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進展和敬佩
天才剛剛亮，可警局這邊已然是一副忙碌的情形。
沒辦法，壓力實在太大了，不盡快破案的話，牽涉到的可不僅僅隻是警局的麵子問題。
這是個極其嚴重的隱患！
因此，不隻是警局這邊忙碌不停。就連長城高科那邊的人，都在加班加點地研究那些機器人殘骸，試圖找出黑客攻擊的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做出防火牆升級補丁。
隻要這個隱患一天得不到解除，那麽，城市隨時就會再一次陷入到恐慌之中。
例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警局發言人也在鄭重呼籲市民們，為了安全起見，暫停使用機器人服務員，免得再次發生惡性暴走事故。都不消說，那些機器人全都斷了電。市政局下屬的那些清潔工機器人，也全都召回，準備進行硬件加固，升級防火牆程序。
大夥都在關注著每天晚上八點整的案情通報，比看新聞聯播還要積極。原因很簡單，這起惡性事件可不是什麽小事！每每想起那場暴走事故，他們難免心有餘悸。
在警察的呼籲之下，很多民眾開始自發反饋一些消息。
這其中，那個曾和舊貨店老板閑聊過此事的客人，就很積極地將那個分析上傳到警局的監察網站上。
暴走現場的一些人，也主動將當時拍攝的畫麵上傳到網站。還有一些人認真回憶著當時的細節，提出他們自認為的“嫌疑人”。
警局這邊也沒閑著。
大數據的篩選和排查一直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此前他們也掌握到一些信息。
譬如說，有些群是專門談論機器人的群。有的人一早就有破壞機器人的前科。成立專案組的當天，警察們就對這些人群展開了針對性的調查。
隨著調查的深入，警方這邊挖掘到了更多詳細的信息。
譬如說，造成這兩起惡性事件的黑客，他的真實身份很有可能就是最近名聲鵲起的“聽雨人”。
至於王強之前所說的那個地方，“白湖度假村酒店”，也在警方的重點排查範圍之列。調取的監控記錄也顯示，某些會員的車曾經過事發地段，時間上也吻合。
不僅如此，警方還了解到，案發前一天，黑客聽雨人選取了幾個屠狗幫的骨幹人員，說有大動作。
不過，雖然疑點是越來越多，事件的脈絡也越來越清晰，可遺憾的是，警方這邊暫時還沒有發現任何切實的證據，隻能說嫌疑非常之大。
一切都要講證據。
沒有證據，就隻能是嫌疑人，而不是罪犯。
現在的難點是，隻有嫌疑和動機，卻並沒有收集到任何有利的證據。關鍵點在那個“玩意兒”。可是，警方進一步調查後發現，那個能夠造成機器人暴走的“玩意兒”，似乎被暗中銷毀了！
但。
警察們並未氣餒。
為免打草驚蛇，警方暫時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在省廳副廳長的親自率領之下，警察們全都專心致誌地忙著調查、分析、進一步排除犯罪嫌疑人，好爭取來一個一網打盡。
劉雋科長自然也不例外。
一夜沒睡的她，打著嗬欠，準備衝杯咖啡來提提神。
走廊外恰好路過的王強順口調侃一句，“不回家補個覺？小心劉大美女變成了劉大黑臉了啊，哈哈。”
聽到王強的調侃，劉雋不禁蹙起細眉，有點不高興。但看到王強也是眼窩深陷之後，即將抵達到嘴邊的反擊也就悄悄收了回去。
“還是看看你自己吧。”
她沒好氣地甩了個白眼，然後就刻意昂首挺胸，端著咖啡杯從飲水機處施施然離開。
回到座位上之後，她有點不甘心地點開了那封舉報郵件。雖然眼睛是盯著郵件上的內容，可她的精神卻並不在此，而是有點心不在焉地回想著昨晚上的事情。
一點都不冷靜！
良久，她得出這個已經知道答案的結論。
手指邊的滾燙熱度，讓她猛然驚醒。一看，還好，隻是杯口溢出了少許咖啡。發現沒人注意到她，她便對著桌麵上那小灘咖啡漬微微搖頭，悄悄擺出了個苦臉。
用紙巾擦拭的時候，劉雋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鼠標，郵件內容隨之下滑，現出了底端的匿名。
看著那個匿名，劉雋發了一會怔。鬼使神差般，她點下了搜尋郵件發送IP地址的按鈕。可眼瞳中的倒影告訴著她，地址還是那個地址，並沒有發生什麽神奇的改變。
她微微噘嘴，咬著下唇。
但。
就在劉雋準備關閉這封郵件的時候，正往關閉按鈕那邊移動著的鼠標，忽然停住了！
劉雋腦袋前傾，眨也不眨地凝視著IP地址下方的那串字符！
那串字符的意義很簡單，是代表著通訊端口設備型號的縮略編碼，之前她並沒有在意這個細節。原因也很簡單，現在的通訊端口太多了，手機、電腦等具備上網功能的產品數不勝數，沒什麽好在意的。
可是這一次，她卻隱隱感覺到，這個細節不容忽視！
很熟悉！
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絞盡腦汁，可一時之間她卻想不起。
同事小宇無意中瞥見劉雋的精神有點恍惚之後，便好奇問了一句，“劉科，怎麽了？要是累了的話就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吧，別強撐著，對身體不好。”
劉雋猛然驚醒，她急忙抓住同事的袖口，拉扯著他過來幫忙看，“小宇，幫我看看！”
“看什麽？”
“這個型號編碼！”劉雋急急解釋著，“我總感覺這個型號編碼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
小宇一看，頓時笑了，“劉科，這不就是長城高科的縮略編碼嘛！”
被這麽一提醒，劉雋頓時恍然！弄清楚這點之後，她愈發覺得這些編碼眼熟！她趕緊打開搜索網頁，將那串字符輸入進去。
CT2016-CC-DZ00102！
不查還好，一查，頓時，她瞪圓了眼珠，滿臉的不可置信。
見到劉科這幅表情，小宇急忙探頭過去。他也呆住了。這個編號，正是那個舉止詭異的失蹤機器人的出廠編號！
也就是說，這個匿名舉報者的身份就是那個機器人？
“設計機器人AI程序的主人？”兩人不約而同地低呼著。
正在辦公室內忙碌著的其他人，聽到這句異口同聲的驚呼後，不禁紛紛扭頭，帶著好奇的眼神注視著她們兩個人。
劉雋也顧不上解釋，她將信息打印出來後，就匆匆跑去王隊那邊。
“王隊，有新的發現！”她將那張紙遞了過去，“你看，這個設備編號是之前那個機器人的設備編號！”
王隊接過去一看。
他起先皺著眉，隨後，眉頭舒展，眼帶興奮之色。
“這樣一來……就和我們之前的猜測一樣，是兩個黑客鬥法！”他在辦公室內興奮地來回踱步，繼續分析著，“那麽，我們得搜查範圍可以進一步縮小，隻需要找出曾在月湖路那邊出沒過的異常人員就行！逐個排查，我們應該有機會找出黑客乙的真實身份！”
或許是受到那股興奮情緒的感染，劉雋腦中靈光一現，“對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金祥公寓樓那邊調查調查？”
“金祥公寓樓？”還沒等到劉雋解釋，腦子已經轉過來的王強，就興奮得一拍大腿，“沒錯，之前那個社工李娜曾說過這麽件事‘那個機器人會自己修電腦’的！調查公寓樓那台電腦使用痕跡的話，說不定能找出點有用的信息！”
劉雋笑意盈盈，“對，我就是這麽想的！”
王強一把抓起桌上的警帽，一邊戴著警帽，一邊匆匆往門外走著，“我這就去！”
他走沒幾步，劉雋突然大步跟上，“等等，我也一起去。”
“嗯？”
“電腦。”
王強恍然，他輕拍腦門，“哈哈，也是，差點忘記這茬。”
“我馬上來。”
聞言，王強便在辦公室門口等著。
劉雋匆匆返回網絡特科那邊的辦公室，準備了一些電腦相關方麵的工具以後，就帶著公事包快步出門。
彼此沒再說話，而是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隨後，兩人就大步流星來到停車場那邊，王強忽然想起個事，想調查，得去找李娜才行！於是，他給了李娜一個電話，得到的回複是她正在忙著照顧另外一名殘疾老人，現在不方便。
“這樣啊，那我向王秘書請個假行不行？”王強哈哈笑著。
“那當然沒問題。”
“好，我等會來接你！”
王強掛斷電話，轉而撥通了社工總部辦事處的座機電話，對此，王秘書自然是表示全力配合。沒幾句話的功夫，他就和王秘書溝通好了此事，李娜依然算全勤記錄。
辦妥這一切，他這才驅車朝李娜所在的地方駛去。
“王隊，為什麽找這個李娜啊？”
“是這樣的，那個老人有間歇性老年癡呆症，不大好交流。”王強簡單解釋了一遍。
“這樣啊。”劉雋不說話了。
車子靈活穿梭在街道上。
李娜現在照顧的這名殘疾老人，距離金祥公寓樓並不算遠，隻是兩條街的距離。在街口停車等了幾分鍾之後，李娜歡快跳動著的馬尾，就映入到王強的眼簾。
王強笑著朝遠方招招手。
看到那邊正在招手，李娜便將速度加快了一些。剛來到車門邊，她就有點局促地解釋著，“抱歉啊，要你去幫忙請假。”
王強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沒事的。”
看到車內還有一位美女警察後，李娜趕緊打招呼，“你好。”
“我叫劉雋，叫我雋姐就好。”劉雋主動伸出手。
李娜詫異了幾秒，她還沒和人握過手！一下子有點茫然了！反應過來後，她這才不好意思地伸出手，和劉雋輕輕握了一下手。
劉雋感覺到了李娜手心中的不安。她隻是微微笑著，“別緊張，我們是警察，不是老虎。”
被那真誠的笑容所感染，再加上劉雋是個容貌可親的大美女，李娜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
“雋姐。”
李娜偏頭時展露出的淺淺酒窩，讓劉雋不禁莞爾，微笑著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
透過後視鏡看到這幅情形後，王強回頭瞥了眼，笑了笑，“係好安全帶。”
驅車來到金祥公寓樓，在準備停車的時候，李娜先一步下車在門口等著。等到車停好以後，她就轉身，開始帶著王強他們往老李頭家快步走去。
“老李頭，在打瞌睡嗎？”李娜輕輕敲敲門，但卻發現裏麵沒反應。於是她偏過頭，輕聲說著，“等等啊，王隊。”
“沒事，不急。”
李娜稍微等了一會，等敲了三次都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李娜就取出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劉雋有點兒好奇，“你有鑰匙的啊。”
“嗯，不過我們社工規章中有規定，隻有三次敲門都沒回應後，才能用備用鑰匙。”
“原來是這樣。”
說話間，一股冰冷的氣息從門縫中撲麵而來。
李娜蹙起眉頭，走快了幾步。
“哎，這個老李頭，肯定是昨晚睡覺忘記關窗了。”伴隨著這句低語，她自顧自地走到窗台邊，將窗戶關緊。同時，她的腦袋偏向臥室那邊，輕聲呼喚，“老李頭？起床啦。”
叫了好幾聲，臥室那邊終於有了點聲音。
“哦。”
“等等啊。”李娜扭頭衝身後笑了笑，就快步往臥室那邊走去，“起床咯，早睡早起身體好。”
劉雋和王強暫時無事可做，隻得在一旁默默看著。
王強發現到有趣的一點，這個小姑娘麵對警察的時候似乎有點局促不安，不過，在做起事來的時候，卻是很認真，風風火火的。
劉雋則帶著敬佩的眼神，安靜注視著正在臥室忙碌著的身影。
她忽然有點奇怪，這個年紀的姑娘，為什麽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工資也不高的全職社工？
從李娜目前的表現來看，李娜是個很努力認真的姑娘。那麽，就算是學曆低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但是，以這份努力認真的勤勉態度，找個工資高點的工作並不難，也不會這麽累。
劉雋自認為這個分析沒錯。
既然分析沒錯的話，那麽問題就來了，肯定是社工能給她更多的利益。
社工除了有政府的積分獎勵之外，也沒什麽好處啊？難道是指望當上社工辦事處秘書或是幹事之類的？這得熬很久吧……又或許隻是熱心幫助人的類型吧？哎，要是多一點這樣的人就好了……
因為思緒飄忽的緣故，劉雋眼神有點兒飄忽，人也心不在焉起來。
王強發現到劉雋有點走神。
“怎麽了？”
“沒什麽。”劉雋壓下心中的好奇心。
兩人繼續安靜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