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緣來
“能修好。”蘇一火隨口答道。
不就是一個門麽，他在老家可是什麽都能修，甭說這小門了，好多農活工具他都能修好，比這門複雜的多的是。
搗鼓了一陣，蘇一火已經弄清楚了位置，然後開始上螺絲。
老李道：“行啦，你爸……”
“他不是我爸。”蘇一火將螺絲定在門板與牆壁的相接處。
老李走過來道：“行啦行啦，我不會怪你的，你這樣是修不好這個門的，你看看你們家的門再說。”
蘇一火放下扳手，轉身看著客廳，問道：“能問一個問題嗎？”
“什麽問題？”
“你們家最近，或者說這幾年，有沒有出過什麽奇怪的事？”
老李一愣，搖頭道：“你問這些做什麽，快些回去吧，這門我自己修好就是了。”
“爸，沒事，讓他修。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修好這個門，說好了，要是修不好這個門，你說怎麽辦？”
“你別說話。”老李瞪了一眼女兒，剛才的事可還曆曆在目，他現在隻想讓這個可怕的年輕人離開自己家。
他女兒叉著腰，不屑的瞧著蘇一火。
這門，的確是靠扳手和螺絲什麽的，修不好。
“老楊，讓孩子回去吧，這門事不大。”老李見楊勳出現在門口，趕緊喊道。
楊勳走過來，笑著道：“孩子嘛，做錯了事勇於承擔責任這是好事啊，不過一火，你剛來城裏，還有很多事需要去熟悉和學習，先回去吃飯吧，你媽媽辛苦一個晚上做出來的飯菜。”
蘇一火不甘的回去了，他打算明天做足功課再來修這個門。
在回去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那個女生，她也看著他，眼裏都是嘲諷。
坐在飯桌上，蘇一火看著豐盛的飯菜，並沒有一點胃口。
“怎麽不吃啊？”芬淑問道。
“不想吃。”蘇一火抬起頭，看著有些疲憊的媽媽，忽然皺眉道：“你的臉色，很不好。”
楊勳放下筷子。
芬淑忙道：“年紀大了，別看我皮膚好顯得年輕，但年紀就是大了，做一點事就會很累，這沒事的。”
她的語氣，非常的歡喜。
蘇一火，開始關心她了。
蘇一火搖頭道：“我們老家，很多媽媽比你年紀還大，可每天還能上山下田，你身體，很不好。”
楊勳本來要說點什麽的，可聽到後麵，也就沉默了。
芬淑道：“不能這麽比的，媽媽一直在城市裏，哪像她們，每天都是和風雨作伴，吃五穀雜糧。不過媽媽很健康，你看媽媽每天還會去健身房鍛煉的，你看。”
芬淑從書桌上拿出一個健身卡，給蘇一火看。
蘇一火隻是瞧了一眼，道：“注意身體。”
“你要去哪？”
“去我的房間。”
芬淑隻得默默的看著兒子上樓。
蘇一火上了樓，進房後關上門，房間很大，足夠他老家的一整個房子了。
桌上擺著很多照片，從一歲到八歲。
蘇一火一一拿起來看過，然後仰躺在**，看著天花板。他不習慣，不想吃東西，不想說什麽。
躺著躺著，開始悶熱起來，而現在正直夏季，天氣悶熱不堪。
蘇一火渾身透汗，爬起來走到窗口，將窗戶打開。一絲風吹進來，卻也是熱的，他苦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從這裏，正好能夠看到隔壁老李家，蘇一火看了一會，輕哼道：“我會揪你出來的，不過先不急，看樣子你也沒做什麽壞事，不過……”
“咚咚咚。”
蘇一火回頭。
“是媽媽，能進來和你聊聊嗎？”
蘇一火道：“門沒閂。”
芬淑打開門，見房裏這麽悶熱，道：“好熱，你忘記開空調了嗎？”
“空調？”
芬淑拿起床頭的遙控器，道：“把窗戶關上吧，我開空調。”
蘇一火關上窗，見牆壁上一台空調緩緩吹出冷氣，頓時神清氣爽。
芬淑道：“一火，這是空調遙控器，現在是夏天，很熱的。這是開關，這是調溫度的，你喜歡什麽溫度，就調什麽溫度。”
蘇一火靜靜的看著芬淑，自己的親生母親。
終於，他看到了，芬淑的頭頂，那卷纏的黑色秀發裏，散發出一絲絲的黑色霧氣。
這個發現，讓蘇一火十分驚訝，這黑色的霧氣有些刺鼻的味道。他不知道這個代表了什麽，但這刺鼻的味道非常難聞，不像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味道。
“一火，十年了，我這次才把你接回來，你一定很恨我，對嗎？”
“但是，媽媽迫不得已，必須這麽做。你恨我也好，不原諒也罷，反正你爸爸都已經走了，當年的那些事，如果我不來接你，就真的成了一個秘密。”
蘇一火坐下，看著母親。
“當年，你生下來的時候，是蘇家的驕傲，因為你在三歲就顯得非常聰明。到了六歲，你甚至可以解出一些高中生可能都不會解答的難題，我們都認為你是一個，天才。”
但是……
夜深了。
蘇一火對著空調，端坐在地上。
他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或許，真的不應該，答應這個母親，來到這個世界。
原來他的戲鬼師身份，從生下來，就帶有了。
隻是芬淑並不知道這個身份，芬淑隻知道，蘇一火八歲那年，麵色發黑，躺在病**奄奄一息。
得知醫院沒有辦法而放棄了之後，淑芬與蘇一火的爸爸蘇茂將他從醫院接了回來，想陪著兒子度過最後的一段時間。
眼看蘇一火的氣色越來越差，甚至就要腐朽。
這一天，家裏，來了一位老人。
他，不請自來。
說出了一個故事，關於遠古時期，戲鬼師的故事。
當然，蘇一火，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隻是在曆史的長河中，他無意間被戲鬼師的靈魂觸碰了一下，所以會變成這樣。
在老人那幾乎完全真實了的故事裏，蘇茂和芬淑都相信了他的話，老人得到了兩位的同意後，在蘇一火的床邊‘施法’，讓蘇一火的氣色開始好轉。
這時候，老人說，需要十年，來驅除他身體裏的黑暗。當然，二位可以完全不同意，然後看著蘇一火死去。
最終，他們答應了老人。
十年之內，不許見麵，十年之後，你如果還沒忘記有過這個兒子，便去接回來吧。
十年後，蘇一火，回來了。
隻是，他失去了八年的記憶。
看著似乎熟悉的照片，原來小時候的自己，這麽調皮搗蛋啊……
芬淑沒料到的是，剛剛接回來，就在鄰居家裏，發生了這麽一件事。在這件事中，蘇一火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當年，那個老人。
她把不安，壓在心底，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種習慣而已。
畢竟，才剛剛十年，可能還有一些‘餘勁未消’。
“那，爸爸呢？”
“他，他本身身體就不好，在送走你後，他日漸憔悴。五年前，他離開了我們，一火，咱們家從驕傲到敗落。但現在，你回來了，我希望這一切都會好轉。”
蘇一火看著天花板，重重的吐口氣：“如果一切都是事實，豈不是變得更加糟糕……”
第二天清晨，芬淑還沒醒，蘇一火已經起床了。他先是去了洗手間，搗鼓了大概半個小時，知道了怎麽衝洗馬桶。
然後，就是去廚房，可看到那些煤氣那些燃氣灶，就放棄了。
最後點根煙，來到大門口，見到老李家已經將門修好了，心裏也是歎了一聲。
這一個晚上蘇一火睡的並不怎麽踏實，隻是他習慣起得早，整個四周都挺安靜，看來還沒有人像他一樣天剛亮就起床了。
“太陽都照屁股了。”蘇一火在庭院裏練了一下身，就看到老李家的門開了。
“現在應該才7點，她起的這麽早？”蘇一火看著從門口出來的女生，那個李家大小姐。
李家小姐看到蘇一火站在庭院，指了指大門，聳肩笑了一下，挎上包走了。
她今天的打扮還真是讓蘇一火意外，比起昨天那人鬼不辯的造型，今天李家小姐像是一個學生，看上去相當的清純。
“長的還是蠻漂亮的。”蘇一火嘀咕一聲，繼續鍛煉身體。
過了半個小時，蘇一火鍛煉差不多了，走回房間。芬淑還沒起床，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已經是八點了。
他找了一個杯子，接水喝了一些，坐在沙發上開始無所事事。不自覺又想起了陳哥那隻獸人，心想那家夥是怎麽來的，當時也忘記問他了。
不覺已經到了八點半，然後是九點，蘇一火實在是悶得慌，打算去周圍走走，熟悉一下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