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殘酷現實
第015章 殘酷現實
在秘書的帶領下，一臉憔悴的九洋走進了會議室。
當走進房間時，秘書驚訝道：“你濕了呀。”
“剛才不小心打碎了茶杯，你去倒兩杯水來。”萊斯心裏苦笑不已，要不是身體足夠強悍，剛才那杯茶水的溫度足以燙掉一層皮。
伸出手和萊斯握了一下，在問候了一聲“你好”過後，九洋坐到了他的對麵。
組織了一下言辭，九洋問道：“法官大人，不知道證據收集的如何？”
一想到眼前的麻煩事，萊斯語氣並不是很友好：“檢查屍體都不行，你讓我怎麽收集？”
鼻子一酸，九洋哽咽道：“我不想愛莎死後還得不到安寧。而且，我聽說隻要有證人不就行了嗎？14號晚上有不少同學都看到了，隻要找到他們不就可以了嗎？”
“難道我辦案還要你來教嗎？”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說話又得罪了人，九洋語氣頓時一軟：“法官大人你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
牽了牽已經開始變涼的褲子，萊斯隨意道：“放心吧，我會去找證人。不過，我看你為人處世不夠圓滑啊，到了現在還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你作證。”
雙拳猛的緊握，九洋急切道：“沒關係，我是證人啊！我親眼看見了。”
抬頭看了一眼，萊斯搖了搖頭：“你當時昏了過去，你這證詞不可靠。”
九洋猛的一愣，藍色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隨即，他輕聲啜泣著：“怎麽可以這樣？這是事實的真相啊！他們設計害死了我的未婚妻啊……我看到了啊……泣……”
這時，一陣輕微的響動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這次，秘書識趣的沒有再敲門，端著兩杯開水的她用身體抵開了房門，隨即將兩杯熱氣騰騰的開水放到了兩人桌前。
等秘書走了以後，萊斯端起水杯放到嘴邊吹了吹。在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之後，他放下了水杯，朝著對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九洋冷冷道：“怎麽了？還沒哭夠嗎？”
緊咬牙關，九洋抬頭看了看對麵這個所謂的法官。
他努力地想要說點什麽，但張開的嘴巴像是吃了一口粘稠的，黑黑的瀝青，堵的慌，怎麽說也說不出口。
萊斯滿臉嚴肅，甚至還帶有一絲輕蔑的口氣說道：“我說你也別哭了，雖然我也為此感到惋惜。不過說真的，這還是你未婚妻心理承受能力太脆弱了。不就是當個奴隸嘛。她本來可以成為高貴的天音師，或者可以依附傑爾夫活下去。生活之中總有不如意之處，何必要選擇輕生啊。”
緊緊盯著萊斯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眸十幾秒，九洋這才收回凝視。
隨即，他用牙齒幾乎將字咬碎：“麵對屈辱時，有的人選擇忍痛前行，有的人選擇放棄生命。但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應該以此來指責她們，因為這是她們應有的權力。”
說到這裏，九洋緩緩將右手食指和中指放進眼前熱氣騰騰的水杯之中：“正如我們無法體驗到她們的痛苦一樣。沒有在冰河之中待過，不會明白什麽叫做冰冷刺骨，沒有在火爐之中待過，不會明白什麽叫做熱不可耐。”
抽出開水之中的兩隻手指，九洋壓抑著聲音低吼：“你以為她所承受的痛苦隻不過是微風，不足掛齒。但是，隻有當你與她共振得知她的感受之時，你才會感受到，原來她一直孤獨地站在可以將人血肉撕成碎片的颶風之中。不堪其辱啊！”
看著九洋手指上密密麻麻的水泡，萊斯心底掀起了滔天駭浪。眼前少年這種冷靜之中的瘋狂，絕對要比純粹的瘋狂要讓人恐懼的多，不怕傷痛的人最可怕。
眼前的開水不是一般的水，而是上好的泉水。這蘭花泉水有個特點，那就是需要經過特殊處理來燒沸，最理想的溫度是192度。
在這個溫度之下，它會在15分鍾內，連續不斷地散發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蘭花香味。溫度越高，口感越佳。
哪怕眼前的開水沒有192度，至少也有180度。就算九洋不知道這是蘭花泉，但哪怕是普通的白開水，那種溫度也不是手指能夠承受的起的。
他和有著音元護體的自己不一樣，可就是這樣一個從天才淪為普通人的少年，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將柔弱的手指放進了高溫的沸水之中。
他這種冷靜之下潛藏的極端瘋狂，才是最為致命。
這種人表麵看起來非常好欺負，但要是狠起來，端是可怕之極。
除非必要，否則，最好不要招惹！
調正坐姿，後背如標槍般挺直，萊斯一臉凝重：“九洋，傑爾夫已經表示不追究你的事情，你看能不能算了？畢竟，威脅又不是犯法。即便是成功定了他們七個人的罪，最多也就是三個月刑期而已。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以後大家相處的時候還很長。”
緊握的右拳讓那些水泡被擠爛，甚至還流出了一縷縷猩紅的血液。不過九洋似乎沒有感覺到，他的臉上有著再也難以掩飾的憤怒和疑惑：“什麽？三個月刑期？威脅生命了還不算犯法？那要怎麽才算？為什麽？抱歉，我對這個不是很懂。”
無奈的搖了搖頭，萊斯提醒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們都是天才，是即將成為造福蒼生的天音師，你們的生命沒有那麽廉價。這也是整個十三天界的司法規定，這是辛苦付出的天音師應得的待遇。
並且，就算你說的情況屬實。但傑爾夫的手法可謂是無懈可擊。
威脅怎麽能定罪？我說要殺了你就算犯法了嗎？況且當時也沒有別人在場。就算你知道也沒用，誰不維護自己親人？你這種說法行不通。
大樂鬥雖然有著強製內容，任何人都要遵守遊戲規則。但它不會強製你參加啊！
而愛莎卻是參加了，不管明麵上的‘七個男子打一個女子’合不合理，有沒有受到脅迫，但她參加了就得負責。再不合理，你都沒法。
的確，如果是看重自身尊嚴的人，是斷然不會屈服於惡魔，奴隸的生活將會生不如死。但是，無論愛莎究竟會怎麽選擇，傑爾夫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隻要讓愛莎在你麵前受辱，而你親眼看著卻是無能為力，他達到這個目的就行了。他一直的目標也是你。你想要通過正常手段懲罰他，那是不可能的，反而你還會被他玩死。”
萊斯專業的分析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靂震得腦袋嗡嗡響，回過神來的九洋滿臉淒涼道：“真高明啊！但天音師犯罪就可以不用嚴懲？仇人冤枉我，我不僅不追究他的責任，反而應該感謝他，與他握手言和？”
臉色一垮，萊斯聲色俱厲的喝道：“你怎麽說不通啊！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接受妥協，你將會消耗大量時間和財富。這不僅不會讓你得到理想的結果，甚至你還要承受牢獄之災。
你就不替你母親想想嗎？你的朋友露西也是幫你不停說情啊。
你怎麽能不顧及親人和朋友的感受？憑你的才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汪洋大海。不過，不要太過固執了，坦然麵對現實吧。”
緊握滿是鮮血的雙拳，九洋哈哈大笑：“哈哈，向仇人妥協？哈哈，接受現實？哈哈……”
此時，敞亮的會議室裏，回蕩著一道比哭還要難聽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