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飯之恩
可是，那紫雲宮的道士，為何身受重傷，還餓得半死！
木玄隻感覺匪夷所思，將信將疑。
“小神仙莫不是不信老道的話？”
老道士看出了木玄的疑慮，伸手從髒兮兮的道袍裏，掏出一樣東西來。這東西乃是一塊牌子，上麵幹幹淨淨，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
而且，這塊牌子材質非同一般，材質乃是上等玉石所製，絕非尋常之物。
“這是？”
看見這塊牌子，木玄也是吃了一驚，眼神閃爍幾下，皺眉一想，感覺這東西似曾相識。
“這是道牒麽？”
木玄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小神仙也識得此物？”
老道再把道牒往木玄的臉上湊了湊。
“我去青城山的時候見到過，華陽子師父曾經給我展示過。”
“你居然認識華陽子？”
老道急忙問道。
“是的，我爺爺在世時，曾經帶我去過青城山，和一代宗師華陽子師父有過一麵之緣。”
木玄也是心思單純，竟然和盤托出，說話都不帶考慮的。
說至此處，他心中一陣悸動，臉色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華陽子的青玉蟾養到多大了？”
“你知道青玉蟾！”
木玄吃驚問道，猶如遭了晴天霹靂，舌頭都咋起來了，因為那青玉蟾乃是華陽子的至寶，天下僅有，平時絕不輕易示人的，就連他的關門弟子，也沒有資格看上一眼，除了至為親近之人，外人也絕不知曉，原來天下竟然還有此物。
不過，華陽子和爺爺之間，卻是無話不說的摯友，那一年他和爺爺上青城山見華陽子時，曾有幸觀瞻，瞧過一眼。
“當然知道。”
老道淡然道。
“因為那青玉蟾還是我送給他的。”
老道捋了捋胡子，若無其事的言道。
“什麽！”
木玄當即目瞪口呆，舌頭都驚訝的變直了。
“怎……怎麽可能！”
那青玉蟾可是天下至寶，那華陽子可是一代宗師，假若青玉蟾真是眼前這老道送他的，那他……
木玄頓時怔了一怔，愣在了原地，心中不禁猜想，這老道也是一方人物麽？
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這落魄老道既然是一方人物，怎麽會落到如此田地，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可是，紫雲宮，青玉蟾，華陽子，這幾個詞不停的在木玄腦中打轉，越想越震驚，心中的疑慮也煙消雲散了，這個落魄的老道，極有可能是一號大人物！
而且，剛才老道救他之時，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在崖壁上依然能敏捷如猿猴，武功自是不低。
至此，木玄完全相信了老道的話。
“道長，我看你傷的不輕，肚子又餓，我這還有幾個饅頭，你先吃些吧！”
“哎喲喲，哎喲喲，真是謝了小神仙了！”
老道如同見了活神仙，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木玄手探進懷裏，拿出早上帶來的白麵饅頭，遞到了老道麵前。還把隨身帶的水壺遞給他，那是裴老龜特意給他燒的茶。
老道窮極餓狠，也不講究，伸出黑黢黢的手，先是接過那壺茶，咕嚕一聲灌了下去，然後一把抓了兩個饅頭，囫圇嚼了起來，吃的那叫一個香，把一旁的木玄都給看餓了。
“道長慢些吃慢些吃，可別噎著了！”
老道嘴裏隻管大嚼饅頭，塞得滿嘴都是，舌頭都快攪不動了，咕嚕嚕的又猛灌了一口茶。
“嘶，呼！”
一發啃了四五個大饅頭，老道終於飽了些，心滿意足的吐了一口氣，臉上的殘穢之色，也退去許多。
“哎喲喲，老道真是受了上天莫大的福澤，才讓我今日遇上了小神仙，貧道稽首了！”
吃罷饅頭，老道恭恭敬敬的對木玄施了一禮。
“不敢不敢，道長您是紫雲宮的高人，能得遇高人，又救了我的性命，乃是小人的福分了。”
說出這句話，木玄暗暗吃了一驚，換做平日裏，他絕說不出如此圓滑世故的話的，要不然的話，那掮客的活計，也不至於做的如此之爛。
今日倒是怎麽了，口條竟一下子如此之好了？
“小神仙說笑了，老道受了你的恩澤，自然感激於心。況且小神仙是被我手中的樹藤打下山崖，本就是貧道的過錯。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老道現在身無長物，不能以錢財報答。”
老道頓了頓。
“不過，老道身上倒有幾件不值錢的東西，還有些吃飯的手段，不知能否報答小神仙一二呢？”
老道稽首問道，木玄愣了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道長多禮了，幾個白麵饅頭而已，說什麽恩不恩，報不報的，折煞我也！”
木玄言道。
“哎喲喲，小神仙真是善心人也！這樣吧，貧道與你有緣，除去錢財之外，貧道身邊也隻有這幾樣東西了。”
說著，老道往身上掏了掏，掏出剛才那塊精致的道牒，還有一張破的不能再破的黃紙，看那樣子，和茅房裏的廁紙相差無幾。
還有一件，老道一直掛在腰間，長約三尺，黑不溜秋，好像一塊爛鐵。
老道把這塊爛鐵從腰間抽出來，一起擺在木玄麵前。
“小神仙，還請勉為其難，從中選擇一樣吧！”
老道語氣極其誠懇，木玄卻心中作難了。
他本無心向老道索取什麽，可是這老道卻態度極為的堅定，硬是要他選出一樣東西，才能罷休似的。
而且，眼前的這三樣東西，除了那道牒之外，其餘兩件，一塊爛鐵，一張廢紙，簡直可以說是有礙觀瞻了。
“這……”
木玄低頭沉吟道。
“莫不是小神仙都瞧不上？”
老道語氣也有些犯難了。
“呃……那倒不是。隻是幾個饅頭而已，平平之事，我怎麽可以收道長的禮物呢？道長既已飽了肚子，那便是我造福了。”
思考再三，木玄還是決定不去選擇，爛鐵廢紙，要來又有何用處。
“哎喲喲，小神仙真是說笑了也！看來這三樣東西，都入不了小神仙的法眼了！”
說至此處，老道驟然凝眸，看著清朗的天空，對日而視，雙眼炯炯有神，那雙清如水的眸子之中，竟然閃出幾絲明亮的光。
如此這番，老道滿意的收回目光，奇怪的點了點頭。
“方才貧道說了，自家有些吃飯的手段。適才又請示三清，三清又應允了貧道，那貧道便順天行事了。還請小神仙伸出左手！”
老道要求道，木玄愣了一愣，不解其意。
“伸左手？不知道長是為何意？”
“算命。”
“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