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心相惜
營地內傳來一陣陣吆喝聲，這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家夥死守著地攤大聲吆喝著叫賣：到了這種時候了，還想著賺取沾滿血腥和屍毒的不光彩黑心錢。在M軍的刺刀保護下，強盜搶去的東西還要無辜受難者自掏腰包買回去！他們絲毫不會考慮廣大古街華人難民的感受！真他媽一幫SB到底的混蛋二貨！這隻能是自掘墳墓！
“正版瑞士勞力士和歐米茄金表，隻要三包方麵便，隻要三包方便麵。”
“明朝嘉靖年間的銀質磁盆，祖傳寶物，隻要兩斤糧食啦！！”
“進口美國香奈兒限量版包包換取一瓶礦泉水……”
非常遺憾：如今這樣一種情形下，各式各樣的貴重物品擺在帳篷前卻永遠無人問津了！若倫平日的話，屍毒危機爆發之前，即使M軍破壞了古城大部分商業區，這些稀世古董和貴重私貨能夠換來的食品和淡水用幾輛貨車都拉不完。但是此刻，它們的奢侈都已褪去。如今鈔票在軍方設置的軍事緩衝隔離區內已經成了廢紙，糧食比任何貴重財富都寶貴重要，即使一片麵包也比黃金有價值。
眾人看著這眼前的一切，都搖了搖頭，阿偉心裏也滿是疑問：這些家夥真是要錢不要命！真的舍不得豪華賭場內沒來得及轉移的哪筆黑錢。據說M軍的入侵古街大肆屠殺無辜者皆因龐萬仁手下的得力幹將巴海龍和元舉侍率部叛變引狼入室，一切戰火和屠殺無辜者的暴行皆因軍方追查軍火和毒品走私生意洗錢的下落。背後肯定深藏著不可告人的罪惡秘密：包括遊擊隊企圖從政府軍手中獲取飛碟殘骸中所幸存的神秘**容器。顯然背後更可怕的黑手和秘密超出想象，看來未感染病毒的人類本身就比喪屍可怕的多！
人之將死，其言以善！末世來臨，還如此傻逼神經病一群執迷不悟！真是可笑可歎！不可救藥比感染了屍毒變異喪屍還要可悲和不幸！隻知道撈錢最終隻能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江湖風浪險惡！人心叵測！沒經過社會曆練的洗禮，是體會不到他人的切身感受的！無論長長短短、好好壞壞，絕對化的良莠雜齊都沒有……別經曆的太少了！
回想起來：有些不懂事的校園暴力古惑仔小混混真是一點也不高明和不厲害！根本就經不住形勢大變動的考驗！現在看來就是如此！檔次高低不是某些人的隨口定義和臆想！阿偉回頭又瞥了一眼營地四道門外：那些做生意的混蛋還在地攤前樂此不彼，他無可奈何地深深地歎了口氣！
感慨之餘，他的眼中充滿了憂慮！畢竟現在隔離營內的糧食和生活物資極度匱乏！醫療和衛生條件就更不用說了！廣大難民的生活可謂朝不保夕！軍方又能隔離堅持多久呢！A號隔離營已經毀滅於喪屍襲擊！病毒還在擴散傳播！這一帶很快也將淪陷為疫區！也許命裏注定就逃不過劫數：敘利亞發生的戰火悲劇還將在古街附近更可怕的上演！
營地內的很多華人和山民孩子都失去了父母的照顧，地中海海灘上的小艾蘭溺亡浮屍不時浮現眼前。想到這裏，阿偉痛心疾首，他麵無表情：似乎已經心碎麻木！
昂副官似乎看出了阿偉的想法，還沒等他問起，他就解釋起來：“商場裏的種種貨物都無法取出，大部分菜類肉類都已腐爛。糧食的珍貴，你無法想象啊！為了以後的長遠發展，上級不得不命令減少人們的日用。這些人隻是在這裏湊日子，這些飯菜都是定量供應免費發放的。隻有軍隊的戰士和醫療隊的隊員能吃的好一點。還有那些技術工、電焊工都必須投入挖壕溝和搭建維護木頭圍欄的勞作，比一般難民的生活待遇要好一點！”
阿偉歎了一口氣，他微微點了點頭。這些人在末日危機中徹底失去了原來的職能和作用，現在隔離營地內不再需要這麽多閑職，隻要有發揮自己用處的才能就可立刻得到應有的食物和淡水。
正在這時，幾個拿著棍棒的小混混走了過來，他們都是賭豪的人，棍棒抗在他們的肩膀上耀武揚威著。看著他們，阿偉和在場所有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營地外圍挖坑，東邊的木柵欄牆下麵需要重新挖坑埋伏，坑道還要延續！有力氣幹活的跟我來，每天兩斤糧食。隻要四十人足以了！”那幾個目光凶狠的賭場小混混走到了帳篷邊緣，一個個如狼似虎地大聲吆喝著。
“有活啦！！”
“我去！我去！！”
“讓我去吧！！”
“家裏孩子都快沒東西吃了，讓我去吧！！”
一聽有活幹，躺在帳篷中的男人紛紛打起了精神，一瞬間，幾個混混就被一幫男人圍繞，幾乎上百人都在爭搶這個差事。這幾乎已經是他們唯一能額外獲取糧食和飲水的渠道。幹活！！體力活！！
鎂光燈燈火通明：阿偉也在這次防守中負責挖掘戰壕。雖然沒有分得手槍，但他並不在乎。因為這樣他可以遠離前線的戰鬥，若真是到了必須撤離的那一步，他落跑也會方便一些。
正在他對於這場戰鬥估算的時候，老軍官領著一個女孩子找到了他。
這個十五歲的丫頭，穿著一身肥大的軍裝，外麵包著那件副官送的衝鋒衣。脖子上套著不知那一位好心軍醫護士送的墨藍色毛圍巾。讓這個孩子看起來遠比其他幸存者好過的多。
她的一側臉龐上纏著厚重且清潔的紗布，另一隻眼從發梢間喏喏的盯著他。似乎有些話想說，卻又不止如何開口。
阿偉有些愧疚的幹笑著，停下手中的工作，凝視眼前的這個獨眼女孩問道：“傷怎麽樣了，有沒有大礙。”
女孩搖了搖頭，再也沒有說什麽。
二人之間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這讓氣氛異常尷尬。畢竟女孩的傷勢因阿偉而起，回想城內商場驚魂逃生的一幕：阿偉很不好意思地難堪，自己隻顧得自己女朋友，卻忽視關心自己令妹，可阿偉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撫她。
“謝謝。”妹妹片刻後居然反謝著哥哥，這著實也讓他一頭霧水：“不，不……該謝謝的還是你。”阿偉很是過意不去地說道，他深歎了口氣。
“醫生說我的眼球沒有大礙。我不會成你的負擔……”妹妹憋了很久終於表達出了她對哥哥的意願。原來她是擔心阿偉這次會拋下自己這個瞎了一隻眼的廢人。
“嗯……”阿偉憋著嘴，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圍沙土，心中有陣莫名的觸動。他糾結了很久後說道：“後排座椅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令妹聞聽此言，麵對親哥哥，眼中蒙著一層水霧，而後燦爛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暴雨過後，刺破烏雲的一縷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