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打開方式錯誤的……大逃殺

安寧市江畔,靜堂小築。

很少有人知道,NEW TIME集團當家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從燕京移居到了安寧市。自從出人意料的將集團繼承人的職責交給家裏的獨女令狐嬌之後,正當壯年的令狐東陽就過上了優哉遊哉的退休生活。

普通平常的一天的最後時光,令狐東陽正坐在小築門前的綠蔭下無聊的翻著一張報紙。手邊的鐵觀音茶已經有些涼了,他正要端起茶杯。忽然聽見了一陣摩托車低沉的轟鳴。

他皺了皺眉,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直起身來朝院外望去。隻見一輛粉紅的哈雷摩托車正從鐵門處緩緩行駛進來。

“小姐回來了。”一個幹練的年輕人走到他的背後,低聲稟告。

“知道了。”令狐東陽緩緩擺了擺手,麵色和緩了下來。他沒有站起身,眺望著鐵門的方向。

車上的騎士停好了摩托車,摘下頭盔斜掛在把手上。捋了捋蓬亂的頭發,轉頭望見父親。她嫣然一笑,快步走到令狐東陽麵前。

“爸爸,我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令狐東陽板著臉哼了一聲,重新拿起手邊的茶杯,正要往嘴邊送。

“爸爸,茶已經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令狐嬌劈手奪過茶杯,倒了一杯溫水端到他的麵前。

“小機靈。”令狐東陽再矜持,也禁不住女兒的似水柔情。伸手刮了刮女兒的瓊鼻,端著茶杯笑吟吟的抿了一口。“這麽晚回來不光是想我了吧?說罷有什麽事?”

令狐嬌知道自己的小把戲是瞞不過父親的,她沉吟了幾秒鍾,然後可憐兮兮的道:“爸爸,您能不能動用集團的關係,給傲雷俱樂部施加壓力……”

“什麽!”令狐東陽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麵無表情的望著女兒。“你又想幹什麽?”

“我想要公平。”

“公平?嗬嗬……”令狐東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世界上哪兒有絕對的公平?那個小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隻能說,愛莫能助。”

“但是,爸爸……”令狐嬌道:“您不能用這樣的話來搪塞我,無情的折斷他夢想的翅膀。”

“夢想?多麽沉重而珍貴的詞兒啊。”令狐東陽無奈的笑著。他撫摩著女兒柔順的長發。

“聽上去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幫你。新賽季馬上就要開始,NT和傲雷是未來的競爭對手。集團不可能動用關係去影響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哪怕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機會。但是孰輕孰重,我希望你也能分得清。”

“難道一個微不足道的公平就那麽難嗎?”令狐嬌抿著嘴唇,望著父親嚴肅的表情。

“不要任性。”令狐東陽拍著她的手道:“今天你已經很累了,我知道你明天還要考試。去休息吧。”

“……是。”令狐嬌不敢違忤一向嚴厲的父親,悶悶不樂的辭別了令狐東陽,走進了客廳之中。

她信心滿滿的過來懇求父親,以為這次會像上次一樣成功的請求父親出手幫忙。沒有想到,她的要求被父親斷然拒絕。明天就要是考試的時候了,真不知道樂錚那小子該怎麽渡過這場難關。

真的要他放棄學業,到NT去嗎?令狐嬌拚命的搖了搖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之外。

父親倒是挺樂意的,不過……那樣對他真的好嗎?還不如讓他就去了維也納。暫時放棄夢想,總比強行讓夢想之花提前綻放枯萎的好。

她見過無數那樣為了強行完成夢想而最終折翼的人,那簡直就是一場人生悲劇。

該怎麽辦?該怎麽辦!令狐嬌也沒轍了,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明天的考試越來越近了。她該怎麽辦?

“嬌嬌,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一個慈祥的老婦人攔住了她,笑眯眯問道。

“啊!奶奶。”令狐嬌吃了一驚,心中太糾結那個小子的事情,以至於忘記了去奶奶的房間問安。

所幸現在還來得及,她吐了吐舌頭,跑到老婦人麵前。促膝撒嬌道:“今天網咖裏有點事情呢。奶奶您怎麽還沒睡?”

“我的小嬌嬌不來給我問安,奶奶怎麽睡得著?”老婦人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我看見你跟你爸爸在院子裏爭辯什麽呢?你啊,要多多跟你爸爸學學。他畢竟經曆的多,知道的事情也多。”

“知道啦,奶奶……”令狐嬌乖巧的將頭伏在老婦人的膝上,“我也要休息了,奶奶晚安。”

“嗯嗯嗯,晚安晚安。”老婦人道:“我的乖孫女兒長大了,沒耐煩聽老太太訓話了。去睡吧,明天可是嶄新的一天呢。”

“嶄新的……一天麽?”令狐嬌低垂了眼簾,將擔憂的目光藏在長長的睫毛背後。

望著令狐嬌心事重重的走進臥室,老婦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她望了依然坐在院子中喝茶看報的兒子一眼,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床頭桌上放著一部蓋著紅綢的老式電話,在現代化的臥室中,這部電話充滿了年代感。她輕輕揭開了綢布,拿起話筒,按下了幾個號碼。

“喂?”老婦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沉而威嚴起來,與那個和孫女談笑風聲的慈祥老人大相徑庭。“讓馮董事接電話……”

……

傲雷俱樂部。第三健身房。

時針和分針都指向了最頂端,健身房裏大部分燈都熄滅了。隻有角落裏的一盞地燈還發出昏黃的光。

安靜的房間內傳來臂力器有節奏的聲響,一個男子坐在臂力器的座位上,認真而專注的將加了砝碼的扶手拉緊再鬆開。

“148、149、150……”

“呼呼……”他急促的喘了幾口氣,然後從臂力器上站起身來,摘下掛在牆上的毛巾擦拭著汗濕了的軀體。

房門突然開了,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走了進來。“一猜你就在這兒加練。”他望著對方毫不感到意外。

“董事會的緊急指示,我想需要你看一下。”他說著,將一份傳真過來的文件遞到男子的手裏。

“哦?”男子接過文件並不急著閱讀,而是打開了一盞台燈,又摸到了放在桌邊的近視眼鏡。戴上之後,看了一遍。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有點意思。”

“那我們的布置豈不是要落了空?”

“照做就是了。”男子習慣性的扶了扶鏡腿,望著他道:“一場考試而已,說明不了什麽。如果他想達成自己的夢想,我們為什麽不成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