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邊塞戍秋
裴老龜的話，讓太白大為震驚。
“這就是你讓我來保護他的原因？”
“正是。”
“張果老乃是李老兒座上之客，專一為他煉長生不老藥，據說為了煉出長生不老藥，他們無所不用其極。這番張果老知道了木玄的身份，為了天藏，李老兒不知道要使出什麽手段了。”
“所以，我有了一些打算。”
裴老龜凝視一眼木玄，原來心中早已盤算好了。
第二天一早，木玄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頭痛欲裂，精神恍惚，恍如隔世。
“你醒了？”
裴老龜正坐在木玄的床邊，手中拿著一碗稀粥，還有一個饅頭。
“快吃了，該做生意了。”
木玄正想問點什麽，裴老龜卻直接出去了。木玄覺得很是奇怪，昨天晚上，自己不是遇到殺手了麽？
木玄仔細的回憶昨晚的事，總覺得缺了什麽，可是很多細節就是想不起來了，而且越想頭越痛，木玄隻好放棄了。
吃了早飯，木玄和裴老龜來到啟夏門，現在是秋高氣爽，天氣不甚炎熱，和風拂麵，十分的舒服。木玄和裴老龜像往常一樣，站在啟夏門旁，招攬著來往的客人。
“官兵來了，快些避讓！”
前麵一片混亂，前方的人流迅速的分列到兩邊，給官兵讓出一條寬闊的道來。
木玄站在人群之中，隻見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模樣的人，手上拿著一張告示，後麵帶著一隊兵士。
“眾人聽令，奉當今聖上之命，招募勇士，前往戍秋！”
那將軍高聲宣諭道。啟夏門前的眾人聽了，皆是一愣，立刻議論紛紛。
王朝周邊，盤踞著許多遊牧的異族，如契丹、吐穀渾、吐蕃等等，這些異族，每每到了秋高氣爽，草黃馬肥之時，大規模的騷擾王朝的邊疆，令王朝不堪其擾，戰事非常的頻繁，邊疆兵力往往捉襟見肘。
而且此時正是秋收時節，為了保證秋收順利，王朝每年都會組織府兵，到邊疆地區駐守，幫助軍隊戍邊，所以稱為戍秋。
可這已是深秋，往年時節，府兵早已招募完畢了，今天怎麽還會招募府兵呢？
“把這群人抓起來！”
將軍一聲令下，身後的兵士立刻一擁而上，手中武器亮鏜鏜，把啟夏門的人圍了起來，木玄、裴老龜還有一眾掮客，都被圍在了其中。
“啊呀呀，求將軍放了我們吧！”
眾人始料未及，頓時慌了神，連忙求饒，現在邊疆正是戰爭頻發之際，此時去戍秋，多數都是有去無回。他們家裏還有老小要養，若是被抓去邊疆戍秋，一去不回，那不是家破人亡了嗎？
所以眾人才會如此的害怕。
“師父，怎麽辦？”
木玄也是非常的緊張，他明白戍秋有多危險，緊緊的抓著裴老龜的胳膊。裴老龜輕輕拍了拍木玄的肩膀，十分的淡定。
“別怕，不就是戍秋麽，我往年也去過，冬雪一下，我們就可以回來了，沒事的。”
裴老龜安慰木玄道，木玄卻放鬆不下來，如果此次一去不回，那小媔可怎麽辦？他還沒給小媔表白呢。
“先帶往校場，通知他們的家人，送來武器馬匹衣物。”
將軍再次下令，士兵們押著木玄他們，往校場走去。
到了校場不久，被抓之人的家人，都差不多來了，送來了簡單的衣服幹糧之內的東西，校場之內，頓時哭爹喊娘的聲音沸騰起來，悲慟之聲直幹雲霄，聞之令人心酸。
木玄和裴老龜站在一旁，師娘和小媔都在平康坊裏麵，恐怕通知不到他們了，也就沒人給他們送東西了。木玄一陣心酸，加上校場裏悲慘的氣氛，眼睛裏眼淚湧動。
“嘿嘿，裴老哥！”
這時候，校場裏麵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渾身白衣，遠遠的就給裴老龜打招呼。
“太白兄弟！”
裴老龜回應道，木玄仔細看了看那個人，似乎有幾分熟悉，好像見過，但是腦子裏總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聽說你們師徒二人要去戍秋，我特來相送。”
太白說著，給了裴老龜一大包東西，然後轉身，把一把劍遞給了木玄。木玄愣了愣，接過一看，原來是把很粗糙的劍，連劍鞘都是用兩塊竹片綁在一起的。木玄抽出了劍，心裏卻吃了一驚，這不是那個張果老送給他的爛鐵麽？
木玄記得師父說過，這可是一個寶貝。
“你的武器，收好了。”
太白微笑道，然後和裴老龜對視了一眼，轉身走了，木玄緊緊的握住那把劍，生怕丟了。
在校場逗留了一夜之後，一隊人馬便押著木玄他們出發了，聽領頭的將軍說，此番去的是範陽。
長安隔那範陽，路途遙遠，足有一千餘裏的距離，木玄他們卻要步行而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到達漁陽了。
戍秋不能失期，一旦失期，按律當斬。這些押送的軍士，也難逃其責。所以，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軍士們日夜驅策，根本不給他們太多的休息時間，隻顧著趕路程。
從長安出發，木玄他們被一路押送東去，日夜兼程，好不辛苦。
裴老龜和木玄是練過武功的人，走起來自然輕鬆的多，而那些普通人，那可就苦了去了。累死的病死的有不少，一路上都出現了脫逃的人，但基本都是沒逃出幾步，就被射殺，暴屍荒野，以致最後無人再敢脫逃了。
從長安出發一個月之後，隊伍終於到達了範陽。一路下來，除去累死的病死的，脫逃被殺的人，剩下的人，隻有原來的一半。
“唉，終於到了。”
裴老龜躺在馬棚的草堆上，微微眯著眼睛，看樣子倒有幾分愜意。木玄坐在一旁，揉著自己的腿腳。其他人在靜靜的坐在馬棚裏，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
他們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將麵對的是，會是什麽。
“所有人都出來站好！”
馬棚外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裴老龜當先站了起來，拉著木玄首先來到馬棚外麵，好像平時搶生意的時候，木玄都不知道師父為什麽如此的積極。
“長官，你看看……”
裴老龜走到一個長官模樣的人麵前，從胸口摸出一個沉甸甸的小布包，然後在那個長官麵前打開了小布包。那個長官頓時眼前亮了一亮，笑著拍了拍裴老龜的肩膀，毫不客氣的收下那個小布包。
“接下來，開始分配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