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養陰蓄銳
我不吐不快：“李叔，淨土到底是什麽組織，雖然是為了防止陰冥界擾民，可靈氣的前身，應該算生命，大可以通過消滅掉就好，為什麽要如此殘忍的吸收交易呢？”
王雪愣了一下，還是輕柔的說：“還是這麽善良的……笨蛋。”
看到王雪發自內心的微笑，我知道這不是羞辱或者諷刺我，而是一種褒義。
老李又是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小李，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呢？淨土裏都是人類啊，活人又有什麽資本和怪物戰鬥呢？還不是得通過媒介……而媒介就來自陰冥界的靈氣，你手上的道具和身上穿的特製衣服，這些都是依據‘殘魂幻覺’重新分解為‘靈氣原料’製作的啊！不然你以為我們淨土的道具是國家批量生產的嗎？”
我頓時語塞，老李說得也挺有道理，“陰冥界”的事情除了“淨土”這些特殊人群，就連國家都無法插手。如果能以國家名義批量生產道具，那麽也就不需要淨土這個組織來“維穩”各個城市的異象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說道：“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殘魂幻覺分解的靈氣是活人在陰冥界生存的資源，而殘魂幻覺本身以同類吞噬為變強的資本？”
老李和王雪聽我得出這樣的結論，罕見的瞪大雙眼，居然難得的同聲點頭肯定。
老李接著又道：“小李你還挺聰明，確實殘魂幻覺之間會互相吸引，即將消失的殘魂都會被附近的同類吸收，成為吸收者變強的養分。不論是活人界還是陰冥界……弱肉強食的規則依然存在，等以後你明白了心裏就不會有這麽不愉快的感受。也會懂得在遇到很多殘魂的時候，不必全部抓住，隻要捕獲其中一個消滅其它，讓抓捕的那個殘魂幻覺吸收掉別的就可以了，這樣也是最節省力氣的。”
老李變得陶醉起來，繼而道：“收集到的殘魂，用來和那些會製作道具的同行交換物資是不錯的選擇。當然，如果有想要培養作為幫手的殘魂也可以滋養，將殘魂作為培育的飼料讓自己掌握的殘魂更厲害，在淨土內部這就叫養陰蓄銳！”
漸漸的，我明白了身為淨土成員的無奈，不能放任殘魂不管，我隻好暫時信服了這個規則。沒有人會天生喜歡和怪物戰鬥，但這是我們身為活人，身為淨土成員為了保護人類社會的義務！
王雪嬉鬧的戳了戳我的臉，想開解我的疑惑。
我微笑著接受她的好意，也和她稍微交流了一些關於殘魂的知識。
之後我看到走在附近勘察的老李，罕有的露出了疲倦的神態！
想來老李和我一樣，這兩天幾乎都沒怎麽睡過吧，這多少令我心裏有愧，如果不是因為我慌張弄壞了老李的道具，那就不會有造訪黃公壽的事，更不會有之後發生的一連串問題了，老李也不會連休息時間都沒有，還被“淨土殘魂”算計。
我突然有點想理解這位長輩的想法，但老李行事還是那麽神秘，我記下了“養陰蓄銳”和“殘魂交易”的生存之道。
我不恥的再問：“李叔，那我們淨土組織的日薪，是國家出資支付的嗎？”
老李打嗬欠道：“國家是知道有淨土組織和陰冥界的存在的，除了提供給淨土組織便利之外，也不會過於介入管理。就像長久以來的曆史一樣，讓淨土組織內部自我審查治理，如若不然，會引起淨土組織成員的反彈，到時對國家對淨土都不是好事。而淨土組織的我們是自由行業者，而且也希望自己能更自在……”
老李突然看了看我，我很認真的聽他說著。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詳細的事還不是小李你該考慮的範疇，這都三點了外邊也應該處理完事，咱們先回去就好好歇一歇吧。”
果然，出來之後證券大廈附近沒有什麽人影了，事故現場已經被處理完畢，連“陰魂井”上方的帳篷都已經撤掉，畢竟太礙眼，淨土的事還是不要製造多餘的疑惑才好。
看著已經恢複正常的陰魂井，我說：“李叔，你到底有多少仇人？為什麽這些身為淨土組織的成員，死後積聚在陰冥界的怨念還要設計謀害你呢？”
老李轉身就走，我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他卻回答道：“淨土組織是民間自立壯大的，曆史悠久……而且能攀到像我這種高度的人隻有少數，淨土組織都會以站在頂點的人為假想敵。因為我們的成就就是他們的追求，為了打敗比自己強的存在而合作，為了保護社會而不斷提升自我，這也是淨土組織經久不衰的風氣。其中，但凡與我有牽扯的委托人，也都忌諱我，想要將我滅口保護利益也不奇怪，所以隻有我的女兒和七……是我最可信的。”
七？
感覺老李有話沒說完，不過既然沒說那就算了吧……
在我眼裏，老李的背影有些落寞，留下了這番殘酷得令我心冷的話。
我：“李叔不容易啊，雪兒，要不咱們一起化解其中的誤會。”
王雪不以為然：“李一的情況是正常的，因為這是淨土內部的成長法則啊，已經是大部分人默認的一種競爭變強的法則。不然淨土將會失去活力，一旦陰冥界過於壯大淩駕於淨土，那才是人類社會的絕望，是沒有人願意看到的。”
在我心情最為沉重低落的時候，老李卻喃喃自語的大聲說：“現在，我可信的名單多了一位，李坤涯！哼哼嗬嗬……”
跟在後麵的我還是看不到老李的表情，但是從語氣判斷，這一刻老李應該是真的把我當作信任的人看待了，甚至不遺餘力的想要教我，讓我在“淨土”有立足的資本。
得到老李的信任雖然我很開心，興奮洋溢在臉上，王雪隻有一聲歎息，卻也沒多說什麽。
但是……王雪也沒能掌握住——我李坤涯，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激動……
我腳步輕快的跟上老李。
如果這是淨土的法則，我希望能夠有所突破，讓淨土真的如同稱謂那樣純粹，潔淨人心積極奮鬥的光明，不再有如此殘酷的內憂外患！
……
自從那晚在陰冥界被淨土殘魂伏擊的事件過後，我白天睡醒了也來找老李，但都是在他的辦公室裏接受指導，很少到二樓……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已經度過了入門期限的第六天，隻要再平安度過第七天，那入門期就結束了，而且每七天就發一次工資，聽老李說淨土的工資居然還是“免稅”的！雖然七天隻有四千九百塊錢，那也是我冒著生命危險付出努力換來的，當然也少不了老李的照顧。
一旦通過了入門期，意味著我將有資格去做提升“日薪品級”的評定。
老李說過那是“淨土內部”提升“日薪”的途徑，原本在“七百”之下還是有“七十”這一檔的雜役學習基礎，但是老李直接就給了我“日薪七百”的檔位，隻有這樣我才可以立刻跟著他參與接觸陰冥界的一切。
雖然老李後來說過他身份特殊，可以濫用職權，以他“日薪百分之一”以內的強製品級定位，直接給我提到“日薪七千”這一檔，但是為了避免過於招人非議，也不想為我無故樹敵，最好還是自己通過努力去爭取晉升。
這幾天王雪偶爾也會來我家裏坐坐，像足了我的女朋友一樣，我感覺自己非常幸福，好事似乎都紮堆發生了！
今天我興奮的對王雪說等過了今天拿到工資了，要給她買東西，雖然是我興奮隨口說的，但是王雪開心之餘，也對我過於興奮的樣子有點看不下去了……
絕對是一種尷尬！畢竟她已經屬於“日薪七千”的名士，一天的工資就是我十天的努力，這差距可不小。
王雪笑道：“坤涯，淨土的第一筆薪資是有特殊意義的，到時候你還是給自己買一點貼身物件吧。”
剛才一時激動，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雪兒，如果是貼身帶的，我也沒什麽特別想要買的東西，之前我隻是想存一年的工資買輛車，但是現在想想還是作罷了。”
說到車，想起王琴的事故，這是我解不開的心結，這個陰影看來這輩子都難以消磨。
王雪那麽聰明又怎麽會看不穿我此刻的糾結呢，也沒有問我為什麽不想買車。
王雪略帶感激的微笑：“那麽，坤涯你要不……買一塊腕表吧。”
腕表？看來挺不錯的選擇，這樣我也能隨身看時間不用再翻手機了。我應諾了王雪的提議，眼看才下午，離天黑還有些時間。
我：“雪兒，你白天有課嗎？還是要參與淨土工作呢，今天能不能外出……”
王雪想了想之後說道：“沒關係的啦，白天做淨土工作的時候我很輕鬆的，而且要做的在上午已經完成了，至於課程嘛，今天是周末你不知道嗎，嘻嘻。”
我：“呃，對啊……今天是周末。”
剛才太得意忘形了，連今天是星期幾都忘了。
剛才我還閃爍其詞，結果王雪的回答倒也幹脆。
此時我沒有深思淨土在白天工作具體是怎樣的，現在滿腦子都是和王雪出門約會的激動。我高興的和王雪走出了家門，這次，或許是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吧，我和王雪的第一次單獨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