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話：亂馬1/2
餐蓋內先是一團滾滾白煙滾滾而出，簡直和催淚瓦斯一樣的嗆人，郭雨猝不及防，連連咳嗽到涕淚橫流。
等到這團白煙終於散盡，出現在郭雨麵前的，是無數大大小小黃色的**，展開柔軟的花瓣，像老母雞護子般圍著一個碩大有如臉盆的**，以及**上麵被一塊白布蓋住的不知名物品。
“別哭泣，皇冠會掉，別生氣，壞人會笑，孩子，揭開它吧，這是爹爹特別為你準備的。”李靖張開左手示意道，看著郭雨朦朧的淚眼，說不出來的高興。
拜托，我哪裏是哭，明明是這個白煙太嗆人了！郭雨伸手擦擦眼淚和鼻涕，生怕被人小瞧，上前就一把將白布揭了下來。
額，這是……
出現在郭雨麵前的，是一座……雕像？
眼前的雕像李靖頭頂架著一副太陽眼鏡，穿著一件V字領的敞胸紅衣，伸出右手擺出勝利的姿態，牙齒間仿佛都能折射出萬千光芒，仿真度非常逼真，逼真到幾近猥瑣，以至於郭雨當時就嚇得跳了一跳。
更可怕是的，雕像李靖左手把哪吒抱在懷裏，哪吒穿著一套蓮花紋的連衣褲，閉著眼撅著嘴一副索吻的表情，這已經不是猥瑣，而是惡心了。
我去，這是什麽鬼？
“這，這是……什麽玩意啊？”郭雨指著雕像問道。
“吾兒，今天是你的生日，這是爹爹特地為你預訂的蛋糕，用來紀念我們的父子情深。”李靖提到這裏眼睛都發亮了，“爹爹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就喜歡坐在我懷裏和我親親呢。”
蛋糕？郭雨根本懶得聽李靖的羅嗦，衝上前就戳了戳雕像，果然是軟的，還能看到裏麵的豆沙餡，夾著幾片香蕉和黃桃。
這蛋糕果然惟妙惟肖，可是就算他郭雨再餓，看著這種重口味的東西他也吃不下去。
胃也是有節操的，吃這玩意兒會胃潰瘍的吧！
“怎麽，你也想念小時候了麽？沒關係，爹爹現在就滿足你！”李靖湊到郭雨眼前，眨眨眼道，“無論何時，隻要你想要，我都會給！”
郭雨翻了個白眼，這簡直就是沒有辦法溝通了，隻能拉下臉來道，“爹爹，我現在長大了，還是老師，你這樣做，讓我的學生怎麽看我？”
“沒事，他們看不到的。”李靖肯定道，“這食堂我設了結界了，除了你我，沒有人知道。”
“喏，那群家夥是怎麽回事？”郭雨指指熊人兵團。
“哦，等你的慶生結束，我會把他們都滅口的，你放心。”李靖嘿嘿一笑，完全沒法正確理解郭雨的意思，反而遞給他一把水果刀說，“你看，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滅口？”郭雨拿著水果刀，聽著這隻有武俠片裏麵才會出現的台詞，頓時感覺心頭跑過一群紛亂的草泥馬，然後被生生劈成兩半。
“爹爹，我可不殺生。”郭雨果斷拒絕了。
“傻孩子，誰叫你殺生了？我們家的慣例過生日都是要切蛋糕的，來，雖然你媽媽不在，爹爹陪你過！”
一邊說著，李靖就握住了郭雨的手，郭雨手上一抖，心頓時就拔涼拔涼的。
自己都這麽大的人，這被男人抓著手的感覺，還真是……肉麻。
再看看李靖那得意的麵孔，郭雨心下一橫，好吧，是你要我切的，怪不得我了。
郭雨掙開了李靖的手，自己拿著水果刀就往蛋糕那裏走去，他感覺到自己似乎有無窮無盡的鬱悶，要拿眼前的食材開刀。
電光石火間郭雨手舉刀落，華麗麗的劈在了蛋糕之上。
蛋糕在這刀下頓時發出一聲尖利的哀嚎，然後“嘭”的一聲爆炸了，熊人們齊齊鼓掌唱起了雄壯的生日歌，在歌聲中他們紛紛從褲兜裏掏出拉炮，對著郭雨射出無數條喜慶的彩帶。
“祝校長和老師重歸於好，百合好合！”熊人們歌畢，整齊站好隊，就丟下餐車跑回了剛出來的地方，有如從未出現過一般。
蒼天啊！大地啊！我的神仙姐姐啊，這都是什麽玩意啊！
郭雨站在漫天的彩帶雨中，頭頂一朵小**，還配以各種彩色紙片，滿臉滿身都是各色的奶油，隻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卻被李靖的一聲歎息生生喚回。
“唉，吾兒啊，你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們在一起過生日了，竟然連生日慣例改成紮氣球都不知道了。”李靖望著麵目全非的郭雨，突然一陣心酸湧上心頭，“你可知道，爹爹當時劈開那個你寄身肉球時的心情，就和現在的你一樣，既驚訝，又害怕，但最後的全是感動。”
李靖說到動情處，竟然流下了兩行眼淚。
我去，這一定是南神的眼淚吧！郭雨斜眼看著李靖那張和郭冬林一模一樣的臉，心裏明明既鬱悶，又憤怒，可最後卻是百味雜陳，生不出氣來。
難道這李靖就是為了紀念哪吒特別準備的生日禮物？
這……簡直是……太瘋狂了！
雖然如此想著，郭雨不自主的走上前去，有如在看著自己的老爸，那麽堅強的男人此刻哭得好像一個孩子，心頭一酸就想去擁抱李靖，雙手卻生生停在空中。
“吾兒，雖然我有三個孩子，卻其實最喜歡的是你，但是我知道你恨我，這麽多年都不和我有太多交集。我固執的將家庭慶生會改成紮氣球蛋糕，就是為了讓我能年年記住，我當年的那個寶貝兒子的出生，哪怕他，根本就不想理我。是我的錯，雖然我可以用被逼無奈當做借口，但的確是我錯了，我希望……你能原諒爹爹！”李靖總算是把積壓在心頭的話語一股腦說出，無論結果如何，倒也不會後悔了。
以前，他每次和哪吒說話，父子倆都是三句不合要麽吵要麽就散，難得今天兒子心情大好，若再不捉住這個機會，豈不是太可惜了？
“爹爹，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孩兒理解你。”郭雨看著李靖，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的那個郭冬林，瞬間卸下了所有偽裝的盔甲，厚實而溫暖。
老爸明明笑起來很好看的，長得也挺英俊的，郭雨喜歡這樣的老爸，好像小時候的味道。
寬厚的手掌，堅實的胸膛，慈愛的笑容，沉穩的聲音，郭雨記憶中小時候的老爸，就好像畫中完美的聖人，又高又大，又強壯又溫柔。
“老爸……”恍惚間，郭雨已經把李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郭冬林，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激動，撲上前將對方緊緊抱在了懷中。
宛若，從未分開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