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信任
納蘭聽說秋幫已經打來了，立即指揮手下迎戰，自己則倒上一杯酒，站在陽台上觀戰。
隻見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從馬路上走來，扛在肩上的大砍刀閃閃發光，煞氣之重，連車輛都紛紛避讓，己方的人迅速迎了上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並沒有上演激烈的街頭異能大戰。
剛剛通報的小弟又跑了進來，“爵爺，弄錯了，來的是冬幫。”
“項家兄弟也在？”
“項幫主、項二幫主，都在，他們是來觀戰的。”
“好呀！”
納蘭立即率眾迎了出去，人群分開，納蘭那壓倒一切的身體出現在項氏兄弟麵前，拱手施禮，“項幫主還有項二幫主，別來無恙！”
項天齒答禮道，“祝爵爺今晚旗開得勝，滅了這幫臭狐狸！”
“哈哈，好！”納蘭眉開眼笑，力邀項氏兄弟去俱樂部裏坐坐，準備好酒好菜款待之，項天齒擺手說，“不必了，看砍人還是在街上看比較過癮。”
項氏兄弟走後，納蘭忍不住向身旁的路問童誇耀了幾句，這時手下捧著電話過來，說是秋幫的殘塘打來的，他指名要和納蘭通話。
“殘塘，有什麽情況？”
“爵爺！”殘塘的聲音中透著按捺不住的興奮，“狐狸的計劃是這樣的……”
……
五分鍾前，殘塘渾水摸魚地離開夜總會，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摸出手機，左右張望一下，他剛拔下最後一個號碼，突然一道疾風掠過。
“哎喲！”
殘塘捂著受傷的手指痛叫一聲，手機掉到地上，被一個男孩彎腰拾去，他憤憤地叫了一聲，“什麽人？”
對方抬起頭，露出一張白皙幹淨的臉，他有著一雙清澈冰冷的眼睛，殘塘像觸電似地哆嗦了一下，“囂……囂火堂主！”
方才注意到殘塘神情有異，囂火果斷追了出來，殘塘雖然不是他手底下的人，但此事可能涉及到幫派的安危，他不介意越俎代庖一次。
果然殘塘剛一離開就露出了馬腳，囂火向手機屏幕上瞄了一眼，語氣陰沉地問，“這個電話你想打給誰？”
“我一個朋友？”
“我想你那位朋友一定長得肥頭大耳、滿臉油膩。”
被一語點破，殘塘的眼裏滑過一絲凶光，試圖發動妖技，然而囂火的速度比他想象中還有快，眨眼間，他已經繞到殘塘的身後，薄冰般的刀刃緊貼住他的喉嚨。
囂火將電話交到他手裏，低低地說，“照我的意思說！”
於是一通電話打到納蘭那裏，更加堅定了納蘭的信心，相信狐狸今晚會來自投羅網，囂火不禁想，如果這個時候殘塘能悍不畏死地向納蘭道出實情，或許歌丘的一切苦心都將付諸流水。
然而他並沒有，殘塘不過是個變節者，變節者最缺乏的正是骨氣。
電話打完，殘塘陪著笑臉，“囂火堂主，我照您說的做了，可以放我了嗎？”
“好，解脫吧。”
伴隨一聲呢喃，刀子掠過殘塘的喉嚨，他臉上帶著震驚惶恐的神色，一頭栽倒在地，鮮血在身下緩緩湮開。
離開小巷，囂火看見馬路對麵的燒烤攤上，明威跟一眾弟兄正在那裏喝酒吃肉，很是喧鬧。
明威跟殘塘不一樣，他是真小人，真小人有時候比君子還有膽量，從某種層麵上說，囂火倒是挺佩服他的鬥膽直言。
嘴角滑過一絲意義不明的笑，囂火朝夜總會走去，正在四處找他的小弟們看見他，責備不已，“大哥，你到哪去了？”
“上廁所。”他輕描淡寫地回答。
至於冉黎擔心的另一個人，令令，明威引發的那場嘩變發生後幾分鍾，隻見他穿著筆挺的製服，手裏托著一杯顏色鮮豔的雞尾酒從後麵款款走出來。
“老大，口渴了嗎？”他滿臉殷勤道，“喝一杯吧。”
歌丘接過酒，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冉黎鬆了口氣，她暗笑自己的多心，在不確定的時候心生懷疑這本是人之常情，在這方麵，她完全不比明威那幫人高明多少。
歌丘環顧眾人，走的人占了七分之一，留下來的神情更加堅定，之前率先發言的大叔再次開口。
“老大，我們信任你！我們絕對不會背棄！”
其它人也紛紛表態，歌丘的臉色漸漸好轉，“那麽，我們繼續吧，還有誰想發言嗎？”
數秒後，一位堂主站出來，麵露憂戚，“老大，這一戰我們的勝算確實很大，可是您考慮過後果嗎？公然侵略春幫，萬一驚動了黑道至尊怎麽辦？”
眾人紛紛附中，這番話道出了他們心中的隱憂。
“黑道至尊是誰呀？”令令悄聲問囂火。
“是很厲害的三個老頭子，也是C城資曆最老的黑道老大，五十年前他們就已經退到幕後，充當幫派之間的調停者，維持C城黑社會的秩序。”
“原來如此。”
站出來維持秩序的冉黎喝令他倆不許說悄悄話，兩人一齊吐了下舌頭。
“黑道至尊有七成可能不會幹涉這次的行動。”歌丘說，“因為春幫已經膨脹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他們一直以來維持著幫派之間的勢力平衡，我想他們很樂意看到春幫被削弱。”
“老大，那剩下的三成呢？”
“剩下的三成……”歌丘眉頭微蹙，“就是他們出麵幹涉，將我們趕盡殺絕！”
頓時一片嘩然。
歌丘靜靜地說，“我也曾經糾結於這個問題，但有個男孩曾說過一句話，深深觸動了我，他說‘如果正義是有風險的，就不要正義了嘛，那這份正義也太廉價了吧’……”
說著，她朝令令投去一道微笑的目光。
“我曾經見過被關押在卡車裏經過長達十小時的運送哭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的女孩，我也見過被器官販子關押在地牢裏絕望等死的人們，我也見過那些失去親人的家庭怎樣以淚洗麵卻沒有任何人聽見他們的呼聲，造成這一切的人卻運用金錢和權力逃脫了種種懲罰，正在納蘭那間豪華的俱樂部裏享受著美酒佳肴。他們是這個世界的腫瘤，而特攻隊正是切除它的一束激光。我不想粉飾特攻隊的存在，我們同樣是殺人者，我們殺死一些人，是為了讓平凡的人們可以幸福自由地生活。也許諸位覺得這與我無關，但我始終堅信一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們是妖，但我們中的絕大多數也曾經弱小無助過，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理應讓它更加美好。
“今晚特攻隊將借助大家的力量，去完成一件連我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風險確實存在，倘若有任何後果，我將代表特攻隊來承擔一切！”
歌丘的這番話令不少人為之動容，片刻後，這位溫婉的少女大佬再度綻露出自信的笑容。
“諸位，今晚請放手一搏好了！”
“姐姐，不是我說啊，你忽視了最關鍵的一點，我們根本就沒有勝算！”
眾人一陣驚愕，潑冷水的人竟然是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