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中國A組
清晨，歌丘家裏。
狡玉站在歌丘身後，替姐姐編魚骨辮，看見歌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說道，“姐姐，你最近有點魂不守舍。”
“沒有啦。”
狡玉湊過來，在耳旁說，“談戀愛啦？”
歌丘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討厭，才沒這種事。”
“還瞞我？你太小看我的手段吧，想打聽出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盧令令在酒吧的事不少人知道，確實像狡玉說的那樣，想打聽易如反掌，無奈，隻好承認了，聽完狡玉訝然道，“喂喂不是吧，原來他是同類啊，這下可好了，姐姐可以放心大膽地和他發展下去了。”
“怎麽發展呢？”歌丘看著梳妝鏡中的自己，一臉茫然。
“兩個人相互喜歡不就行啦，在一起聊聊天、散散步、喝喝酒，談戀愛很簡單的，用不著我教你了吧。”
狡玉的巧手靈活編織著，一條齊整的魚骨辮漸漸成形，溫暖的陽光充滿整個房間，窗台上一盆蘭花的花瓣上沾著露珠似的水滴，映出小小的一道彩虹。
良久，歌丘才開口。
“如果他知道我是一隻狐狸的話，會不會抗拒呢？”
“安心啦！”狡玉大咧咧地說道，“男人都是看臉的動物，我不止一次跟別的男人說過我是狐狸，姐姐你猜那些家夥什麽反應，一點兒不介意。”
歌丘凝視著鏡子裏自己的臉，“我知道這副皮囊還算好看，可我這個人很無趣哎！”
“姐姐你一點也不無趣。”
“我很少接觸正常人類，大部分話題都不了解，隻會喋喋不休地說森林裏麵的事情，我害怕他會失望，就像以前一樣，好不容易對一個人產生好感，一旦走近，又發現跟我沒辦法相處，狡玉，我本來就是不適合談戀愛的人吧。”歌丘的眼睛中透著深深的顧慮。
“姐姐，你隻是沒遇到適合你的人而已。”狡玉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反正我們能活一千多年，慢慢找唄。”
“嗯。”
歌丘黯淡的眼神漸漸明朗起來，她又想起一件事，“我要不要告訴他，我們是黑社會的事情？”
“要，一定要！”
“為什麽？”
“拜托，萬一哪一天突然知道，又接受不了咱們的身份，那才是真的收不了場，所以啊，與其遮遮掩掩，不如一開始就挑明了好。”
“你說得很有道理。”
“喂喂，他長得帥嗎，我也好想見見他，順便試探他一下，看看他對姐姐是不是真心實意！”
“不允許！”
“哈哈，我說著玩的，等他成了姐夫我才有興趣勾引他……”
歌丘轉過身，極其嚴肅地盯著她，狡玉哈哈一笑，“姐姐你又把開玩笑的話當真了。”
……
火信酒吧占地麵積大約有兩百平方米，吧台是用整段非洲斑馬木打造的，刷上一層青漆，上麵還有天然的紋理和蟲洞，看上去很粗獷，正所謂大巧若拙，據說價格相當不菲。
吧台正對麵放著七套桌椅，左手邊三套靠椅，統一的粗豪風格，每張桌子上有個小座燈。客人可以找酒保要桌遊、骰子和撲克來玩，若是有興趣，也可以去東北角的小舞台上卡拉ＯＫ一曲，不過來這裏的客人一般都比較安靜，不會幹這種跌份子的事情。右手邊有幾個包廂，最大的一間是台球室，可以免費玩一盤。
天花板、牆麵上的裝飾風格帶點朋克風，乍一看覺得很淩亂，眼熟之後反倒覺得別有一番情趣。
傍晚，歌丘如約來到酒吧，這個時候酒吧沒有客人，隻有冉黎站在吧台後麵，很是殷勤地說，“老大，來了啊，今天想喝點什麽？”
“‘櫻桃花’。”她隨口說了一個雞尾酒的名字。
“哎呀，今天正好原料不足，我推薦這款‘光輝**’，是我的拿手之作，絕對好喝喲！”
“好。”
冉黎開始忙活起來，她很笨拙地在酒架上找到幾種原料，歌丘伸手取了一支涼煙，用吧台上的打火機點燃。
冉黎回身看見歌丘在抽煙，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開始調酒，用量杯取35毫升芝華士12年、15毫升糖漿、100毫升湯加力，放進加冰塊的搖酒壺裏，擰上蓋開始搖晃。
歌丘看著冉黎笨拙的動作，稍稍有點驚訝，“手受傷了嗎？”
“沒有啊，好了，請品嚐。”
把調好的酒倒進加冰的高腳杯中，歌丘嚐了一口，稱讚道，“好喝，比以前還好喝。”
“多謝誇獎。”
就在這時，另一個冉黎從吧台旁邊的門裏走了出來，手裏捧著一杯新鮮薄荷，和吧台裏麵的“冉黎”麵麵相覷，“令令，你冒充我？”
“哈哈，抱歉！”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冒牌貨冉黎變回本尊，歌丘很是驚訝，“那是你的妖技？”
“嚇到沒有，想給你一個驚喜，哈哈！”盧令令搔著腦袋。
“老大，這小子不得了，會七十二變呢。”冉黎走過來說，看見桌上那杯調好的酒，“我今天才教他的幾種雞尾酒，這麽快就拿來賣弄了。”
上午閑著沒事，冉黎跟他講解了威士忌和伏特加的基本知識，作為實踐課，順便教了幾種雞尾酒的調法，事實證明盧令令在此方麵頗有天賦，冉黎對自己識人的眼力相當滿意。
歌丘又嚐了一口杯中的酒，麵對盧令令，她顯得很不自然，“你好些了嗎？”
“完全恢複了，謝謝你。”
“沒什麽。”
“那個……黎姐你可以先離開一會嗎？”
“來客人怎麽辦？”冉黎說。
“沒事，一個兩個我能招呼。”
“好吧，你們單獨待一會。”
冉黎走後，盧令令眉飛色舞地說，“黎姐跟我說了。”
“說什麽？”
“我知道你是幹什麽的，哇，好厲害，真看不出來你是老大哎，光看外表還以為你是個嬌氣的大小姐，手下這麽多人，很辛苦吧。”
歌丘還不知道盧令令把這裏當成“中國Ａ組”的事情，“我還打算今晚告訴你呢。”
“那個，你們這個組織對外是保密的吧。”
“嗯，差不多吧，畢竟普通人對我們還是挺害怕的，所以平時比較低調。”
“萬一被外人知道身份怎麽辦，會不會像除妖師……不，除妖狗那樣，給人洗腦呢？”
“也不需要那麽保密啦！”歌丘想了想，“有時候，必要的話，也就是威脅一下下。”
“怎麽威脅呢？”
“嗯？‘亂說的話砍死你全家’之類的。”
盧令令差點沒跌倒，中國Ａ組的保密手段也太彪悍了，他擦擦冷汗，“真的啊？”
“嘴上說說，我絕對不允許他們傷害人類的。”
“哦哦，表示理解。”盧令令又問，“你們的活動經費都從哪裏來呢？”
“自己做生意。”
“納尼，難道沒有專項撥款？”
“怎麽可能。”
“嗯，你們是不是經常要麵對許多危險的敵人。”
“你是說搶地盤？”
盧令令被文化衝擊得差點暈倒，中國Ａ組還搶地盤，頭一次知道這麽內幕的內容。
“搶地盤？”
“對啊，畢竟想在這裏站穩腳跟也不容易，其它同類會來騷擾，有時候生意上的事情也會有摩擦，Ｃ城跟我們差不多的，總共有四個。”
“是不是太多啦！？”盧令令大跌眼鏡，如果有眼鏡的話。
“還好吧，每個城市都有。”
“我還以為全國隻有你們一家。”
“啊？”歌丘楞了一下，“不會啦，勢力怎麽可能擴張到那種程度，都是在一個地方活動。”
盧令令震驚得不得了，中國Ａ組管得範圍太窄了吧，他又問，“你是怎麽當上老大的？”
“把以前的老大那個殺掉，然後就當上了。”
“我靠，你們這個任命方式好粗暴呀！”
“都是這樣的。”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他一直以來神往的中國Ａ組，於是問道，“我可以加入嗎？”
“你要加入？”歌丘沒想到盧令令不但接受她是黑社會老大的事情，還主動要加入，十分驚訝，“不太好吧，你不怕別人說閑話？”
“這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嗎？”
“呃，普通人對我們還是有一點……”
“那是他們不了解，不管怎麽說，自從我成為妖以來，就一直夢想著為維護世界和平奉獻自己的青春，跟其它同類一起轟轟烈烈地執行任務。”
“呃！”歌丘用手指玩弄著一綹頭發，“那你先在這個酒吧呆一段時間吧。”
“這是組織上的考驗嗎？”
歌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算是吧。”
“好的！”盧令令響亮地回答，“請組織放心，我一定會苦練殺敵本領，為組織盡忠，為維護世界和平獻出我的心髒！”
歌丘流著冷汗，頭一次見到加入黑社會還這麽亢奮的人，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這時冉黎走過來，歌丘征詢起她的意見，“令令說想加入我們，可以嗎？”
“老大，你都告訴他了？”
“對呀！”
冉黎的視線掃過盧令令興奮的表情和歌丘迷茫的臉，“你可要想清楚，進來之後，可就沒那麽自由自在了，犯了錯是要三刀六洞的。”
“我去，這到底是中國Ａ組還是黑社會，什麽破規矩！”
歌丘張了張嘴，冉黎終於明白過來，早上開玩笑的話被這傻小子當真了，歌丘又沒把話說太明白，於是隨便編了個借口把歌丘叫到後麵，如此這般一說。
“搞了半天，是這麽回事。”歌丘恍然。
“老大，如果你喜歡這小子，最好不要讓他沾上幫派的事情。”
“可我剛才說了那麽多，要怎麽跟他解釋過來呢？”
“瞧我的。”
冉黎走出來，“令令，你想加入中國Ａ組嗎？”
盧令令一個勁點頭。
“好，經過我和老大的討論，組織決定吸收你啦。”
“萬歲！”
“不要太得意，目前你還在考查期。”
“嗯嗯。”
一旁的歌丘被盧令令那單純的模樣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