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疑團初解
黃家確實不簡單，有黃公壽和黃若訫交替在幕後運籌帷幄，同時又親自奔赴涉險，不惜讓黃若訫來觸犯老李，到頭來就是為了擴大黃家的利益，從我一個月前落入黃家的那一刻起，“李一門係”就已經敗了一半！
什麽是合作？老李和黃公壽之間的合作是互相滿足私利而促成的嗎？
黃若訫的手再次動起來，揉捏我的肩膀，那寒涼的感覺簡直是如芒在背，但是她不會對我下毒手的，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說：“若訫，那麽我和李叔造訪黃叔叔家，也是你們一手算計好的嗎？”
“坤涯哥哥，不要把若訫想得那麽萬能好麽，雖然我和爺爺有計劃過你和李一肯定會造訪的，畢竟還要送我回來不是嗎？隻不過坤涯哥哥你弄壞了李一的那批道具，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這也促成了你們當天就去拜訪爺爺。”
我說：“還說不是算計，那……”
黃若訫搶先說：“但是，坤涯哥哥又破壞了這個布局哦，管家小劉的死和爺爺丟失的東西，這些意外導致了許多變故。首先我就受到影響了哦，之前在坤涯哥哥家裏說的話，是事實……若訫就是那個在那件事之後對坤涯哥哥傾心的。怎麽，坤涯哥哥難道連若訫對你的情意都還在懷疑麽……這很傷若訫的哦。”
我說：“若訫，如果我引起了變故，那為什麽黃叔叔不在他宅邸把我和李叔扣押呢？”
“不，爺爺的目的不是要李一的性命，更不想殺你而致死李雯，這樣的話會導致李一的極力反撲，對雙方都是最差的結果。”
我說：“所以，隻要我和李雯還活著，黃家就能讓李叔投鼠忌器的意思嗎？那黃叔叔到底有什麽意圖！”
黃若訫輕歎：“和李一合作，掌握淨土組織，但前提是不能破壞現有的人類社會規律，我們黃家想牽製李一在達成目的之後的步伐。”
我說：“這麽看來，黃叔叔是早就知道李叔的想法？那為什麽不檢舉李叔呢？這樣的話應該更簡單就能達到黃家想要維持現狀的目標，畢竟黃家冒險這麽做也無法完全控製李叔的門係。”
“坤涯哥哥太天真了，黃家需要的並非若訫需要的，而是爺爺知道淨土組織現在的腐朽，深惡痛絕！想讓李一門係改變淨土組織的同時，維持社會的現狀，這是大前提，所以當李一為了李雯而選擇坤涯哥哥同命共存之後，就等於製造了一個最大的弱點。”
我說：“可是，若訫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嗎？我為什麽會被李叔看重，為什麽會成為李雯‘同命共存’的選擇？”
我也隻從“黑麵”那裏得到模糊不清的情報，根本就不知道老李為什麽會選擇我，而且李雯為什麽會死！難道李雯的死和我有關？或者我本來就認識李雯？又或者我在某方麵是符合要求？
黃若訫將手放下，聽到她慢慢站起來的動靜，走到我麵前背對著我。
從鬧市那邊透過來的光亮以及月光，黃若訫身體輪廓周圍仿佛鍍上金銀色。
“爺爺告訴過我，李雯在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極具天分，十八歲就達到了日薪七萬的本事，但是李一卻隱瞞了李雯的造詣，在淨土組織內部的記錄隻是普通的日薪七百門徒。然而爺爺和李一是有幾十年交情的，怎麽可能會不知道李雯的本事，那時候開始，爺爺就和李一有過約定。也就是將近六年前的事了……”
我說：“約定合作煉成‘人造殘魂’是嗎？”
“果然坤涯哥哥知道好多事情。”
我說：“那是我從黃叔叔宅邸回去之後李叔告訴我的，他們遺失的就是人造殘魂。”
“爺爺告訴過我，六年前發現李雯的造詣，爺爺有親自指導過關於造物方麵的知識給李雯。”
我說：“難怪，那麽雪兒的‘鎖魂盞’是李雯製成的就沒有疑問了，有黃公壽親手教導，必然不凡。”
“不過，人造殘魂的事，具體還是三年半之前開始的，聽爺爺說過，他和李一抓到了一位非常不得了的死者！不過具體這位死者是誰我並不清楚……”
我說：“這樣啊……那李雯為什麽會死？你知道嗎？”
“這個事情我有印象，那年我才十二歲多，剛學會駕駛沒多久，某一天我聽見爺爺在和誰講電話的時候非常憤怒，而且還哭了……我聽見他提到電話的另一方是李一，而且也談及李雯的情況，所以我斷定那天肯定就是李雯出事的當天。”
我說：“若訫，那你還記得具體是哪一天嗎？原因？”
黃若訫將雙手負在身後的腰部，握拳說：“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爺爺哭了，所以我偷偷在角落看著他，他憤怒的說為什麽李雯會為了救一個高中同學喪生！責罵李一早年來是多麽凶狠，他女兒怎麽會有為別人挺身用命救別人的事情發生！”
我呼吸急促，李雯居然……為了救人而死？怎麽可能！我從李雯身上看到的是除了天生的冷漠態度之外，沒有感覺到她居然會有這種勇氣！確實如黃公壽責罵老李的那樣，按照老李早年的行事作風，教育的女兒不可能會產生這種大度，舍己為人的情懷！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
我說：“那或許是李雯在意的對象嗎？”
黃若訫聽我這麽說之後，雙拳已經握得吱吱響，猛然回頭盯著我！
握被她這個舉動嚇了一跳……
“不錯，當年雖然我還小，但是憑我的記憶不會聽錯！當提到李雯是為誰犧牲自己的……爺爺還默念說了一個名字……李坤涯！”
我感覺到胸口仿佛受到一記重錘的衝擊，李雯當年是為了我而死的？
我與黃若訫對視，我心裏很慌：“不可能的，如果李雯是為了救我……”
高中？
我簡直不敢相信……距離現在差不多有六年，那時候我剛升學高中沒多久，確實好像發生過什麽，那時候我和同年齡的王雪一起從初中升學就讀同一所高中的……
有一位高三的女生？
是……
感覺頭好痛，我說：“我好像沒這個印象啊，若訫，你是在胡說嗎……”
黃若訫走到我的麵前，坐著的我比她矮了一大截，她雙手捧著我的臉頰：“我最初對這件事沒有任何概念，也是最近幾年李一經常拜訪爺爺，我才想起這件事。直到三個月前，爺爺讓我接近你嚐試把你拐走，我才把許多的事理清了哦，或許李雯死了的那一天，因為李一給你下了咒困！所以你對李雯早年的記憶是缺失的，而且三個月前，李一用你的命為李雯續命之後，同樣的也因此讓你失去了許多類似的記憶。”
我的手在發抖，原來有這麽深的淵源在內……我這個月一直在懊惱，為什麽老李會這樣對我！
但是這一刻，我追溯的事情，從老李害死王雪再往前追溯……
我實在不敢相信，或許是我害死了王雪，真真切切的……是我害死了王雪和她師傅光頭婆婆！
或許是因為我……害死了李雯，老李會怨恨我讓我償命都不為過，選擇我為李雯延壽才是內情……
一切的根源，是我引起的一係列連鎖反應……害得我變成現在這非人非鬼的活死人！！！
通過與黃若訫的交談，我終於理清了整件事，為什麽我會被老李看中下咒，為什麽李雯會與我共命，為什麽王雪會因為我身體的咒困間接被我害死！但是，李雯為什麽會……為了救我而死？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渾身都在顫抖，對推測出來的真相感到恐懼。
黃若訫抱著我，她寒涼的體溫使我迅速冷靜。
“坤涯哥哥，李一不是泛泛之輩，聽爺爺說過他早年就行事狠毒！你知道嗎，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原本那個巨大鬼物是爺爺能夠輕易收服的！為什麽你會受傷，你知道嗎……”
我說：“我們，輕敵了？”
黃若訫笑了起來：“坤涯哥哥果然還是那麽善良，你太不懂得應付藏在暗麵的真相！那頭鬼物獸騎，其實是被李一做過手腳的，本來我們攻占白派據點是演一場戲罷了，但是那鬼物居然在最後關頭不顧一切要反擊我！你知道原因嗎？”
我呼吸變得更重，我實在不敢相信黃若訫的這番話……老李這麽設計，目的是什麽？
“坤涯哥哥……李一他，察覺到我們黃家的真正目的，為了避免爺爺過多介入，所以想利用那晚的鬼物殺了我……隻要我一死，爺爺的計劃就會落空，而且也不會有人和他女兒搶你了……”
不會有人和他女兒……李雯？
搶我？
害死黃若訫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隻是為了防止黃家拐走我？
為了削弱黃家的實力，隻因為黃若訫已經具備威脅“李一門係”的能力？
我顫聲說：“那麽，我第一次差點被你殺了……也是算計嗎？”
黃若訫笑得更開心了，仿佛一切都如她的預料那樣進行。
“是的，但坤涯哥哥絕對不會死若訫手中，因為爺爺要探出李一的底限。但是若訫還是要非常感謝坤涯哥哥的哦，一個月前攻占白派據點的那個晚上，如果不是坤涯哥哥舍命救我的話，李一已經得逞了。因為坤涯哥哥舍命救我導致李一功虧一簣，而且為了讓你活命，李一不得不忍讓我在他眼皮底下帶走你，不然你身中鬼毒，得不到救治的話會牽連李雯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