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嘴炮之力
“是東一不是東野！”暗·東一對被叫錯名字這件事很敏感。
“沒聽說過。”韓凝沒見過暗·東一，就算趙恒見過了也沒見過他普通人的樣子。再加上他那一頭鄉村非主流殺馬特紅色雞冠頭發型，兩人覺得他就是個想不開來送死的鳥人。
“東皇太一！”
“那是啥啊？”
“最高天神！”
“那不是玉帝哥哥嗎？”
“《雷電頌》！初二語文課文！”暗·東一氣急敗壞，也不裝啥逼了，直接把出處說出來了。
“哦！”韓凝大叫一聲。
“想起來了吧？”暗·東一對韓凝的反應很滿意，點了點頭。
“沒想起來。”韓凝把手一攤，暗·東一差點兒摔倒，頭上的大雞冠子抖了三抖。
韓凝擺了擺手，說：“又沒讓全文背誦，我哪兒記得？不過我《嶽陽樓記》背得不錯，慶曆四年春……”
“住口！”暗·東一趕緊製止她，然後居然真的聲情並茂地背誦起《雷電頌》來了，“把你這東皇太一燒毀了吧！把你這雲中君燒毀了吧！你們這些土偶木梗，你們高坐在神位上有什麽德能？你們隻是產生黑暗的父親和母親！”
收完最後一個故意拖長的尾音後，暗·東一得意洋洋地望著韓凝，一副“老子比你牛逼多了”的樣子。
然後韓凝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
“怎麽樣？”暗·東一看韓凝沒反應，以為她被自己嚇傻了，就問了一句。
“嗯……所以……你被燒了？”
暗·東一差點兒吐血。
“你幹嘛啊？”趙恒捅了捅韓凝，小聲問她。
韓凝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剛聽他說名字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個中二病。他一說初二《雷電頌》的時候，我就更確定了。對付這種沒智商沒畢業的小朋友，隻要吐槽他就能讓他掉半管血。”
“他都敢來單挑咱們一個班啊。”
“nonono，”韓凝搖了搖手指，“傻子才跟他硬碰硬。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對於韓凝“沒啥戰鬥力，打架靠嘴炮”的戰鬥方式，趙恒今天算是第一回領教了。
暗·東一被韓凝氣了個半死，剛才的氣勢全沒了，趁著韓凝和趙恒說話的功夫，他重新提起氣勢，然後二話不說……變身！
暗·東一蜷起身軀，烈焰、黑霧、霜氣和羽毛四道不同顏色的力量從四周飛來，將他團團包裹。他的身形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了一顆蛋，蛋上四色的花紋如同跳動的火焰一般。接著，蛋殼裂開一道縫，一束金光從裂縫中透出，衝破了漆黑如墨的夜空。隨著蛋殼逐漸破裂，金光越來越多，映照著天空亮如日出。
然後韓凝衝上去就是一腳。
“誰要等你變身完畢啊！”韓凝一腳把蛋踹翻出去，那個蛋“骨碌碌”滾出去老遠。她撒腿就往回跑，邊跑邊喊：“趙恒，你快來個堡壘模式！”然後一步躥進宿舍大門。
“我去，你膽子夠大的啊！”趙恒被韓凝奮勇踢蛋的行為震驚了，一邊用土塑成城牆一邊問，“你不怕他突然炸開揍你一頓嗎？”
“怕啊！”韓凝用大喊來強壓住內心的後怕，“本身我想著能一腳踩碎他，沒想到那個蛋這——麽硬啊！我隻能把他踢跑了！這貨是誰啊，你有沒有印象啊！”
趙恒望著城牆上沿透出來的漫天光芒開始回憶，突然一聲鳳鳴傳來，趙恒如夢方醒：“這貨就是昨天把我們第二前鋒團滅的那個鳳凰吧！”
“神馬！哎呦！”地上的杜薇突然一躍而起，接著就因為腿傷摔倒在地。
“哇，老杜你醒啦？”韓凝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
“老韓？你不是死了嗎？”
“先不說這個……”
“我腿咋了？”
“先別說別的！咱們先對付這鳳凰！”
“別對付了！這人太厲害！咱們隻能等死……哎呦！”杜薇張牙舞爪地比劃著，結果又扯到腿傷了。
“那就更不能放走他了！”韓凝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的目標本來是咱們班的所有人，但是他沒想到留守的隻有咱們仨。如果過來的隻有他一個人，那在他們班宿舍那邊的情況就是咱們班的所有人對抗他們班的所有人。如果這個時候再把他放走，咱們班就妥妥地團滅了！我好不容易拉住他的仇恨，讓他一門心思想弄死我。隻要咱們能拖住他，這場基本上咱們能贏！”
杜薇被這一番話驚得目瞪口呆，然後緊緊握住韓凝的手：“老韓，你太偉大了！”
“她偉大能不能別帶上我啊！”趙恒奮力地維持著土牆，“我不想連著死兩天啊！”
韓凝向外望去，暗·東一的此時變成了一隻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大鳥，揮動著雙翼向土牆噴射烈焰，土牆不斷地變成熔岩流下來，又不斷地上長。
“傻啊你，換成陶土會不會？”
“哦，好的！”
很快，新的陶土牆在烈焰的熾烤中形成一層釉，映照著閃閃火光，形成一道風景。
“昨天你用這招就直接防住了。”
“不行啊，昨天他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把周圍弄得特別黑，我們什麽都看不見，然後他直接下來踩的。”
“……嗬，地形劣勢啊，還有輔助技能？”韓凝飛快地思考起來，“能一腳踩死這麽多人，那他的體型是不是非常巨大？”
“可能吧，我現在看不見他。”
“大到連宿舍大門都進不來？”
“你想幹啥？”
“要不咱們把大門一堵，然後回宿舍直接睡覺去得了，反正地上建築有校紀結界。”
趙恒再次震驚了，他從來沒聽過這麽臭不要臉的戰術。
“我這腿怎麽辦啊？”杜薇又開始叫疼了。
韓凝還沒回她，就見遠方天空顏色又變，之前被紅色火光映照的天空，現在有一半變成了藍色。韓凝沒明白怎麽回事，與陶土牆相通的趙恒大叫一聲不好：“他還會噴冷氣！他在用熱脹冷縮破壞我的牆！”
話音剛落，巨大的鳳鳥一腳踩碎了牆，振翅飛來。
“我突然有個問題，”趙恒問，“他直接飛過來得了，為啥要跟我的牆較勁？”
“不懂吧你，”韓凝又開始為她在心理戰中的豐富經驗自鳴得意起來，“這種人覺得自己很強，直接從上麵繞的話，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卑劣的戰術。說得好聽點兒是不拒絕任何挑戰，說得難聽點兒就是腦子一根筋。”
“你們給我出來！”暗·東一推倒土牆之後並沒有立刻進攻，而是嚷嚷起來，“躲在裏麵算什麽好漢？出來跟我打正麵！”
“呦嗬，鳥還會說人話？”韓凝自言自語地吐槽了一句，然後扯著嗓子回道，“對不起，我是女的，不是好漢！”
“那還有個男生呢！”
趙恒哭笑不得地說：“我這不是正在和你打正麵嗎？”
“別跟他廢話，削他。”
“好嘞。”趙恒答應了一聲，接著，地麵刺出一排土槍，向暗·東一飛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