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話:蠟筆小新

之後的李靖回憶錄,用一種有些沉痛的口吻,記錄了哪吒從出生到鬧海,再到自盡,然後被太乙真人用蓮藕重生,以及他們最終位列仙班的事。雖然用的還是“昨天”體,讓人根本搞不清這些事到底是發生在哪一年的,但是裏麵的感情卻是真實的。

郭雨對哪吒的了解,一直是帶著一種年輕人的思維的,在他看來,哪吒天賦異稟,又好打抱不平,雖然扒了龍三太子的龍筋,又打傷了龍王,可龍三太子和龍王作惡多端,那也是為民除害罷了,但是李靖卻逼著哪吒做出自盡,一點也不講親情的事來,實在是做父親的失敗。

就好像自己的父親郭冬林,也不問原因,隻要考得不好,就怒發衝冠大動私刑,哪怕自己是他的親兒子,他下得手可不比外人輕。

郭冬林很少笑,總是板著一張撲克臉,之前擺攤的時候還好點,自從後來創業當上老板後,那臉上的“焚寂煞氣”是一天蓋過一天,跟誰都欠他錢一樣。

郭冬林在外麵可能和客氣還會笑笑,但是一回到家,家裏氣氛都緊張許多,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突然發火,就好像一個火山般不敢觸碰,關鍵是,你不碰他,他還會來找你啊,那麽屁股就隻能倒黴了。

每次被打的時候,郭雨就告訴自己,我郭雨是在為全世界的人民承受著這樣的苦難,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我驕傲我自豪我為世界省一炮。

也許我挨了這一打後,第三次世界大戰就不會爆發了吧!

這樣想的時候,郭雨就有了一種光榮感,有如英雄般,果然就覺得屁股沒有那麽疼了。

當然,如果郭冬林能轉性變得溫良的話,郭雨寧可這個“英雄”丟掉不當。

但是,在這本回憶錄裏,郭雨看到了另一個李靖,一個糾結於親情和大義的父親,有掙紮也有痛苦更有不舍,卻不得不從大局來考慮事情。怎麽說呢,就跟最近熱播的《花千骨》裏麵的白子畫差不多吧,一邊是要保護弟子,一邊是要維護公道,結果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還沒人說你好。

哪吒因為這事肯定和李靖關係不好,有事沒事就找太乙真人去了;李靖的妻子天王嫂也為這件事耿耿於懷,經常打著散心的理由拿著李靖的卡就出去購物發泄,對李靖實行家庭冷暴力,李靖理虧也不好多說,隻能裝出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關上門來默默傷心。

有幾段文字寫得很長,記錄了李靖的心路曆程:

回憶起哪吒初生的模樣,雖然對於肉球中出生的哪吒,李靖有害怕過,但是後來他也慢慢接受了這樣的孩子;

哪吒闖禍的時候,李靖也是很想保護兒子的,但是他背負著陳塘千萬百姓的性命,愛民如子的他在兩個選擇中萬般無奈的選擇了子民;

看著兒子自盡眼前,他的心幾乎是被刀劍割碎,卻隻能強打精神甚至做出大快人心的樣子,方好騙過龍王的眼睛;

太乙真人用蓮藕重生了哪吒,李靖的內心是欣喜的,可是他看到哪吒視太乙真人為再生父親和他形影不離練武的時候,他終究是嫉妒的,盛怒之下又和哪吒吵了一架,從此誤會更深;

就算之後,他們都位列仙班,說是父子,除了共同出任務外卻已經是名存其亡,比起金吒木吒,哪吒就像一個始終無法融入的孩子,隻要說話就是不歡而散。

李靖也思考過自己的問題,他想也許是自己剛硬的態度才讓哪吒對自己產生了畏懼,他嚐試慢慢改變,變得活潑一點樂觀一點,卻沒想到,自己的努力讓哪吒看自己的眼神反而更奇怪了,有如見了怪物一般。

李靖可是好不容易才打破自己習慣性的形象的,他也是掙紮了好久的,結果被哪吒的一個冷笑就破碎成冰,他自然心中倍加鬱悶。按以往性格他又要發作,可是思及自己想要改善關係,還是強行忍下,卻終隻是換來哪吒的絕塵而去,一場心傷。

那時候,李靖才知道,有些東西缺失了,也許一輩子也補不回來了吧。

所以他才借著妖精學園的機會,把哪吒叫進來當老師,用盡這麽多的借口,不過是想借機再修補一下父子感情,順便冷卻一下哪吒和太乙真人的關係罷了。

他之所以動用校長的權利,讓郭雨分在二年級,而不是極難教育的一年級,或是難以駕馭的三年級,也不過是在盡他的能力,幫助自己的兒子能輕鬆一點。

郭雨合上備忘錄,突然發出一聲歎息,心裏沉甸甸的,這樣的父愛,你能說他不偉大麽?可是,這樣的心意對方卻不明白,不得不說是一件遺憾的事。

《蠟筆小新》裏麵的美伢經常罵著小新,看上去非常凶的樣子,可是她的心裏其實是有著對孩子的愛,因為太想表達愛卻不知道正確的方法而惱羞成怒,你能說她是個壞媽媽麽?

郭雨心中轉念一想,既然自己現在是哪吒,為何不就著哪吒的身體,幹脆就和李靖改善一下關係,也算是為他們父子的修補做一點幫助唄?

想到這裏,郭雨起身,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以期用一種全新的姿態來迎接李靖。他抬眼望到一麵鏡子,這是一麵很大的落地鏡,此時正真實的把自己現在的模樣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郭雨幾步向前,望著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兒,分明就和自己畫在試卷中一模一樣,口中喃喃道:

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是你是你,皇後你老漂亮了,下次別問這種沒技術含量的問題,小心本鏡大爺啐你一臉大唾沫星子!

白雪公主撤。七個小矮人撤。王子撤。演什麽演,你沒看到演員都走了嘛,因為皇後從此過上了幸福的自戀生活,所以……

全劇終。

樓上的都是什麽鬼?

嗯哼,別激動,這其實隻是一個偽結局,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