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特殊任務

北墨四年前成為孤兒後,向有關部門遞交了獨立生活的申請,為了評核北墨是否符合能夠獨立生活的條件,北墨當時接受了非常嚴格的一係列涉及身體和心理的檢查,後續更是每個季度都要持續接受評核,以方便相關機構隨時了解北墨的身心健康狀況,避免北墨因為獨立生活受到本可避免的傷害。

而評核中的一項檢查便是要來到海旭醫院的精神科,對北墨的心理健康情況進行測評,每次進行測評的地方就是海小小今天帶北墨進入的這個小房間。

一個季度一次,四年,十六次,北墨對這裏還是比較熟悉的。

而且十六次測評中北墨也被催眠過好幾次,但毫無例外的是,北墨每次都保持了清醒,沒有被催眠成功,因為北墨根本無法被心理醫生引導進入對方描述的那種狀態。

北墨根本無法放下對心理醫生的戒心,每次催眠的結果都是北墨一臉無辜的看著心理醫生,然後不了了之,因為他的其他測試成績都非常好。

海小小帶著北墨剛進入這裏時,北墨便基本猜出了海小小想要催眠自己,雖然不知道海小小催眠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北墨知道,她不可能成功。

於是北墨索性直接在海小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破壞了她的心情,讓她的情緒受到影響。

然後在她準備放棄或者收拾心情的時候,北墨又突然表示自己主動進入了被催眠的狀態,讓海小小帶著不再平靜的心情開始進入催眠的步驟。

而此刻北墨通過一些技巧性的反引導,抓住海小小唯恐打破自己這種奇怪狀態,不得不硬著頭皮進入自己描述的場景中的情況,嚐試著反過來將其催眠了。

之前的那麽些次被催眠,雖然北墨都是在一種警惕抗拒的狀態下參與的,但是心理醫生運用的那些方法北墨可都是記住了,原理當然不明白,也不懂具體的技巧,不過這次生搬硬套,略微加了點提前的準備之後,竟然真的讓海小小睡著了。

實際上海小小現在並不是睡著了,而是進入了一種高度受暗示性的狀態,雖然催眠很像睡眠,但人在催眠中是不扮演任何角色的,因為如果人要是真的睡著了,對任何的暗示就不會有反應了。

北墨並不清楚這些區別,他也沒怎麽了解過這個領域,隻是以為海小小睡著了而已,他便也不去叫醒海小小,隨意的坐到辦公桌旁,翻看上麵的記錄。

就在此時,北墨突然感到心中一陣悸動,好像有一個耳朵聽不到的聲音在呼喚自己一般。

北墨身體微微一震,小心的觀察了一圈周圍,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可是那種隱隱的呼喚依舊在持續,而且越來越清晰起來!

“我要……”

“救……”

“要救……”

“妹妹……”

……

斷斷續續的聲音開始出現在北墨的腦中,讓北墨忍不住往椅子裏縮了一下。

這詭異的情況突兀出現,讓北墨有些措手不及,他本能的有一種離開這裏的衝動,但是一陣異香讓他止住了站起的身子。

異香,許願筆記本的香味!

北墨非常肯定這香味來自於許願筆記本,但是和之前的兩次又有些不同,北墨無法準確的描述出來,但就是能清晰的感知到這種不同。

北墨本質上並不喜歡各種異常突兀出現的不合理事件,但如果是那個許願筆記本引起的話,北墨便可以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難道,又有許願任務了?

可是,這次為什麽會有隱隱約約的聲音,難道這次的任務有什麽不同,就像之前許願筆記本描述的,因為伊莎貝拉的任務沒有完全完成,導致出現了難度更高的任務不成?

北墨開始考慮要不要趕緊回去查看一下自己的許願筆記本,至於海小小,如果將她叫醒的話,大概還得陪著她在這裏玩耍吧?

北墨腦中隨意的考慮著這些東西,同時那斷斷續續的語言片段也開始清晰起來。

“我要去救我的妹妹!”

這是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大概二十多歲,語氣非常堅定,甚至聽出一絲執拗。

當這句話清晰起來之後,北墨突然感覺身體一鬆,然後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精神世界當中。周圍一片深灰色,沒有什麽光亮,在北墨對麵兩米處,站著一個文文靜靜,瘦瘦弱弱的青年男性。

此刻的北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陷入到了一種精神狀態,還是整個身體完全進入到了這裏,而且此刻的北墨身上再次穿上了那件白色的長袍,而且那個被北墨放在家裏的筆記本也出現到了北墨手中。

北墨清楚,對麵的那個男子就是剛才聲音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個人,但是北墨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麽。

不過經過了之前的兩次許願任務之後,北墨已經知曉,有事不懂就看筆記本。

前三頁的內容沒有任何變化,連第一頁上的接取和完成任務數量都沒有變化,第四頁上出現了幾行字:

“因許願人極其強烈的執念,觸發特殊許願任務:”

“幫助許願人完成心中的執念。”

“任務地點:許願人思維世界。”

“任務期限:無。”

北墨捏了捏眉心,依舊沒有鬧明白自己到底需要做什麽。

“具體任務內容是什麽?”北墨向筆記本詢問道。

“請自行摸索。”

北墨合上筆記本,此刻基本可以確定,自己處於一種精神體狀態,對麵的那個男子,也是如此。

進來了幾分鍾時間,北墨因為有心理準備,知道是許願筆記本的原因,所以並沒有驚慌,一直在查詢許願任務詳情,而對麵的那個男子,突兀陷入如此不合情理的境地,竟然也一直保持著非常淡定的狀態,沒有任何驚慌。

這個男子,帶著的是一種比北墨還要冷靜到極致的表情。

或者,叫做冰冷!

北墨平常的冷靜是一種長期自我維係的習慣性表現,甚至有時候是強製的強迫自己,而對麵那個男子的冷靜,冷入骨髓,簡直就像是一塊冷凍千年的冰!

一動不動的姿勢,冷冷注視北墨的目光,如果不是偶爾眨動的眼睛,北墨甚至認為對方就是一個蠟像!

“你好,我是24號許願師,你的願望是什麽?”

北墨從對方表麵完全推斷不出任何東西,隻好直接問道。

“許願師?願望?”

那男子嗤笑一聲,然後頭向左側微微傾斜,左手拇指貼著左側下巴,食指在右側輕輕摩挲了幾下。

“我沒有願望,你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