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大事是高考
“在刃之間，是用‘父親’來稱呼本•愛德華茲的。”
撇撇嘴，看輪舞一副對那個什麽華茲的人敬重有加的樣子，林木卻不以為然。
“那個什麽本……愛德華茲的，是那麽了不起的人嗎？可我卻覺得他很冷血耶，既然能夠造出你們，又為什麽要讓你們去冒那麽大的風險戰鬥？”
聞言，輪舞沒有立即回答林木，而是稍稍揚起眼簾，清澈見底的眼眸筆直地注視著林木。
“那麽我問你……你又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的同學呢？”
“因為……”
一下子，林木的舌頭打卷了。
因為，趙展是他同學啊！
沒錯，人類的確是自私自利的動物，但同時，人類會為了親人、朋友、戀人、老師、戰友、上司、下屬等等和自己有關的人而冒生命危險，甚至是為了陌生人。
“和你拚了命也要救你那個同學一樣，父親創造我們出來是為了救活更多的人類。魘是不能夠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因為它是負麵情感的象征，而人類也擁有這種負麵情感，若是二者相加，放任不管的話，將會給予這個世界毀滅性的打擊，到時候……”
說著，隻見輪舞揚起筷子，指著林木的鼻尖。
“你的父母也可能會死。”
“……”
雙眼瞪得老大，在眼眶中瑟瑟發抖。
林木，被輪舞嚇到了。
不得不承認，一旦事情涉及到自己最為重要的人，他就會什麽都顧不上。
可是，細細品讀輪舞剛剛的話，魘是負，人類也是負，難道就沒有負負得正的情況嗎？
就這樣在心中打了一個解不開的結，林木張張嘴，想問卻沒有問出口。
“我們刃的父親他……深愛著人類和這個世界，所以，決不允許魘來破壞它。”
“是、是這樣麽……”
撓撓後腦勺，林木似乎有點懂那個叫什麽華茲的人的想法了。
“所以你才會為了使命總是那麽逞強。”
隨口說了這麽一句，因為林木想起初次邂逅輪舞時輪舞身上的血跡，還有確定趙展為宿主時輪舞也曾一個人亂來過。
“我沒有逞強。”
“明明就有……”
“沒有！”
砰！
拳頭砸在餐桌上，將餐桌砸得微微顫抖。
林木愣住了。
他沒料到輪舞對他的話反應會這麽強烈，向來毫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呈現憤怒的情緒，這憤怒裏還摻雜了些委屈，仿佛自己沒有被認可似的。
“對、對不起對不起……”
連忙道歉，雖然林木不是很清楚輪舞生氣的點在哪裏，不過既然輪舞生氣了就還是他不對。
“沒事。”
站起身，輪舞幾乎一口飯都沒吃，就結束了今晚的晚飯。
目送輪舞的背影進入房間，坐在餐桌前的林木重重地歎了口氣。
“怎麽回事啊？”
皺著眉頭，他百思不得其解。
果然俗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
將碗筷收拾下去，林木站在大廳裏來回踱步，大約走了四五圈他還是決定下樓到711便利店買個麵包。
當然這麵包不是給他自己買的，而是給輪舞買的。
明明在晚飯前喊肚子餓的人是輪舞但實際上輪舞卻幾乎什麽都沒有吃。
不曉得輪舞喜歡吃什麽口味的麵包，林木一口氣買了三種。
咚、咚、咚！
“輪舞……你在的吧？”
擔心輪舞有可能一氣之下又從窗戶跳出去，林木弱弱地試探道。
半晌，才等到了一個字回答：“在”。
“在就好……那個剛才吃晚飯的時候我其實想說來著……明天我高考。”
門內沒有一絲聲響。
“高考你知道的吧？就是對高中學生來說最重要的考試，被譽為人生第二道坎，嘿嘿！”
林木幹笑兩聲，門內依然沒有一絲聲響。
有種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不過因為一早就知道輪舞是這種性格所以他也沒多想，接著說：“我爸媽都出遠門了，明天也不可能回來，我就是想……這麽重要的考試能有個人來給我加加油……”
對於高考，林木也不是很緊張，反正他就那點水平，考不上一本還能讀個二本。不過，如果能有個人來給他鼓鼓勁，搞不好他能來個超常發揮，更何況輪舞還是個萌妹子。
“呃……算了算了，就當我沒說。”
意識到自己對輪舞的要求高了點，林木悻悻地搖了搖頭。
“還有啊，晚上你壓根兒沒吃什麽東西，如果晚上餓了的話我給你買了點麵包，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口味的，所以就買了草莓、巧克力和酸奶一共三種。”
話音剛落，麵前硬邦邦的門哢噠一聲，開了。
“欸？”
輪舞出現在了林木的眼前。
換上了粉紅色的蕾絲邊小睡裙，輪舞這身打扮林木一看立即羞紅了臉。
“麵包給我。”
伸出手，輪舞音色和臉色一樣冷淡。
“哦、哦……”
慌慌張張地，林木將三種口味的麵包都交到了輪舞手上。
目光閃爍，他垂著眼簾不知道該看輪舞的哪裏才好。
“明天，我會去的。”
砰！
在話語剛說出口的同時就被關上的門夾斷了，林木仰起頭，麵前隻有關得嚴嚴實實的臥室大門。
“唉……”
輕歎口氣，他不禁有點後悔剛剛沒有多看輪舞幾眼。
要知道輪舞一旦換上粉紅色的小睡裙就基本不會再走出臥室了。
“林木，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走在大廳裏，林木小聲罵自己，握成拳頭的雙手恨不得給自己兩拳。
不過既然輪舞答應會來給他鼓勁，也就意味著輪舞現在應該消氣了吧？
這樣想著，他扭著身子回頭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微微翹起嘴角。
高考，如期而至。
“請加油。”
林木站在自家大門口，聽著站在門裏的輪舞麵無表情地對他這樣說道。
“嗯、嗯……我加油哈！”
一點沒從輪舞的臉上感受到哪怕一點點讓他加油的意思，林木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然而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因為今天是高考。
決定自己未來人生的第一步。
比起輪舞的鼓勵，還是他的自我安慰比較奏效。就這樣邁著輕快的腳步，林木從家裏坐公交車來到指定考點，在走進考場之前還做了個深呼吸。
一上午的時間就這樣耗在了考試之中，林木答卷子答的頭痛欲裂。
不過好在，第一科考的相當順利。
走出考場的時候林木可是滿麵春風，估計古時候考了狀元的人也就他現在這心情。
然而，在走出考點學校的大門口，他扶搖直上九萬裏的好心情一下子跌落穀底——
輪舞，沒有來。
在校門口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找了半天，林木都沒找到輪舞的身影。
明明約定好了在他考完第一科的時候和他一起吃午飯的，結果輪舞根本沒出現。
“什麽啊，居然放我鴿子！”
在如此重要的高考這天令他情緒低落，林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他又不能把輪舞怎麽樣。
本來還打算等輪舞來了兩個人一起去吃頓大餐，現在看來他還是一個人乖乖去對麵炸醬麵館吃碗炸醬麵吧！
達到MAX的心情一路跌到了負值，林木明明考的很好卻垂頭喪氣，默默走去了對麵的炸醬麵館。
而這個時候的輪舞，正站在一家廢棄的工廠前。
這家工廠大約一星期前就在拆遷，她還曾經聽到過建材倒塌的刺耳聲響。
可是沒過多久這裏就被傳鬧鬼，拆遷也暫時告一段落。
黑洞洞的工廠裏，看上去似乎什麽都沒有。
也許對普通人而言這種廢棄的工廠沒有任何吸引力，可在輪舞眼中卻不同。
這裏，有魘。
原本她是按照和林木的約定提前五分鍾到達林木高考考點的學校大門口，然而就在那時，她沒來由地察覺到了魘的氣息。
她不是一點沒猶豫，可思前想後比起給身為考生的林木加油，還是消滅魘更加重要。
畢竟即便沒有她的鼓勵，林木也一樣要考試。
可魘卻不同，她若是不管，可能會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她是刃，有將魘從這個世界中除掉的職責！
標致的小臉上掠過一抹堅定，輪舞邁開腳，走了進去，走進這個仿佛隻會將人吸進碾碎的黑洞之中。
另一邊，林木狼吞虎咽地吃下了一大碗炸醬麵，滿足地舔著嘴角向門外走。
“嘖！”
胸口突然疼了一下。
“啊……”
彎腰弓起背，林木雙手捂住胸口，緩緩蹲下身。
“這位同學、這位同學你沒事吧？是沒吃好嗎？”
身後，傳來了店老板關心的聲音。
“沒、沒事……我有……闌尾炎……”
伸出手擺了兩下，林木編了個合理的瞎話。
“闌尾炎啊？那可是大事……”
“沒事，我是……慢性的、慢性的……”
這樣說著，雖然胸口依然疼的他不要不要的，可還是隻能站起身，否則瞧老板那架勢，像是要給他打120叫輛救護車。
林木，深呼吸。
一次又一次。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是由魔力源傳來的疼痛。
其實也不是那麽疼，小時候有一次在醫院紮B6B12的肌肉針那才叫一個疼。
可是，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輪舞……”
林木輕聲呢喃出了輪舞的名字。
是輪舞出事了嗎？
他不敢肯定，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感覺這種東西聽起來像是最不靠譜的東西，但有時候也許會變成最靠譜的東西。
林木一隻手按住胸口，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馬上就要開始考第二科了，這個時候他不能走，這是高考，他要是交了白卷就完了！
站在炸醬麵店門口，林木躑躅不前了好久，終於到了不得不做決斷的時候——
迎著預備鈴聲，他一路狂奔，跑進了學校。
然後，用了半小時答完了第二科的卷子，交卷走人。
迎麵吹來的風，把林木今早剛洗過的秀發吹成了亂蓬蓬的雞窩。
因為他在跑。
沒命的跑。
即便胸口依然疼得他不要不要的，可眼下，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也阻止不了他奔跑的腳步。
輪舞……千萬別出事啊，輪舞……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隻能在心裏默念輪舞的名字。
緊接著，在一個急轉彎後，他雙腳刹閘，走進了一條有些荒涼的小巷子裏。
穿過小巷子，是一片空曠的土地，上麵坐落著一間廠房。
“這是……黃了麽？”
一隻手揪著校服衣襟，林木嘀咕著靠近工廠。
這工廠給他一種相當不好的感覺，陰森森的，說會鬧鬼他都信。
左腳剛剛踏進工廠，突然刺入眼瞳的東西，令林木心髒咕咚翻了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