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秘密
第022章 秘密
骨碌碌碌……
九洋拉著愛妻的靈柩來到了校門口。此時，早就等在這裏的中年馬夫急忙跑了過來，想要為他搭把手。
雖然加上冰塊和靈柩自身的重量也就一百五十斤左右，但九洋身體太弱了。要不是中年馬夫給力、馬車設計足夠貼心、後備箱有個木頭斜板、靈柩上的四個滑輪，他還真弄不上車。
放好之後，九洋在懷裏一陣摸索。不管是短途還是長途，先付三分之一的車費，這是行規。
但是，當看到他的動作後，中年馬夫急忙上前按住九洋的手腕，臉上帶有一絲不悅之色：“哎！九洋，剛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這次回家，就讓叔叔送你，怎麽能要錢呢？”
九洋努力想要抽出雙手，但試了兩下愣是沒有成功。他直視著中年馬夫的雙眼：“叔，我不但要你起早，還要你趕三天的路。不給錢，我心裏過意不去。”
放開九洋手腕，中年馬夫笑罵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讓叔叔做一回好人就這麽難嗎？還是說，你看不起叔叔我啊？！”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雙眼通紅，精神萎靡地九洋，中年馬夫搖頭一歎：“九洋啊，三年裏，我們波羅街的商戶誰沒有得到過你的幫助？每次買東西你都會多給錢、音響壞了都是你來免費修、背景音樂都是你來幫忙選。
要不是你，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好？我們的孩子們能搞音樂這種高雅地東西？
要不這樣，你給我一律元幣吧，就當是我送愛莎一程。我可知道希伯為愛莎製造靈柩也隻收了你一律。如果這樣還不行，那我可就真的要生氣了。”
鼻翼輕輕**兩下，九洋哽咽道：“好，好。那我就替愛莎多謝叔叔幫忙了。”
接過他遞過來的元幣，這是西落天界麵額最小的元幣，最多隻能在夏天買根冰棍。但中年馬夫很是慎重地收入口袋之中。
努力控製情緒，九洋笑道：“兩個月前，他說他要拿到吉他手這個位置。看來，他成功了。”
中年馬夫欣慰地一歎：“你是不知道啊，本來住這附近就比較吵。自從他娘用光了所有私房錢給他買了一把“歌海”的電吉他之後。他一天到晚的在我耳邊彈，要不是親生的，老子準抽死他。幸好去年暑假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你。不然，他現在能有八千水粉支持？”
“叔叔你誇獎了。他本來天賦就算不錯，覺悟夠高，他一直缺的隻是好的訓練方法而已。他能取得現在的成績，那是他堅持不懈努力的成果。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行自己的唱片和專輯。”
中年馬夫爽朗一笑：“哈哈，要是他能聽到你的這番話，估計又會興奮的睡不著覺吧。我這孩子雖然脾氣倔了點，但幸好有自知之明，也懂得感恩。自從他跟你學習了以後，他曾第一次主動找我談話，更是頭一次在我麵前流淚。
他哭著對我說‘爹，我不敢奢求能夠成為天音師，更不敢癡心妄想地成為九洋大哥的樂手。但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和大哥失望。因為大哥告訴我，初音也可以成為卓越的音樂家。我一定會給您們爭氣！’。
我真的沒有想到他能變得這麽懂事，仿佛一下子就長大了。我真的很高興啊。九洋，做為他最尊敬的人，你可不要被困難打敗了。”
中年馬夫別有深意地眼神和語氣，九洋還是能夠聽出來。正是因為聽懂了，冰涼的心才增加了一絲溫度：“叔叔，你幫我帶句話吧。我家裏信號不是很好，這次回去我也要待上三年。
如果音話和魔信，甚至是白鳳都聯係不到我，那就給我留言。我會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回消息。如果我錯過了他的演唱會，以後我一定會補上。”
中年馬夫卻是眉頭一皺，語氣陡然升高：“哎~！怎麽能夠在這個時候麻煩你啊？你就安心處理你的事情吧！
我相信，如果那兔崽子真的能夠有所成就，他舉辦的第一場演唱會一定會有你到場。如果你都不在場，那還開什麽演唱會啊！”
九洋轉念一想，心底也是釋然開來。他已經走上正軌，如果不出意外，發行專輯是早晚的事情。他現在也加入了樂隊，很多問題個人就可以解決。
最主要的是自己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如果遠程指導，反而會對他以後的成長有所不利。
就在九洋低頭思索的時候，中年馬夫語重心長道：“你還是趕緊先上去睡會兒吧。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難受，不過，健康的身體才是最基本的條件啊！”
苦澀一笑，九洋應了一聲後就爬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雖然並不豪華，但勝在寬敞，明亮，空氣暢通。
在經過愛莎靈柩旁邊時，九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收起心底地憂傷，坐到了馬車木凳之上。
剛坐下，九洋便是拿起了之前準備的一瓶“雪雲”礦泉水擰了起來。
這種售價58曲元一瓶的礦泉水是蘭蒂斯山的積雪融化後，經過冰川砂的層層滲透，天然過濾了百年之久才從山腳下冒出來的泉水。
58曲元可以在一般的自助餐廳來個情侶套餐，吃到撐死都沒有問題。而九洋現在買了十瓶。
喝著這當天加工的雪雲，他清晰的感覺到潛伏在心底深處的狂怒，都被這股清涼之意壓下去了一點。
放好雪雲，從褲兜裏拿出小巧精致，超薄型，觸控版的banana7，九洋插上了音海3的耳塞。雖然因為音元的原因，無法使用空間戒指中的音海4耳機，但音海3的效果還是不錯。
熟悉的旋律響起，這是西落天界最近十年比較流行的提琴獨奏曲《殘夢》。在輕緩地小提琴聲之中，九洋看著眼前的愛妻靈柩發呆，任由思緒飄蕩。
突然間，回憶之中的九洋感覺有人已經走了進來。隨即抬頭一看，露西竟然出現在了馬車裏。
取下耳塞，他疑惑道：“你怎麽來了？”
剛坐到九洋旁邊的露西笑了笑：“你不是說人生並不隻有考試嗎？難道我要因為考試而不參加好友的葬禮嗎？”
而此時露西心中卻是暗自一歎——我愛的人啊，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傷心！
九洋想要說點什麽，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撩開一旁的暗紫色卷簾，街道上已經有一小部分商家已經亮燈準備做生意。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打破了安靜的夜幕。
深吸了一口略帶涼意的新鮮空氣，露西放下簾子，凝視著九洋的猩紅眼眸：“那，那個，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九洋點頭道：“你說。”
細長地睫毛輕輕一眨，露西試探性的問道：“前些天，我從愛莎嘴裏得知你患了絕症。因為當時她在我那裏休息時說了夢話，所以，我想問問。如果你不方便說，也沒關係。”
看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九洋停頓了那麽一秒。
在‘愛莎因為自責連覺都睡不安穩。’這個念頭閃過之時，他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後悔之意：“在得知患了失魂之後，我不應該堅守這個秘密。如果早點告訴我娘或者是你，她也不會承受這麽大壓力吧。”
說到這裏，九洋將右手搭在了靈柩上來回輕撫著：“我低估了愛情的力量。本來以為生病的是我，如果我都能承受得住，愛莎怎麽不可以？直到現在我才可以想象出來，看著戀人過著倒計時的生活是件多麽難受的事情，而她則是獨自一個人承受。
特別是她將這一切都歸咎於自身。現在，我已經親身體會到她的感受，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而她，就是在這樣的煉獄裏生活了近三年。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
露西搖了搖頭：“你不用太過自責。愛莎她這樣做，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她絕對不想看到你因為她而消沉下去。”
收回右手，端正了坐姿，九洋歎道：“我知道我應該振作，但知易行難。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或許過一段時間就會好點吧。”
露西進一步追問：“我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傑爾夫他們七人的背景非常不簡單。你想好該怎麽做了嗎？”
看了一眼露西，九洋的注意力反倒是被她的話給吸引了。非常不簡單地背景？！
自從前幾天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之後，自己有自信，隻要再次修煉出音元。不出五年，自己可以讓傑爾夫他們七人有十萬種死法的選擇權。
但是，難就難在音元這裏。如果那兩名醫療天音見識的確夠廣的話，恐怕自己的病，就連娘都沒有辦法。
並且，自己是來自地球的穿越者。如果將這個秘密告訴露西，那她會不會受到牽連？自己在地球上可是被囚禁起來研究了五年。那種非人的折磨，隻要一想起，就是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水元境界有許多種族的嬰兒，剛出生就擁有強大的力量。自己現在也不再是嬰兒，反而是一名十六歲的青少年。
但是，在音樂領域上麵的異常天賦，加之剛剛引發了讓這個世界的人們驚為天人的嘯天，他們會不會再次抓自己去研究？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將好友露西推向了火坑？
九洋啊！九洋！你不要再自大了！當初你能成功蒞臨音樂之巔，那是因為地球上有的隻是普通人類和生物。
在水元境界，沒有音元的你連開演唱會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天天吞噬星係，一個小小的地球能讓他們在意嗎？
地球所在宇宙也隻不過是個嬰兒宇宙，一百多億年而已。誰知道是不是這裏的強大水修去開辟的？畢竟地球文明都能在這裏找到一點點影子。
而且，如果你真的這麽重要，那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裏嗎？
醒醒吧！
因為你的自私和不擅於人情世故，你已經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妻。難道現在的你，又要害死你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的好友之一嗎？！
就在九洋準備將自己的秘密告訴露西，好讓她幫忙出謀劃策的時候，反而是她先開口了。
露西捂著心口笑道：“誰沒有一兩個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可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免得以後經常擔心會不會被你滅口呀！”
看著她的目光，九洋好像明白了什麽。他正色道：“你能幫我嗎？我很想睡，但就是睡不著。”
露西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九洋至少是五天沒有真正的合過眼，自己怎麽會看不出來？正如他說的一樣，知易行難。
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是，沒有音元的他怎麽能夠更好、更快地自我催眠？
“哼哼哼嗯……”露西哼起了一段優美輕緩地旋律，這在醫曲之中都是非常有名的存在。而它的效果也是非常顯著。
不知不覺之中，九洋閉上了雙眼，腦袋自然低垂，本就極度疲憊地身體終於有機會得到休息。異常焦慮地精神也是得到了緩解。
音元可以將聲波具現化，也可以不具現。為了讓九洋更快入睡，露西並沒有具現出紅色的聲波來刺激他的視覺，反而是如小雨潤物細無聲般將他催眠。
此時，此景，對於露西來說，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