打算放鬆幾天的想法估計是破滅了。

死者是名20左右歲的年輕女性。如果是一般的跳樓割腕自殺,當地警察部門就能夠處理了。之所以讓刑偵部門介入就是因為死者的死亡太血腥了。

嘉文看到屍體的第一眼都不敢相信這是自殺。從門口的客廳裏就能夠看到血跡。牆上,沙發上,桌子上,電視屏幕上,到處都是血跡。

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瘋狂的藝術家在用鮮血做了一副後現代風格的立體圖畫。痕跡組的同事竟然在窗台的魚缸裏發現了死者的一根腳趾頭。

想象不出一個20歲的小丫頭在流了幾百CC的血液以後還有能力跑到臥室,割掉了自己的舌頭,把一張本該年輕充滿朝氣的臉劃的四分五裂。

一頭披肩長發也被拉扯的麵目全非,全身**,左側**用餐刀畫了一個大大的十字架。致其死亡的一刀就在小腹上。

刀尖停留在皮下8公分左右,已經劃開了5厘米長的傷口。鮮血和一節大腸已經把死者的下體染的殷紅。

屍體成低頭側臥狀態。雙眼在死前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腹部。感覺像是要在裏麵翻找丟失的東西。

剛剛帶上腳套和帽子的韓浩看到屍體的第一反應和嘉文一樣。

“這他媽真的是自殺?凶殺也沒有這麽搞的!”

“封閉環境,凶器上隻有死者自己的指紋,也沒有脅迫的痕跡。聽說還有遺書,哎。”

無論誰看到臥室裏床頭上這名年輕女孩的大幅照片,和現場這種慘不忍睹的視覺衝擊下都會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懷疑。

一個小時後當地民警和痕跡組的同事拿來了準確的數據。

死者名叫張曉琳是回春市師範大學的一名大二學生。死者父母在富民小區經營一家骨頭館。因為飯店不錯所以平時十分忙碌。今天並不知道死者從學校回家。

發現屍體的是死者的父親。一個很胖的中年男人。當時他回家取手機充電器結果發現女兒慘死在家中。

一開始是當做凶殺案報警。但是經過痕跡科的初步排查確定死者是自殺。

因為死者家裏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最重要的是凶器是死者自己在廚房找出的一把最鋒利的餐刀。上麵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而且死者死前親筆給家人寫了一封遺書。

遺書的內容很淩亂,死者死前應該是處在精神亢奮的狀態。筆力很深,幾處地方都有被筆尖劃破的痕跡。

內容基本上和現代的小女孩遇到的煩惱大同小異。無非是喜歡誰誰誰結果人家不理他,寢室裏誰誰用了她的化妝品。自己的同學都有開車上學的了自己還要每天打車等等。

如果不是死者走的詭異,嘉文都覺得這封遺書完全就是在搞笑了。

裏麵竟然還說自己每月的零花錢才三千塊,好吧,嘉文和韓浩徹底無語了。

如果說現在的小孩子心裏承受能力差,但是一個能割掉自己腳趾頭,還能悠然自得的滿地亂跑弄了一屋子血腳印的女孩。嘉文真不知道怎麽評價這件事。

看來隻能從精神層麵去分析問題,一時間吸毒,嗑藥等言論自然從民警口中冒了出來。

由於最後確認死者的確是自殺,所以法醫隻是收斂了屍體,需要家屬同意才能進行進一步的解剖檢查。而這種檢查還需要家屬承擔一部分費用。

張曉琳的父親雙眼混濁目光呆滯的坐在門外的樓梯上,民警去了解情況的時候死者的母親剛剛從外麵趕回。

一對中年老夫妻抱頭痛哭。嘉文和韓浩出了樓梯口在外麵都能聽得見。

韓浩遞給嘉文一直煙,沒有言語。嘉文還以為他還沉浸在死亡現場的詭異狀態中。沒想到一開口竟然說了件和現場毫不相關的事。

“我說嘉文,你和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女人是什麽關係?”韓浩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嘉文一聽原來讓他魂不守舍的原因是看上了自己班的郝怡然,笑著告訴他。

“沒啥關係,就是老同學。”還直言到。“怎麽韓哥有想法?如果有想法我可以給你搭個線,不過先的明說人家在京城有份不錯的事業。不可能陪你來回春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苦熬。”

韓浩笑了笑沒有在說什麽,轉身回到樓上死亡現場,給了嘉文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晃了晃腦袋哼唱著盧冠廷的一生所愛。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嘉文心說大兄弟你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自己怎麽就開始玩深沉了,再說你上來就弄這麽悲情的調調這也不像相思的人唱的歌啊。

辦案人員處理完最後的現場以後,醫護車直接把屍體送去了火葬場。家屬並不同意對屍體進行最後的檢驗。這給案件的偵破工作照成了一定的困擾。

不過還是讓趕來的法醫,在死者口腔和被刀具反砍出的腸胃裏取出一些小樣,留作化驗。

韓浩讓死者家屬在流程文件上簽字的時候,死者父親的情緒已經從最開始的崩潰狀態有些平複。

嘉文問他死者有沒有什麽病史,開始的時候中年男人的言詞還有些閃爍。但畢竟人已經走了,現在隱瞞什麽也沒有用。

男人很誠實的告訴嘉文他的女兒有輕微的抑鬱症。因為現在人們對這類精神疾病的認識還沒有到那麽開明的程度。人們總是有意無意的把這種病和精神病聯係在一起。所以死者和家人都一直對外極力隱瞞她的病情。

擔心被被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可能也是張曉琳病情加重的一個原因。

臨走的時候嘉文突然想到了什麽,問死者父親。

“張先生,你女人張曉琳平時吃什麽藥?”

結果和嘉文想的一樣。在一個放藥的抽屜裏。嘉文看見了那瓶進口的全是外國字的神經類藥物。

一種說不清楚的壓抑感出現在嘉文心頭,自己的好兄弟陶林這輩子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這藥不是這個味。”

嘉文一直懷疑陶林當時已經脫離了苦海,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打下了自己的一份家業,為什麽忽然回頭對當年迫害自己父親的人展開那麽殘忍的報複。

這裏麵有仇恨的因素,但是除了仇恨,陶林的忽然思想上的轉變也可能有外力在拖動他。

而且大明星張省榮就在今天的瘋狂表現也能看見這瓶藥的影子。

嘉文向張曉琳父親要來了剩餘的半瓶藥。

“張先生,你女兒一直在吃這個藥嗎?還是最近才開始吃的。”

“吃了有幾年了吧,這是我帶孩子去京城的時候,找的專家給推薦的藥。說是沒什麽副作用,孩子吃的感覺說也挺好。”

中年人很慷慨的送給了他,還囑咐嘉文如果發現了這個藥有什麽問題及時通知他。

嘉文疑惑的揣好剩下的藥物,有些想不通的問題,更加疑惑。

此時已經是深夜,韓浩把嘉文送回家以後遮遮掩掩的說想要請郝怡然吃飯。

期間嘉文也打電話知道大明星張省榮的病情已經穩定。而且經紀公司要求他在回春演出結束後回京治療。

所以明天的演唱會照常。而作為安保負責人的郝怡然一定要在演出現場。

韓浩把這一情況告知他以後,韓浩就決定明天晚上陪嘉文和劉璐一起去演唱會現場幫助維持現場治安,也算是曲線救國。嘉文當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說完獨自回到警隊的單身宿舍,也沒在意韓浩對他有家不能回的調侃。

第二天來到警隊嘉文就給於飛打了電話。

“於飛,上次我讓你幫我買的那瓶全資料神經衰弱的進口藥最近在省裏出現問題了嗎?”

作為法醫的於飛,還在省藥監局掛職,一些醫藥問題他這裏消息也十分靈通。

“沒有啊,那藥早就拿到批文了,全世界用著都說好。”

於飛開玩笑的拿“偉哥”的廣告詞做比喻,看來這藥是真的沒有什麽問題。

“我這有半瓶這種藥,可能有些問題,你幫我化驗一下。”

嘉文說完找了一個正好去省廳辦事的同事把那瓶他從張曉琳家裏取來的藥物給他送了過去,讓他幫著化驗一下藥裏麵的成分。

嘉文想知道這種高價進口藥為什麽每次出現都預示著一場悲劇即將上演。

下午嘉文和崔曉早早的去了大明星演出的全民體育場。郝怡然和她臨時雇用的安保公司已經開始忙碌。

兩人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就沒有再打擾她工作。而是跑到附近的一家台球廳玩了一會台球。

開玩笑,人民警察這麽低姿態的維護一個戲子,走走過場就行了。還真把他們當免費保鏢了。

晚上的時候韓浩驅車來了,還帶著忙完手頭工作的劉璐。幾人在前排靠左邊的位置找了幾個內部座位。

演出開始以後幾名觀眾迅速進入了不同的狀態。

嘉文無聊的翻著手機看小說。韓浩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旁邊郝怡然忙碌的身影。

崔曉流著口水看後台伴舞的長腿妹。劉璐歇斯底裏的跟著一幫傻缺給明星叫好。

後來嘉文實在沒意思就獨自離開了座位去後台抽煙,心說台上這小子要是把他那天晚上在酒店上桌子演孫悟空的勁頭拿出來自己還能挺喜歡看的。

巧合的是嘉文在後台看見了那天給明星臨時治療的醫生方陣。

他那天結束從明星的酒店出來,明星助理送他回家路上給他送了兩張票。他也是和老婆一起來看,結果實在同樣覺得無聊跑來抽煙。

嘉文想起剛剛自殺的張曉琳,很認真的問方陣。

“方醫生,那天到底查出什麽問題沒有?會不會是用藥錯誤引起的。”

方陣對藥物引起的說法並不在意。

“那種藥我們醫院也在用,沒什麽問題。張省榮可能是間歇性精神疾病,但是沒有病例和病人的病史我那天也隻是簡單的用藥,保證他這幾天不發病。就是極限了。”

嘉文又把那天張曉琳自殺和大明星發狂的藥物跟他說了一下。

沒想到方陣和於飛的觀點一樣。說這也許隻是巧合,因為那種藥物在國外是治療抑鬱症的基礎藥物,已經使用了很多年。副作用之類的情況很少發生。

演出結束以後嘉文被韓浩強行留下一起等待郝怡然吃夜宵。嘉文對這個被強求的電燈泡工作十分抗拒,但是沒辦法推脫不過。

“怎麽你想回家陪那個等著你的呂玲玲啊。”

嘉文無言以對,隻能陪著韓浩看著興奮的人群散去,傻傻的坐在體育場裏發呆。

在體育場後台,嘉文拜托郝怡然又一次請大明星給劉璐的七大姑八大姨簽名的時候大明星倒是很開朗,愉快的說他從小也有一個警察夢。

嘉文表麵禮貌的感謝,心說你不是要保護師傅去西天取經嗎。不過小夥子的陽光性格還是讓嘉文對他的看法有了改觀。

全都忙乎完,嘉文和韓浩帶著郝怡然出現在吉祥粥城的時候已經快到深夜11點。

這時候正是夜生活的**階段。在東北能吃飯的地方都離不開酒。

郝怡然開玩笑說在北京這種茶餐廳很少遇見喝酒的人,結果回春倒是很少看見桌上沒酒的。

嘉文諷刺她在香港呆了兩年收入上去了精神文明的建設也有很大提高。

然後郝怡然沒說什麽韓浩卻是急了,對嘉文直翻白眼。

嘉文隻能無奈的閉上了嘴,做一個沉默的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