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那些過命的兄弟
現在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李東身上，這個李家最後的不孝子也嚇瘋了，呆在警隊裏根本不敢回家，無奈鄭基也然他暫時在警隊的休息室裏住幾天，一是平複他的心態，二是也害怕李東回到家再出什麽意外，畢竟現在看來這個凶手不但狠辣，而且狡猾。
從現在的情況看，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死人了，如果在警察重點保護下還是讓李東被殺，那麽就算最後抓到了凶手對刑警隊的工作能力都是一種巨大的羞辱。
凶手的體貌特征基本已經確認，28歲左右，男性，身高175體態中等，濃眉，短發，東北口音。右臉頰有燙傷痕跡。
最讓嘉文心痛的是上麵已經知道崔曉在這個案子裏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省廳已經派人轉移了小崔的關押地點。
嘉文除了托張義幫忙照顧一下小崔的待遇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估計在省廳小崔想這麽修閉口禪已經不容易了，弄不好還會受點皮肉之苦。畢竟國人對內部人犯錯誤比對外人都深惡痛絕。
嘉文還是和劉璐一組，每天晚上守著李東心裏很不是滋味。很懊悔當初帶崔曉去火葬場探尋孫老太太死亡真正的秘密，如果不是他揭開了這個讓人憤恨的故事真實的背景，凶手也許就不會接連殺了李家3口，連帶著還有一個女人因為李超被殺。也讓崔曉和凶手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嘉文能做的就隻有早日抓到凶手，避免事態進一步的擴大。
和女人搭檔守夜最讓人不爽的就是在車上沒法抽煙，這對嘉文這種老煙槍無疑是最大的懲罰，想抽煙的時候嘉文隻能下車去外麵小區的門洞裏，現在已經是冬天，雖然沒有下雪，但東北的氣溫也到了零下。通常抽一根煙的功夫自己就被凍得夠嗆。
劉璐倒是還算體諒人，她在車裏帶了個保溫瓶，裏麵裝滿了熱水嘉文沒有喝就拿著它當暖寶用了。
晚上差不多12點左右，換班的韓浩和李濤開車來了。兩人交接了工作記錄，上麵每三十分鍾記錄一次李東家的情況。
現在為了安全起見，李東已經讓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去親戚家住。自己既是獵人也是誘餌。
嘉文上了韓浩的吉普才有放開了抽了兩根，然後開車送劉璐回家。沒想到劉璐卻有別的想法。
“我餓了，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嘉文也不好意思拒絕，沒想到劉璐執意要去浪漫滿屋。
“怎麽，還怕我跟你的呂妹妹吵起來？”
“嗬嗬！”嘉文無奈隻能帶著劉璐又來到那裏。
也許是冬天的關係，店裏沒有別的客人。呂玲玲正無聊的翻看最近的賬目。
看到嘉文和劉璐一起進啦，呂玲玲先是一愣，接著還是勉強笑了笑走了過來。
也許是看到今天不忙，呂玲玲讓所有兼職服務員都提前下班，所以呂玲玲就成了服務員兼收銀。
“這麽冷的天出任務，你們也夠辛苦的。”
呂玲玲客氣了一句，給兩人倒了兩杯熱水。
“這不是有大案子嗎？”
“崔曉的事情有定論了嗎？”
“沒，這次估計怎麽都摘不幹淨了。”
“可惜了，挺好的一個小夥子。”
呂玲玲聽說了崔曉的事也跟著著急，平時都是年齡相仿的朋友，忽然出了事，就連這裏的開心果曹帥臉上都沒了笑容。
“玲玲，你也挺辛苦的，自己一個人操持這麽大個門店。”
沒想到劉璐跟呂玲玲說話的語氣非常的柔和，就像老朋友一樣。
嘉文聽著一愣，然後就看到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就開始八卦了很多女人之間的話題。
最後嘉文反倒成了看客，兩人卻像好姐妹一樣，聊得特別投機。
“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嘉文隻能搖頭歎息。
這樣的日子連續過了四五天，對凶手的排場沒有一點眉目。李東這裏也沒見他露頭。
這個連殺五人的狠角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從大家眼前消失了。
期間警察找到幾個相貌上類似的嫌疑人也都被出租車司機否決掉。
由於凶手的精神和作案手法的幹淨利落，嘉文懷疑這個人可能受到過專門的訓練。又聯想到他和小崔的關係，嘉文估計可能是崔曉警校的同學或者校友。但他一直沒在警隊提起。
直到有一天張義給他打了個電話。
“嘉文，案子沒眉目了嗎？”
“沒有，現在隻能守株待兔。”
“嘉文，我覺得你該麵對現實了，能不能快點破案也是給崔曉一個最好結果的唯一途徑。”
沒想到張義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嘉文卻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在省廳幫我照顧好我這個小兄弟。”
“放心吧，有我，他受不了欺負。”
說完張義就掛斷了電話。
嘉文知道張義的意思，現在整個回春市刑警隊都在拚命的找凶手。但是嘉文甚至韓浩和鄭基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一個點。那就是通過崔曉來推斷凶手的身份。
最後還是鄭基咬著牙給嘉文下了死命令，去查崔曉的原始檔案。
於是嘉文又把崔曉的履曆翻了出來。通過和他老師還有其他同學的電話調查，一個可疑的人進入了大家的視線。
這個人叫張光祖是崔曉警校時候的好友，兩人在實習的時候聯手破獲了一起拐賣兒童的案件，而張光祖卻因為這件事受了重傷。
等張光祖傷好之後崔曉已經被分配到回春刑偵支隊做了一名警員。他卻因為錯過了最好的分配時機，不得不離開警校去了一家安保公司打工。
最讓嘉文懷疑的是這個人是個孤兒，祖籍也是回春市。據他的老師講述，張光祖大學期間的學習生活費用都是一位老人捐助的。
尤其是張光祖受傷以後，同學都在忙著找工作，除了崔曉就是隻有一位回春市的老人經常來醫院看望他。簡直把他當做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而這個名老人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孫老太太。
有了張光祖的信息，嘉文給張義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張義去了省廳的審訊室找到崔曉。
過了一會又把電話打了回來，跟他說崔曉有話要說，但是隻答應跟嘉文一個人說。
有了這個要求嘉文當然不能拒絕，嘉文立刻驅車趕往省公安廳，快到中午的時候，嘉文在省廳的審訊室見到了崔曉。
小崔沒了大家的照顧在省廳顯然是受了不少苦。長長的胡子，亂糟糟的頭發，眼神萎靡。
看到嘉文進來先是要了跟煙，然後問他案子進展的如何了？
按照紀律嘉文不能多說什麽，所以張義很幫忙的把附近的另一個省廳的警員叫出去吸煙。
作為省廳培訓科副主任的張警司的麵子，一個辦公的小警員當然樂得的送個人情。
於是審訊室裏就剩下嘉文和崔曉兩人。
嘉文沒有隱瞞什麽，歎了口氣說道。
“李元也死了，現在全隊的人都守著李東。你這個朋友的確有兩下子。”
小崔笑笑問。
“嗬嗬，那當然，他曾經是我們那一屆的明星學員。文哥，是不是你查到的張光祖的？”
嘉文沒有否認，點上根煙，看著小崔，對這個兄弟他不想有一點的脅迫或者強求他做什麽，隻要他自己心安，幾年後出來，還是兄弟。
崔曉又苦笑這說。
“現在說出來已經無所謂了。張光祖是個好樣的，當年我倆一起實習的時候遇見拐賣人口的犯罪集團，我們倆赤手空拳就攔住了罪犯的麵包車。
張光祖硬是一己之力拖住了兩名罪犯，讓我把被拐騙的兩名兒童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事後張光祖身中數刀差點重傷不治。
我這個哥們醒來後說他自己就是個孤兒，最恨的就是販賣兒童的罪犯。
而張光祖之所以畢業後沒有分配到警務係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和兩名罪犯的搏鬥中，張光祖奪過對方的一把匕首造成對麵兩人一死一重傷。
嗬嗬，就因為這個，學校的人格分析調查最後說他不適合做警察，結果我憑著這份功勞來了回春，他卻成了普通的打工仔。
但是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張光祖對我大喊帶孩子先走時的英雄模樣。那兩個孩子的命是他給的，我的命也有半條是他的。”
崔曉說著眼圈就紅了。不過他說的沒錯，張光祖暴力傷人，這對還沒有正式從業的普通警校畢業的學生來說十分的危險，說明此人有天生的暴力傾向。所以在個個支隊挑選人手的時候都無視了這個年輕有潛力的苗子。
嘉文問孫老太太的事情，小崔說他也之前不太清楚隻是知道張光祖之所以能上學一直都是一個好心人在資助。後來才知道原來就是孫老太太。
崔曉來回春刑偵支隊上崗之前在沈城有過兩個月的封閉訓練，這段時間的修整讓他也沒時間去看望重傷的張光祖。
等崔曉回來張已經出院並找了家安保公司開始上班。
“什麽時候聯係上他的？”
嘉文又問道。
“咱們去過火葬場以後吧。於大寶被殺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凶手是張光祖。直到有一次和他喝酒，我說咱們發現孫老太太死亡的秘密，原來不是開發商所為，而是她的四個女兒為了錢財的不孝行為。
那時候張光祖就顯得特別的暴躁，情緒十分激動。當時我就感覺事態不對。然後自己偷偷的調查給張光祖捐贈的人原來就是孫老太太。
本來我知道事情麻煩了就想勸說張光祖自首。可惜之後張光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在後來聽說已經從安保公司辭職。
等我聽鄭隊說起在鋼嶺市李超死亡的消息就知道了壞了，張光祖這是要讓李家滅門啊。
於是我主動要求去了鋼嶺市，找到了張光祖，一番勸說無果後隻能給他幹起了擦屁股的工作。
嗬嗬，我向鋼嶺警方提供了修改過的資料。認定李超的行為是自殺。
之後隨著張光祖越殺人越多，我也是越陷越深。直到被你發現。”
崔曉說完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就好像終於搬開了壓在心口的大石頭。看樣子放鬆了很多。
嘉文知道對一個立誌成為優秀警員的人來說，崔曉的所作所為心裏最過不去的坎就是他自己。
“需要我做什麽嗎？”
嘉文知道崔曉剩下的就是等待審判了，所以也沒多說什麽安慰的話，隻是盡力幫他這個兄弟完成他的托付。
“沒什麽了，文哥，我隻是想對你說，跟你在一起辦案真的很精彩，還有呂姐店裏的小梅，我是真的挺喜歡她的。”
嘉文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嘉文最後拜托看守小崔的警員給他弄了份不錯的盒飯，又給小崔留了幾盒煙。
然後和張義在省廳外的小飯店裏，吃了頓索然無味的午飯。
張義也在持續關注著回春的這起連環殺人案。嘉文跟他說了崔曉和張光祖的故事，兩人都是被這個變態的社會逼迫走上了一條自己選擇的不歸路。
崔曉最後說他現在也不知道張光祖在哪裏，嘉文覺得應該是真的，不出意外張光祖的家裏早就人去樓空。
想在回春市幾十萬人口裏挖出一個有反偵察經驗的優秀警校畢業生十分的困難。
嘉文現在能做的還是回到李東家繼續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