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援救難民

“快。”

林峰繼續朝前奔跑,在快到轉角的地方時,右手用力,將張欣樂甩了出去,然後轉身,大聲叫道:“送你們一個聖誕禮物。”

說完,他右手緊緊抓住一截細繩,用力一拉。

這一截細繩將手雷的拉環都連在一起,隻要扯掉細繩,便能拉掉所有手雷的拉環。

拉響手雷後,在手裏呆了一秒,林峰便將其扔了出去。

無人機繼續向前,在黑暗中,他們看不到林峰做了什麽,隻覺得好像在扔什麽東西。至於後麵的機械人,通過夜視鏡也看到了遠處林峰的動作,沒想那麽多,立即趴在地上。

轟——。

手雷爆炸,震得地麵都在劇烈晃動。

才不過兩米高的下水道,哪裏經得住這些手雷的爆炸威力。

這些手雷的有效殺傷範圍是半徑七米,在七米內的人都會因手雷而死。離得近的直接被炸死,離的遠的被彈片擊穿身體。

林峰扔出手雷後,立即衝入側麵的下水道,與張欣樂一同趴倒在地。

爆炸的威力很大,將這一截大概十多米的下水道都炸塌了。爆炸聲音傳來的時候,兩人的耳朵都聾了,暫時聽不到任何聲音。同時衝擊波也讓人有些受不了,就像有什麽東西從全身碾壓過去一樣。

好在兩人都懂得一些應對爆炸的知識,在這一刻趴在地上一刻張開口。

張開口,並不是為了吃灰,而是在爆炸的時候,耳中會形成瞬間高壓,如果不張開口,讓衝擊波進入口中平衡耳膜兩邊的壓力,防止爆炸震壞耳朵,造成永久性雙耳失聰。

爆炸過去後,林峰來不及確認背後的情況,立即爬起來,邊對張欣樂說道:“速度快點。”

兩人起身,再次朝前跑去。

“情況怎麽樣?”還在奔跑,張欣樂回答道。

林峰:“上次劫持你出來的時候,我看到這邊是建築工地,占據了一大段人行道,裏麵還堆了很多沙子石頭還有泥土,剛剛我看了下地圖,確認下水道從人行道通過,而且這些沙子石頭確實在下水道的上麵。”

接下來不需要他解釋了,相信張欣樂也自己能想到。

上次他在劫持張欣樂離開避難所的時候,在那棟回字形大樓的樓頂,看到了這邊的工地,而且還看到占了一截人行道,沙子石頭直接堆放在人形道上。隻要在下麵炸出個洞,沙子石頭會落入下水道,並將下水道堵住。為了擴大缺口,林峰將身上所有手雷一次性炸了。

不過這次鬧得似乎有點太大了,下水道炸塌後,上麵的沙子石頭傾瀉而下,徹底堵死了這條下水道,連光線都看不到。

他的這一舉動,讓城東麵指揮所內的任天為之鼓掌,稱讚腦子靈活,引得周圍傭兵和工作人員納悶了一陣,還以為任天發神經病了呢。在此刻任天的內心,他隻是想著如果這點機械人和無人機都對付不了,隻能說明還不夠格成為他對弈的對手,現在考核通過了。

才跑了不過百來米,地麵忽然再次震顫,好像外麵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怎麽回事?”張欣樂大驚失色,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避難所被炸平了。

林峰隻能感受到地麵震動,與微弱的爆炸聲。地麵強烈的震動,說明爆炸地點很近,可微弱的爆炸聲說明爆炸不是在下水道中,應該在地麵上。隻有在地麵上,才會這種效果。

瞬間,他想起了什麽。敵人為什麽要炸外麵?避難所的人不可能去外麵,他們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爆炸一下,目的隻有一個,炸掉避難所通往外麵的通風管道口。炸掉了通風管道的通氣孔後,就算通風設備完好,也無法正常通風,這樣才有利於氯氣投放。

來不及解釋爆炸的地點,林峰繼續朝前奔跑,說道:“他們在炸平外麵的通風管道,快。”

繼續朝前奔去,經過三個下水道的路口後,林峰他們終於離避難所的方向不遠了,而這個時候,背後再次傳來了一聲爆炸。想必是那些無人機與機械人嚐試從炸塌的地方通過無果後,隻好返回,卻遭到了王彬與汪子凱的突襲。

爆炸聲後,槍聲隻有零星幾聲,聽著聲音林峰可以判斷出,下水道成功炸塌了,將無人機與機械人困在裏麵。如果沒有炸塌的話,槍聲一定不斷。沒有槍聲,說明無人機與機械人的退路被全部堵死,從這可以判斷,炸塌的下水道還沒能堵死,留下了個小通道。

想了想,林峰與張欣樂經過轉彎的下水道交匯處,對著避難所的入口扣動扳機。

隨著一陣急促的槍聲,正在往避難所扔氯氣罐的機械人與無人機中槍倒地。無人機被破壞後,失去了動力,停在原地,而機械人則轉身對他們發動攻擊,一直到破壞比較嚴重才自動啟動回收程序。

同時,從避難所內冒出兩個人,兩人蒙著濕毛巾,戴著眼鏡,對準背對著他們的機械人發動槍擊。

不過短短五秒鍾的時間,留下來的機械人與無人機全部被破壞,還有一個無人機因為背後的回收裝置遭到破壞而無法回收。

張欣樂看著正在往內冒著白色氯氣的氯氣罐,立即跑了過去,屏著呼吸將氯氣罐拉了出來。

“快讓所有人出來,我們要離開這裏。”張欣樂將氯氣罐丟帶一邊後,對著避難所的鐵門大叫道。

此時門口哪還有人影,剛才反擊的這兩人在看到大姐大回來後,立即轉身進了避難所。

槍口指著不遠處的下水道破洞,生怕再有無人機從上麵下來。

還沒半分鍾,從避難所內跑出一個又一個人,這些人相互攙扶,劇烈咳嗽,有的甚至咳嗽出了血。

“快,往那邊走,那邊有人接應,前麵的人快點,不要擋住後麵的人。”張欣樂大聲叫道。

這些人很興慶自己跑了出來,哪敢在這裏攔路,一個個都跑的遠遠的。

這時,一名老人倒在出口,大口喘著氣。

入口這裏仍然有氯氣,隻不過濃度很稀,他這麽大吸了兩口空氣後咳嗽不止,竟然咳嗽出了血。張欣樂想過去把老人拉出來,可惜出來的人比較急,讓她一時間進不去。老人就這麽坐在入口處,這麽下去,會被踩死的。

林峰見狀,將張欣樂拉到背後,說道:“維持這裏的秩序,我去背他出來。”

然後,他用力朝裏麵擠去。

人流雖然比較擠,但每個人都中毒了,沒多少力氣,在林峰的大力下,被推到一側。費了好大的勁終於擠到老人身邊,此時老人的雙腳已經被人踩了好幾腳,估計斷掉了。

努力背起老人,林峰覺得自己即將脫力。

他不能在這裏暈倒,如果在這裏暈倒了,他會死。特別在擁擠的人流中,他不能倒下去。

背著老人,他一步步朝前走去,在人流的推搡下,他好幾次差點摔倒,可是他努力站穩了,連一聲大吼都沒有。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盡力了,他隻覺得事情還沒完,接下來還有更殘酷的戰鬥,他需要堅持。

一步,兩步,背後有人推他,他不得不在左腳還未站穩的時候跨出第三步。

正是因為第三步太過突然,他左腳承受不住老人與自己的重量,往下彎去,單膝跪倒在地。

“咳咳咳,小夥子,不要管我了。”老人這個時候在林峰耳邊輕聲說道。

林峰沒有說話,而是咬牙努力站了起來,沒想到背後又有人推搡,令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好在這條小過道不長,他終於走出來了。

在出來的一刻,他真的好開心。

就像跑完了馬拉鬆,就像做出了一件連地球人都做不出的壯舉。這種自豪感,令他的臉上現出了微笑。

終於出來了。

我終於完成了任務。

可是,腦子為什麽好暈。

雙膝一軟,他跪倒在地,用微笑看著前方的張欣樂。

張欣樂也有些驚呆了,立即跑了過來扶住他,大聲叫道:“來兩個人,把老爺爺背走。”

人群中終於有人發現了林峰背後的老人,立即有三人過來,手忙腳亂將其抬走。

突然,張欣樂回想起在下水道中奔跑的那一刻:

在林峰牽著她的手奔跑的時候,經過一個下水道井蓋。井蓋沒有蓋嚴,光線從頭頂射下來,照射在兩人的身上。

她的手背上有溫暖的**流過,很溫暖很溫暖,而且還是鮮紅的。那是火熱的血。

張欣樂回過神來,立即抓起林峰的右手,發現他的右手一直在滴血。原來他之前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染紅了繃帶流到了手掌,流到了手指,從指尖滴落。

嘀嗒。

好似水流滴落的聲音。

好似滴在張欣樂的心底。

看著個傷口,張欣樂知道林峰不可能不知道疼痛。

或許他早就知道了,也有可能傷口一直在疼,從受傷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到現在。

一直到現在。

回想了一下,傷口不可能是帶她奔跑的時候裂開的,一定是衝過去攻擊三個機械人的時候。隻有在那個時候做了劇烈運動。

想到這裏,張欣樂抬頭大聲叫道:“醫生,有沒有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