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故事裏的故事

“怎麽我的好兄弟,你的心痛病又發作了?你說你為了救一個犯人結果心髒裏被打入一塊單片,現在後悔了吧。”

陶林幹脆放下郭永貞走到了嘉文麵前。

嘉文現在倒是沒有後悔那天喝酒跟陶林說的太多了。也許是這些秘密在自己心裏壓抑了太久,陶林既是自己的好兄弟,又是和警隊無關的外人,所以嘉文並沒有避諱太多,說了一些那次任務附帶給嘉文的傷痛。身上的和心理的。

當時讓嘉文感覺心情好受了很多,沒想到這時卻成了陶林諷刺他的武器。

就是那個為了嘉文擋了三槍的犯人,當嘉文承認他是臥底的時候,還以為他在開玩笑。當嘉文把槍口指著他的背影的時候,還能大吼著。

“快跑,我幫你盯著,放心爺們陷進去也不會出賣兄弟!”

那個身影說完義無反顧的衝向了警察的包圍圈。

正義和邪惡,在那一刻變得模糊,成長總是在經曆過之後。

“你做好人怎麽樣?做好人從警隊精英被踢到二級市當邊緣小刑警。做好人上班打車都要算計。做好人就用槍指著自己的好兄弟。”

陶林把匕首在郭永貞脖子上來了一下。

“不要傷人!”不用陶林要求,嘉文主動的把手槍仍在遠方的地上。

“林子,為什麽殺人。”嘉文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顫抖著把止疼藥塞進嘴裏。

“他們當然都該死。郭永貞,最後看一眼你以前的好兄弟吧,想想你們是怎麽對待自己兄弟的。”陶林說著也從兜裏掏出他那瓶叫不出名字的藥片,抓了一把塞進嘴裏。然後掏出一張照片,在郭永貞眼前點燃。隨著照片燒成灰燼,郭永貞的眼前也陷入了死寂。

“嗬嗬,嘉文,事情馬上就結束了。我也就要解脫了。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說完一刀紮向郭永貞的後頸。

“啊!”一把簡易的餐刀正紮在陶林的手上。嘉文隨身的餐具盒也是他最擅長的暗器,這在警隊裏隻有韓浩知道,在嘉文手裏,一把餐刀,哪怕一雙筷子的作用都要比手槍強。

哪怕他一隻手捂著心髒。陶林右手中刀。鮮血順著刻著血槽的餐刀噴射出來。

郭永貞受驚嚇過多,加上脖子上的傷口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嘉文走過來用肩膀一撞,隔開了陶林和郭永貞之間的距離。

中了一刀的陶林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也沒有因為嘉文救了被害人而憤怒。還是那麽平靜的看著嘉文把他的雙手扣在背後。

看到陶林沒有掙紮,嘉文也放棄了刑警隊常用的為了犯人反抗先把他關節卸掉的手段。

“抽支煙吧!”在救援隊來之前,嘉文對自己的這個兄弟還是盡量的照顧。點燃了一支煙放在他的嘴裏。

“我的父親現在可以安息了?”陶林沒有吸煙而是擺了個盡量舒服的姿勢坐在地上。雙眼看著旁邊破損的幾乎無法辨認的窩棚。

不用問,嘉文也能猜出來,這一切都跟陶林的父親陶正直的死有關。十幾年前這裏的罌粟花看就跟陶正直和李國慶有關。

聯係好了隊長鄭基,順著槍聲趕來的張義知道陶林本是嘉文的哥們,也沒有打擾他們之間的情緒,簡單的給郭永貞做了緊急救治,看來問題不大。

“其實我並不想殺他,”陶林看了看郭永貞。“他是唯一一個不該死的人。”

說著嘉文看見郭永貞衣服兜裏漏出了半截泛黃的照片。最後麵那個大個子笑的十分開心。

隨後警隊的支援小組趕到,郭永貞被擔架抬著出了樹林。聞訊趕來的村民看著本民警看押的陶林指指點點,好像自己早就認定了這個經常幫村裏免費帶貨的小夥子是殺人犯。

“本就是一鍋爛肉,又回鍋。”

嘉文無奈的給自己點上根煙。

陶林的父親陶正直,呂大善,李國慶,王寡婦本名王麗萍還有被綁架的郭永貞。都是從特殊時期一起長大的非常要好的夥伴。但是村子裏的貧窮還是讓幾個年輕人向往富裕美好的生活。

那年呂大善出門跑江湖,無意間認識了一夥倒賣毒品的人。一番經曆讓呂大善認識到這是發家致富的方法。於是他聯係了自己的幾個小夥伴。悲劇從那個時候就注定要上演。

呂大善在外麵搞到了罌粟花的種子,讓本就是農民的陶正直種植,當年的護林員李國慶負責把風。自己和郭永貞負責聯係買家。王麗萍負債在村裏製造林子裏鬧鬼的聲勢。

為了防止有人發現這個秘密,王麗萍經常深夜跑到林子裏。每當有想在林子裏做點什麽的小年輕進來她就披頭散發的出去,連哭帶嚎的說遇見鬼。

幾人又把一些死去動物的屍體,剃成枯骨。扔在林子的入口處,讓看過的人以為是鬼怪在作祟。這樣漸漸老林子就有了鬧鬼的傳聞。

就這樣過了幾年,幾個年輕人通過不懈努力,終於撈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但是美麗的罌粟花結出的都是罪惡的果實。

陶正直第一個提出收手,並且準備帶著自己兒子陶林拿著錢去外地生活。

“俺們家世代都是種地的,俺爹大小就告訴俺傷天害理最後都是傷自己。這幾年咱們也掙的差不多了。俺打算帶著娃去關裏老家買片地。好好的過日子。天天這麽提心吊膽的,我怕報應。”

陶正直本心還算善良。由於在幾人中地位偏低,說話的時候半是哀求的語氣。

“我看正直說的對,咱們在這麽下去早晚出事。”

一向沉默寡言的郭永貞表示同意。

“啥子?現在收手,上家剛說了明年給咱們漲三成利。我說正直你這是在山裏呆傻了啊,咱們手裏這點錢,除了買幾塊破地還夠幹嘛的。你是不知道城裏的燈紅酒綠那個美啊,大姑娘上街都開始穿短褲了。你知道在那買房子生活要多少錢?”

呂大善當年一定是不知道農村土地在十幾年後是個什麽價錢不然也不能貶低農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