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從陽台到沙發

當天晚上,北墨回到家後便把進入海旭醫院神經科住院部的事情包裝成了一個小型的學術性研究課題,雖然看起來很簡陋,但是對於高中生來說,已經不錯了。

盧卡果然在臨睡覺前再次敲響了北墨的房門。

“你屋裏還有味道?”北墨明知故問。

“有。”盧卡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

“陽台。”北墨放盧卡進入,指了指陽台,他實在搞不懂這個歐航的少東家到底是什麽心理,不過現在有事還得讓他幫忙呢,留宿幾天,管個飯不算什麽事,至於睡臥室的事情,北墨是不會允許的。

“又是陽台!?”盧卡再次湊近北墨,這次沒有大媽,不用怕遇到尷尬了。

北墨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

“你可是欠我很多,我來不求你對我表示太大歉意已經很仁慈了,你竟然還讓我睡陽台,你有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呢?”盧卡站在北墨身前十厘米處。

“我確有愧疚,不但對你,還對整個西哥特王室,但是我無法彌補你們什麽,如果你們要懲罰我,也是我應得的,但是我認為我不欠你什麽,你也不欠我什麽。”北墨知道自己這種態度很欠扁,可是他也不想攙和盧卡和伊莎貝拉的事情,許願筆記本把一切拋在自己頭上,自己找誰訴苦?

矯情一點兒的說,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沒人更可憐,沒人更無辜。

“真是無力。”盧卡往後一躺,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我是造了什麽孽啊。”

北墨聳聳肩,去臥室把起草的申請放到桌子上,“我需要一個同意申請的章。”

盧卡也不起身,伸手摸到,舉到臉前看了看。

“你怎麽要申請做這種課題,沒有太大的意義啊,而且還有一定的危險性。”盧卡往頭下塞了一個枕頭。

“我喜歡這些東西。”北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順手給盧卡倒了一杯。

“謝謝。”盧卡又仔細看了看那個申請書,“以你的成績,考上華邦最好的大學不成問題,真搞不懂你的想法。”

“這個忙你到底要不要幫?”北墨當然不可能去解釋真正的原因。

“沒問題,當然幫,學校同意後,大學那邊就是留個檔,等到你們的實踐完全結束,形成完整的報告之後,那邊才會開始審核。”盧卡說道。

“沒想到你這麽清楚。”

“章可以給你蓋,但是今天晚上我不能睡陽台。”

“沙發如何。”北墨挑了挑下巴,示意盧卡就躺在現在所在的沙發上。

“雖然不盡滿意,但是本少爺能享受的起最好的服務,也吃得了最艱難的苦。”盧卡滿意的仰躺著,能爭取到北墨的一點兒妥協,還是有成就感的。

“有些苦,你一輩子都吃不到。”北墨走進自己的臥室,臨進去前囑咐道,“不準再流鼻涕和口水。”

盧卡裝作聽不到,“幫我關燈。”

“啪……”

躺在沙發上,依舊抱著這個北墨從來沒有抱過的抱枕,盧卡突然感覺很幸福。

是的,歐航的少東家放著自己的房子不住,蹭在別人的家裏,還蜷縮在沙發上,竟然還感覺很幸福。

這都是盧卡昨天住陽台住出了陰影,對比之下才會感覺現在窩在沙發上就很不錯,最起碼沒有大媽出來叨叨。

第二天早上,北墨依舊早早起床,抱著金黃色的龍蛋來到客廳,發現盧卡竟然又流口水了……

“喂喂。”北墨踢了踢盧卡的腿,“起床了。”

盧卡擦擦嘴角,一臉迷糊的坐起,“吃飯啦?”

“若是明天再把口水流到抱枕上,就沒飯吃了。”北墨皺了皺眉,他甚至有將沙發一並換掉的衝動。

“咳咳。”盧卡揉揉鼻子,轉移話題道,“你懷裏天天抱著的是什麽玩意兒?”

“蛋。”北墨把它放到窗前的椅子上,那裏被北墨特意放了一個墊子。

“什麽蛋?”盧卡趴在沙發靠背上。

“龍蛋。”

“它要是龍蛋,我就把它給煎煎吃了。”盧卡踢踏著鞋子走進衛生間,“回頭能不能給我準備一套洗具?”

北墨感覺到椅子上的龍蛋又動了動,輕輕拍了拍它,回頭對盧卡說道:“你還準備常住不成?”

“咚咚咚……”敲門聲讓北墨和盧卡對視了一眼,然後馬上反應過來,是海小小。

“早啊!”海小小背著書包走進北墨的家。

“早啊!”盧卡從衛生間探出腦袋,仿若自己是主人似的招呼著。

“啊,盧卡,你怎麽在這裏?”海小小一臉驚訝,“你們不是鄰居麽?難道你倆同居了?”

北墨突然感覺自己的房子是那麽的嘈雜,這個房子自從自己搬進來之後,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

好像,還不錯。

“沒同居,我們沒同居!”盧卡再次探出腦袋,搖動著腦袋說道。

北墨把盧卡從衛生間裏拎著領子揪出來,“我先洗漱,還要給你們準備早餐呢。”

“我幫你。”海小小放下書包。

很普通的早餐,三個人吃的還挺香甜,然後是普通的上學路程,三個人都走得還挺開心。

很普通的一天,但是卻與以往都不再相同。

特別是中午盧卡和北墨、海小小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引起不小的風波,除了海小小的虛榮心極大滿足外,北墨和盧卡都是根本沒當回事。

當天盧卡就給北墨的申請蓋了章,這種事情並不複雜,性質上還是好事,隻不過北墨申請的內容有些小眾,所以單獨呈遞的話,說不定班主任就將其卡住了。

晚上放學後北墨發現,學校外麵的保安多了一倍不止,引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

“保安是你主導多招聘的?”北墨在進入小區後向盧卡問道。

“是的。”

“葉良辰那邊怎麽處理的?”若是之前的北墨,隻會想著不去招惹葉良辰,不讓麻煩上身,他討厭麻煩。

現在的北墨依舊討厭麻煩,卻是會想到去抹殺麻煩。

“葉良辰,不過是個小混混罷了。”盧卡不屑一顧,“用些小道惡心人的伎倆,我讓他也嚐了嚐,之前他那些醃臢事雖然看著不大,若是深究一下,定個嚴重點兒的性質,也足以讓他進去蹲些時日了。”

“多久?”

“希望是十年,在努力。”

十年,葉良辰估計進監獄是沒跑了,也算是罪有應得,隻是如果不是連續兩次和盧卡起了衝突,而且讓盧卡這麽狼狽,逼得盧卡較真的去收拾他的話,恐怕還是能不斷給北墨帶來麻煩。

“有一件事你幫我查查。”北墨說道。

“好啊。”盧卡看起來很是樂意。

“我有個朋友叫王落白,之前和葉良辰有些瓜葛,我想知道細節。”北墨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之前北墨是想著王落白拿著自己的那張卡應該能闖出個名堂後榮耀回來,但是現在的北墨卻是想著葉良辰不至於那麽大能耐逼走王落白,王落白是不是隱瞞了很多內容,心中便想搞個清楚。

“好的,我會盡量查清楚。”盧卡答應下來。

在北墨進門之前,盧卡突然喊住北墨,“那個……”

“嗯?”北墨回過頭。

“你,當年也乘坐了OH-69858?”盧卡握著自己的房門,有些用力。

“對啊。”北墨自然的回答著,好像是在說自己今天中午吃了什麽一樣尋常。

“你是當年幸存的兩個孩子之一?”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