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愚蠢煩心
今晚，黃公壽提到飯後就要返回西南老家了，總算是坐在一起吃了一頓晚飯，在我強烈的要求下，王雪非常低調的坐在我的身旁。氣氛剛開始的時候非常尷尬，大家都沒有說話，還是李雯打破了僵局主導氛圍，也算是和氣正常的開始。
而黃若訫一直悶悶不樂，最後好像鼓足勇氣，對黃公壽表明了她其實不想回去……
結果老李和李雯的勸阻之下，黃公壽也不至於發怒，最後是李雯說由她來負責照顧黃若訫，而黃公壽聞言後一臉開懷的笑容答應，看來這才是他真正目的。
等於平白的讓老李和李雯幫他管管這個黃丫頭，這才大家開懷的吃好了這頓晚飯，關於我和黃若訫那件事老位長輩也沒有再提及，仿佛那天中午就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黃公壽離開之後，對於安頓黃若訫的事就成了麻煩，老李家雖然大但也隻有兩個房間，怎麽說黃若訫也算是客人，自然不能讓她住在老李的書房和客廳，李雯也說她隻習慣自己一個人睡！
那麽最後是盯上了我有沒人住的客房為由，半推半就的把黃若訫寄宿在我家裏，李雯也說偶爾會過來陪黃若訫留宿，在單獨之下李雯還對我說……既然我無心接納黃若訫，就不要對她再存有任何的輕薄思想！
對於後麵的這番話我簡直要抓狂，誰會喜歡這個無理取鬧愛搞怪的黃丫頭？居然還說得好像我是個色狼一樣的提防。最後我盡責的送老李他們下樓之後，再和王雪還有黃若訫回到家裏收拾餐後的用具……
雖然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並不影響當晚的工作，按老李在飯後說的，我在距離開工的時間提前三個小時就來到了辦公室。
老李把三個黃皮公文袋擺在桌上：“小李，你入門期表現得還算不錯，第一袋是頭七天的日薪四千九。”
我滿心期待的打開，裏麵正好是四十九張紅鈔票！老李意味深長的笑看我清點自己的第一筆工資，我從他的眼神中沒有解讀出任何惡意，問他則說是想起當年拿第一筆淨土工資的時候，和我是差不多的激動興奮。
當我問老李他第一筆工資是多少的時候，老李打趣的說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當時他隻有十五歲，第一筆工資隻有“四塊九毛”錢！以當時國內的經濟，“日薪七毛”雖然比普通農民賺的多，但是也隻夠每天買點米，圖個溫飽而已……
老李在淨土內部諸多輝煌光環的背後，又經曆過多少曲折艱辛？
想到這，我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淨土的日薪是以每天與死者接觸，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四十年前的淨土，其中的條件又是怎樣的艱辛呢？每天隻夠一頓溫飽，更不可能有便利的道具提供消耗……那樣的話恐怕風險不止現在的十倍百倍！
現代的我已經是屬於處在幸福的分水嶺，“日薪七百”足夠讓生活得非常滋潤！我此刻沒有悲觀的情緒，想到祖國越來越強盛，經濟在短短幾十年裏越來越發達，甚至將要成為龍頭大國而感到激動！
我內心無比澎湃，朝眼前坐著的這位救命恩人站直敬禮！！！
我不知道這是否符合規矩，但也是我現在唯一能對老李表達敬意的方式……
對於我心血**的敬禮，老李沒有說別的而是對我點點頭，接著說讓我打開第二個黃皮公文袋……裏麵也是錢，但是細數之後居然有一百四十張紅鈔票！
我問老李這一萬四千塊錢是什麽意思？結果老李則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還記得遇到黃丫頭那晚，抓的三個“陰冥盜賊”嗎？
這筆錢就是當時我拖著那個小跟班的額外收益！老李接著說明，隻要是淨土的成員做了違規的事件，如果罪名是“陰冥盜賊”的陰損重罪，是按照該成員日薪檔次的二十倍，作為獎金酬謝抓捕者。
我驚愣！如此計算的話，我拖著的那位居然和我一樣也是“日薪七百”的門徒，這就是當時老李說的額外收獲嗎？
我追問相關的事，老李則說這一部分是我應得的，至於另外兩個陰冥盜賊的收益，老李他必然是自己收受了，雖然帶頭的那個家夥是日薪七千的名士，但那加起來也價值十多萬！
並不是我對錢財不動心，這筆額外收獲足以令我喜出望外！雖然這筆錢……可一想到陰冥盜賊對活人的侵害，我就無比痛恨！
老李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寬慰的說道：“小李，隻要你能堅定現在的這份正義感，以後必定前途無量。你是個充滿正義感的孩子，切記不要忘了這份初心，因為與淨土有關的**非常巨大而且一波接著一波，你所難以想象的事情還有很多，希望你以後也不會一時迷茫而跌落泥潭永不翻身！”
我說道：“李叔，那麽萬一有人故意陷害栽贓，以此騙取淨土的報酬，那豈不是會有無辜的淨土人士受害？”
我突然考慮到這個深層的考慮，畢竟隻要與利益相關就肯定有人鋌而走險，哪怕是個正直的淨土成員也可以被誣陷是陰冥盜賊，以此騙取組織的獎賞，那豈不是亂套了？
老李對於我這個提問則是笑了笑：“陰冥盜賊有一個明顯的特征，隻要做過一次就永遠也脫不了身！以後你隻要見到雙手任意位置有‘一圈黑痣’的人，那說明此人就是淨土的敗類，你甭管這個人做過什麽，先抓回來就能除害！”
我點點頭默默記住了，隨後問：“李叔，那些犯事的陰冥盜賊和淨土的敗類……他們被抓捕之後下場是如何的呢？”
老李輕歎，對我說道：“小李，你平時在街上有沒有看到過那種傻呼呼的流浪漢？”
我愣了一下，突然有一種恐懼湧上心頭，背上開始冒出冷汗！
老李接著說道：“隻要是淨土的敗類，會根據犯下的罪行做審判的，有的不知悔改罪孽太深的，一般都是直接消失了，連殘魂都不會留下。至於別的，那就是把他們作為人的資格剝奪，所以你平時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神智失常的流浪漢大多都是遭到處分的淨土敗類。同時為了對得起組織給抓捕者的酬勞，這些流浪漢身上會有最後的作用，至死之前都是‘人柱壓魂陣’般的存在，也隻有淨土的從業者才可以做成人柱壓魂陣，當它們在街道遊走就能降低附近陰魂井失控的風險……”
聽老李解釋到這裏，我除了震驚以外，已經不知作何感想了，淨土組織的敗類不僅僅是陰冥盜賊這樣的群體，還有已經成為各種危害更大的團夥，這些人簡直咎由自取！！判處死刑多不為過，但是以剝奪作為人的資格放任其當遊走在街道當人柱，這種作法真的好嗎？
淨土這個組織內部的規則真的正確嗎？
這一刻，我又對淨土產生了強烈的懷疑，這個組織已經分不清正與邪，黑與白定位的矛盾就更為明顯了。
我問：“李叔，難道淨土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處理的嗎？”
結果老李說他並不清楚，但是他所知道的淨土曆史範圍內，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也無所謂對與錯了！隻要做好我們自己的本分，不要出格，那麽罪責就不會降臨自己身上。平時哪怕對待死者再殘忍，那也是為了整個人類社會做貢獻，畢竟活人才是我們最看重的。
我隻能接受這個說法，確實，隻有活著的人最重要……
明白了淨土組織無情的鐵律，老李讓我再打開第三個非常鼓脹的黃皮公文袋！裏麵還是錢！！老李說這裏麵的二十萬！！！是“黃公壽”給我的補償金，算是為她孫女差點要了我的命而彌補。而且今後“黃若訫”花費的零用錢都讓我們先墊付，大概每個月會過來這邊探望一次，順便找老李聚聚。
麵對眼前的三筆錢……我不知道此刻心情是如何的，有激動興奮，又有彷徨不安的失落，“淨土”確實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混沌組織。
輕易就能顛覆一個人的“金錢觀念”甚至擊潰人性的理智，能夠使人快速墮落的一道腐朽之門。雖然目的是貫徹正義……但是淨土這扇腐朽大門的兩邊，都是懸崖！！！
在角落另一張辦公桌上麵的灰塵已經被擦拭幹淨，入門之後就有屬於我自己的辦公桌了。
我仔細想了想之後，隻把屬於我的日薪，也就是第一個黃皮公文袋裏那四千九百塊錢收入錢包……第一次嚐試過錢包如此鼓脹的感覺。這筆錢已經答應過王雪，是用來支付“腕表”的費用，是我在淨土的第一份工資！
把隨身貴重物品和另外的兩個黃皮公文袋放進了抽屜裏，老李並沒有理會我此時的想法，就算我把所有錢都放在辦公室恐怕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因為我已經意識到，老李家附近和這間辦公室絕對不簡單，任何人想要來偷盜那是不可能的，而正是這份自覺，在老李的眼中或許也是我成長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