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劫後餘生
聽兩位長輩的疑問，我呼吸紊亂了，麵對黃公壽的種種質問實在忍受不住，慌張的說：“我怎麽知道！就連小劉的死我也是後知後覺，黃叔叔是想我也死了你才心裏平衡？”
黃公壽被我這麽頂撞，雙目露出凶光，雪白的胡子都被粗野的鼻息拂動，但是沒有對我動手的意思。
想到剛才的昏迷我就不禁後怕，如果來行凶的家夥真的把我都幹掉怎麽辦！那不是死的不明不白？這陌生的深山宅邸太可怕了，這可是撿回來的一條命啊！
老李這時候打個圓場：“小李，我懂公壽兄不是這個意思，小劉從小就是他視如己出培養的人才，現在死的不明不白肯定也不好受，隻是他不善於表達，說話咄咄逼人了點。”
黃公壽哼了一聲，還在死死盯著我不放。結果老李好說歹說的拉黃公壽到一邊去了，而我也沒敢繼續觀察管家的遺體。聽到老李那邊聲音較小：“小李才跟我兩天，什麽都不懂，更沒那個本事，剛才你也看到了吧，估計是行凶的家夥故意留著小李讓我們內訌的。”
黃公壽沉吟：“嗯，這我當然知道，不過小劉平時極少外出不會惹來仇家，估計和我有關。唉，可惜咱們研究了三年多的那個！還有我珍藏的……”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寂靜的小雜物房內，多少能聽見老李和黃公壽的對話。
他們越走遠聲音越小，老李驚訝道：“啊，這些都被盜了？你！唉，我們……”
直到我聽不見後麵的內容。
從我的角度看過去，老李是氣得跺腳，兩人都處於焦急的狀態對話了好一會，之後再次走了過來，黃公壽的臉色雖然難看，但是火藥味也沒那麽濃了。
老李平靜的說道：“公壽兄，今天的事估計你還有得忙，要不晚飯就免了吧，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品嚐。你也知道咱們行規，現在我和小李都不在家那邊，今晚也得有我的門係準點開工啊。”
老李話音剛落，黃公壽又罵了一頓老李，還說“淨土”業內鼎鼎大名的“李一”怎麽就混成這樣了，請一批人接手做事都行了，一把年紀還非得自己忙來忙去的不享點清福。老李冷嘲熱諷的反擊，說什麽今天剛剛損失一千多萬，又被人敲詐了兩千多萬，不做事難道退休去討飯？
我聽出來老李這番話是指我和黃公壽……在我沒搞清楚情況的時候，老李已經帶著我走出了宅邸，黃公壽和傭人給我們送上兩個大背包，也隻送出了庭院外頭的大門就折返，好像管家的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那可是一條人命？
在等黃家的送客司機開車出來，我道：“李叔，這黃老頭陰晴不定的，而且也太古怪了……”
我話還沒說完，老李按住我的肩膀，稍微有些激動：“回到辦公室之前什麽話也別亂說，還好你沒出事，不然我的麵子就丟大了！”
怎麽！我的命還不如你的麵子？
雖然是有點自負，把自己在老李心目中的地位看得太重要，不過想通了就知道，老李這番話是感慨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的意思吧，所以我也沒有什麽好不滿的。
一直到了機場等飛機，一路安全的回到老李家樓下的辦公室……
我把包裹扔在桌上，身心俱疲。今天又是在鬼門關跨了一步，太危險了！眼看都十點多了，想起黃公壽的宅邸，恍如隔世，難以想象那是好幾個小時之前才發生的事情。
老李上樓去了，留著我自己呆在辦公室裏頭，那扇老舊的黒木門已經粉碎，現在連門都沒有，外頭的冷風呼呼吹進來。冬末的天氣晚上還是挺冷的，想起王雪，今天一整天都沒和她聯絡了吧……
在老李的辦公室裏肯定不方便聯絡王雪，免得老李說我，所以我頂著冷風跑到外麵的巷子裏打電話，王雪接通電話之後說要來找我……
之後沒多久，我來到預定的地點，再次見到她清純的裝扮，但是卻皺眉看著我。
我想肯定是因為王琴的事吧，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和王雪稍微聊了一些別的瑣事，畢竟今天也沒怎麽交流挺想念彼此，之後我把今天的事大致說了一次……
講述了宅邸發生的事情，直到我昏迷和管家小劉遇害的事告訴王雪，結果我還是隱瞞了沒有對老李他們說的部分……王雪聽我說完之後也為此感到後怕，緊張的圍著我轉了好幾圈，看我沒傷沒痛的才鬆了一口氣。感受到她這份細微入懷的關心，發自真切情義的為我著想，十分感動。
王雪擔憂的說：“還好你沒事，這黃家可是淨土業內的名家，而且已經是獨此一家了，位高權重，所以我對黃家也不太了解。”
我能聽出王雪的擔憂，畢竟被黃家盯上的話，絕對沒好果子吃。
……
王雪無奈的搖搖頭，調笑間早已換了話題。
王雪：“其實，我剛接到你電話之後，還以為你想說被扣押做上門女婿了呢……哈哈，我怎麽會有這種突然湧現的想法呢，好奇怪……”
我尷尬的搖頭苦笑，王雪居然還會開玩笑。
我：“今天差點連命都搭進去，而且不管怎樣，倒插門當女婿什麽的還是想多了的，這根本就不可能，之前我連黃若訫都沒見過，你怎麽會這麽想呢？”
好不容易再次重逢，辜負王雪的事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直到暫時化解這滿滿醋意的心結，我知道王雪是真的在乎我，而且我們彼此都暖心的微笑著。
可我心裏歎息，關於黃公壽的宅邸，那個管家小劉死的太離奇，雖然我有一些線索，但是心裏一直排斥深入思考這件事，說出來也隻會對自己不利。
我們一邊散步走著閑聊，不經意的已經回到了老李家樓下的巷子口，老李剛好下樓見到了我們，與我四目相對！
老李那神情先是一驚，在辦公室門外吼我的時候嚴肅而慍怒，是因為見到我和王雪在一起吧……
我：“雪兒，我先過去和李叔談談。”
在王雪的微笑注視下，我不好意思的走過去，對老李說：“李叔，能不能別介懷雪兒了呢，天氣挺冷的，讓她一起進去吧，我相信我們能化解這個誤會的。”
老李翻了一個白眼：“神經……滾！”
看到老李生氣的樣子，如果辦公室的門還在，說不定老李肯定會摔門連我都不讓進的。
轉身之後回到巷子口，看著王雪為我擔心的容顏，她體貼的說：“坤涯，我沒關係的，不用太在意。”
心好痛，王雪待我情深，可我呢？我能為她做什麽！就連讓她和我一起待在暖和的辦公室都做不到！
稍微聊了一會，王雪微笑著與我告別，我也迷茫的回到了辦公室。
王雪和老李現在可是互掐的對立關係，對待老李簡直就像是血海深仇的對象，雙方強烈的敵意我是明顯感覺到的，這令我非常不解。我和王雪“魂牽一線”，老李應該是拿她沒辦法才選擇無視，而我夾在中間更是左右為難。
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出門工作，我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老李也是滿懷心事的吞雲吐霧。
我打破沉默：“李叔，現在你能告訴我，黃老頭的宅邸為什麽那麽古怪嗎？”
在我的注視下，老李的神情突然一緊，看到他的表情變化，這確實是棘手事件！
老李坐正後說道：“小李，黃公壽製造道具方麵有很高的造詣，在淨土行內算是德高望重。他十多年前就是日薪七萬的品級，後來自願退出不搶奪七大能的名頭罷了，也正因為他非常有頭腦，退出之後才能一心把逐漸變差的黃家做大，甚至成為淨土業內最大的道具供應商，這一點是我們七大都非常敬佩的……你要是真能當他的孫女婿，十輩子都不愁富貴！”
前麵我好不容易才和王雪解釋清楚，怎麽老李說著又扯到這件事了！
我不理會關於什麽上門女婿的話題，不過話說回來，黃公壽的確是不得了的人物，“日薪七萬”咋聽是比老李還低了一個檔次，但那可是十多年前就已經這個水平了。
我：“那麽李叔你和那個黃老頭對比誰更厲害？”
李一：“呃，這個不好說，淨土不允許無謂的私鬥，我和他也分不出高低！況且公壽兄已經不必親力親為做事了，他的淨土名門光是座下就有十五位日薪七萬的門主，數百位日薪七千的名士，像你這樣日薪七百的門徒，和日薪七十的雜役等等……數都數不清。所以黃公壽的勢力在淨土算得上獨居一方，我也不想在他的地盤上和他鬧矛盾。”
這……這是什麽概念？老李在這城市裏都是處處受人尊敬的，那黃公壽這個“名家”絕對不是吹噓！可是聽到老李說他是自願退隱不爭奪向上的名頭，好像是有達到“日薪七十萬”品級的隱藏實力，這讓我頓時汗流浹背……隻感覺腦子嗡嗡響，不愧是西南地區最大的勢力！甚至比外界猜想的還要恐怖！！
也沒有細想黃公壽的勢力到底有多嚇人，我直言道：“李叔，那黃老頭的管家小劉死了，難道就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今天簡直是劫後餘生，想想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