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酒怪人

木玄躲在香案旁邊,眼睛盯著門口,天上月輪如玉,月光如霜,隻見堂屋的門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修長的影子。

“此月甚美,賦詩一首如何?”

門外有人突然道,聽聞其聲,竟有幾分醉意。而且他腳步聲鬆散淩亂,似乎已經醉的站不穩了。

“罷了罷了,還有要緊的事,不能誤事也!”

那人又自言自語道。

嗖!

木玄又聽到一聲風響,眼睛尚未從堂屋門口收回之時,便已渾身發麻,因為,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速度實在太快了!

木玄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進來的人按住了肩膀,木玄嚇得一哆嗦。

“你怎麽躲在這裏?”

那人醉醺醺的說,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沒站穩。

此時木玄忽然納悶了,此人是誰,竟然醉成這般模樣,路都幾乎走不穩了,當真是來殺自己的嗎?

木玄借著月光,淡淡瞧見了眼前之人的模樣,他臉闊而方,鼻高唇薄,丹鳳眼招風耳,嘴上兩撇八字胡,下巴有一撮胡子,猶如孔雀收起之後的尾羽,頭戴軟腳襆頭,身長八尺有餘,渾身白衣,乍看之下,竟有幾分飄逸的仙氣。

他左手按著木玄的肩膀,而右手赫然提著一壺酒!

“你的身體為何如此發冷,怕我不成!”

此人淡笑言道,仰麵喝了一口酒。一口酒下肚,他還吧唧了幾下嘴巴,麵色酡紅,眼光迷離,對木玄微微一笑。

木玄更是覺著奇怪了,因為他從此人的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意。

“喂,我說你小子,怎麽不認識我?我們見過麵的。”

那人又道,居然把手從木玄身上拿開,轉身拉了一把檀木椅子過來。

“哦,原來如此。你那會兒在練那種功夫,自然什麽都記不得了。”

那人坐下之後,略微沉思之後又道,隻顧自言自語,坐在檀木椅子上,咕嚕一聲猛灌了一口酒,仿佛沒把木玄放在心上。

木玄見此情景,心中一動。此人如此疏忽,是個逃跑的絕佳機會,此時不逃,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一念至此,他即刻心神一動,腦中運轉起心法,渾身一熱,內力充斥在腳底,他猛然一動,就往門口衝去,速度也是不慢,快得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小子,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

然而,木玄眼見就要衝出去了,他的眼前又站在一個人!準確的說,是那個人又站在了自己麵前。

快,實在太快了。這速度,大概隻有裴老龜能和他拚一拚。這一刹那,木玄便清楚的認識到了他和眼前之人的差距。

也明白了,他絕無在此人手下逃走的可能。

木玄心陷絕望,麵如死灰。

“你初學落星步,能有如此的速度,看來悟性不淺啊!”

那人拍了拍木玄的肩膀,臉上帶著讚許的神色。

什麽?落星步?這人怎麽知道師父的獨門絕技呢?木玄無比驚訝。

等等,他剛才用的步法,怎麽會如此熟悉,和師父的落星步實在太像了!

“你怎麽也會落星步?”

木玄見再無逃走的可能,便大著膽子問道,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

“落星步,很難嗎?”

那人反問道,仰頭看著當空的明月,眉間有些許的變化,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來殺你的?”

低頭望著木玄,那人冷然而道。

木玄點點頭。

“你想不想我放過你?”

木玄又點點頭,師父說過,老命最重要。

“甚好,我們來做個遊戲好不好?”

這一問,木玄倒是始料未及。自己已是他手中之物,想了結了自己,簡直易如反掌,覆手之間而已。可是,這人卻有心思和自己玩遊戲。

但轉念一想,木玄的身體便僵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貓抓到老鼠之後,不是也喜歡把老鼠玩到絕望之後,然後吞下老鼠麽?

此人心狠如此。

可是,為今之計,木玄還有什麽選擇呢?

“做什麽遊戲?”

木玄沉然道,有如慨然赴死,再無剛才的驚懼和退縮了。

“很簡單。”

那人悠閑的轉身,邁步到院子裏,轉身看著木玄。他腰間那條青綠色的腰帶,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閃爍著迷人的炫光。木玄這才看清楚,那腰帶上有許多的像文字一樣的紋理,十分的精致,隻是在夜晚看的不甚清楚,而在腰帶的帶鉤,乃是一朵綻放的青蓮。

然後把酒壺在木玄麵前晃了晃。

“酒壺裏麵還有大半壺酒,我把酒壺拋出去,你必須接住它,而且壺中的酒,不得灑出來一點,要不然……”

那人加重了語氣,手作刀式,在脖子上劃了一下。

“可以。”

此時此刻,除了答應他,木玄再無選擇了。

“那看好了!”

話音未落,那人手一揚,酒壺便被他拋了出去,速度非常的快,徑直拋出去三四丈遠,眼見就要落地,木玄見狀,腦中第一時間運轉起心法,內力迅速凝結,腳下一動,竟然瞬間竄出去,有如風過無痕。

那人微微張了張嘴吧,似乎難以置信。木玄這等的速度,和他相比,木玄竟然還要稍勝一籌!

啪!

在酒壺將要落地的刹那間,木玄穩穩的接住了酒壺,壺中的酒,涓滴未灑。

“我!”

木玄剛想說話,卻忽然止住,他隻覺得自己渾身猶如火燒,心肝脾肺腎,肚裏五髒六腑,更是被熊熊的烈火炙烤,痛苦難忍,血液似乎也在血管中沸騰,毛孔之中,嘶嘶嘶的冒著熱氣。

緊接著腦子一脹痛,一股極強的熱流從腹部衝到了頭頂,渾身上下變得赤紅,那頭發須眉也是如此!

“不好!玩笑開大了!”

那人見此,大叫不好,瞬息間到了木玄麵前,伸手一抓,想要抓住木玄的手腕,可是他的手剛一接觸木玄的手腕,便覺手指一陣火辣辣的灼痛,慌忙縮回了手。

刺啦!

那人手指的皮膚,居然被燒焦了。那人眉頭一皺,皺的死死的,神色居然有些惶恐了,有如大禍臨頭。

“太白小心,不要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