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幫不了
張玉傑果然沒有猜錯史天虎會這麽說，差點就忍不住了，不過慕容練靈知道他會衝動，所以一直都是拉著他的手，捏了一下他失意他別衝動。
“史老爺，您是江湖上最有名的仁義大俠，我相信您不會見死不救，而且我是被冤枉的。”
史天虎不禁覺得可笑，泛起一陣冷笑，“就因為這個？”
“……”慕容練靈沒想到史天虎比傳說中的要高冷這麽多，一時間竟是無話可說。
“你可知道史家與夏侯家的恩怨有多深？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今日我幫了你，也許會害死更多的人，你覺得我還有理由幫你嗎？”
這個也不可否認，在水深火熱的仇恨之中，兩方麵還能處在平衡與忍耐之中，倘若慕容練靈的這件事插進來，恐怕會成為兩大世家仇恨的導火線與爆發點，到時候怕不再是犧牲慕容練靈一個人那麽簡單的了！
慕容練靈不是傻瓜，聽到這樣拒絕的理由，竟是感覺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麽一樣。
“那你為什麽還要見我？”慕容練靈疑惑地問道。
“我不過隻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如同江湖傳聞那樣有三頭六臂罷了，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那就當老夫不過隻是想見見他罷了。”
史天虎仿若本來就沒有要幫慕容練靈的意思，隻不過是被史冥虎所說的張玉傑引起了好奇。
是啊，有些事永遠也不可能完美地去平衡，或許在必要的時候，犧牲自己才是王道。
然而這時候張玉傑突然說話了，話語裏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卻是因為麵具的原因，聲音變得有些混濁不清。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把我姐姐拱手奉送給夏侯家就可以讓你們之間的關係緩和嘍？”
這句話不僅帶著嘲諷，還充滿著灼灼逼人的霸道，哪裏有像是來求人的意思？
聽到這樣的話，史天虎一時間竟是百感交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勇氣的人，竟然敢這樣再他家與他說話……不，還真曾經有這麽一個人，就是他死去的三兒子！
恐怕這種語氣是他最後一次見他三兒子聽到的，想起那件可悲的事，他根本就氣不起來也恨不起來。
啊，他多麽希望眼前這個就是他死去的兒子，可是他卻沒有那樣的勇氣去錯認一個死人。
慕容練靈也沒想到張玉傑會突然說話，那些說好的都是假的，他又是自作主張了。
隻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後，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史天虎。
慕容練靈倒是為張玉傑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史天虎又是給他一掌。
張玉傑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繼續說道：“如果你覺得一條命不重要，那為何還要憐惜你那死去的兒子？”
這無疑是對史天虎權威的一種挑釁，可是史天虎卻是一忍再忍，甚至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忍聲吐氣。
“楓靈皇城表麵上風平浪靜，可是暗地裏又有多少反派勾當？又害死了多少人？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作為又在哪裏？一條命不重要，千百條命也不重要，就你家最重要？”
張玉傑的諷刺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的，但是史天虎始終沒有惱羞成怒，而是疑惑地緊鎖眉頭，“你是誰？”
張玉傑不禁泛起一陣冷笑，“怎麽？才半年多不見，這就不記得我了？”
這種語氣，這個時間，史天虎絕對有理由相信這個人是自己死去的兒子，可是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他除了愧疚，還能如何？
張玉傑說完，便是緩緩抬起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史天虎恐怕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很期待看到麵具下的臉孔，卻心存幾分彷徨之意，顫抖的心有些難以平緩，替他心急得都有些恨不得伸手去替他摘下來。
在麵具摘下來的瞬間，史天虎差點沒能站穩，那個不是自己已經死去的兒子又是誰？
史天虎顫抖的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那目光既是激動又是彷徨，要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恐怕都要淚目。
張玉傑就這麽看著史天虎，臉容不帶一絲表情，雖然已經原諒了他爹，可是想要破鏡重圓，恐怕多少都會有一些裂痕。
慕容練靈完全有些蒙圈，畢竟這並不在計劃裏麵，她也不知道張玉傑心裏是怎麽想的。
張玉傑沉默了許久，隻盯著史天虎，那種傲骨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隻是沒過多久，張玉傑突然撲通一下雙膝下跪，臉上也是隨之冒出兩條淚痕。
“你幫她，從此以後，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張玉傑雖然心有不甘，可是經過這大半年的經曆，特別是在認識慕容練靈之後，他想通了，或許這個江湖真的不適合他，又或者說你本就不該屬於這個江湖。
張玉傑能活著回來，相對於史天虎來說必然是這後半生最好的安慰，理論上他必然會一口答應。
可是他沒有，他不是江湖浪子，他不是一個人，他還要顧著這個家族，顧著整個江湖的安危。
史天虎深吸一口氣，眼眶裏的淚水硬生生忍了回去，轉過身去負手而立，冷冷地說道：“慕容姑娘，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慕容練靈從來沒有求過人，被如此拒絕，她一副陷入了彷徨之中。
張玉傑也萬萬沒想到史天虎居然還是拒絕了，目光裏突然泛起失望與那似曾相識的恨意。
“沙雕，我們走吧！”
慕容練靈情緒顯得有些失落，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罪人，確切地說，她更應該成為一個緩解兩大史家關係的祭品。
在慕容練靈要轉身離開的刹那，張玉傑卻是堅定地拉住了她的手，站了起來，惱怒地對著史天虎說道：“走什麽走，這裏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既然有的人見死不救，那我就寧可做龜兒子也不會讓他讓他安寧片刻！”
這句話恐怕是我這一年寫過第二狠的話。
慕容練靈也沒想到張玉傑為了幫自己出一口氣，竟是撕破臉皮，甚至就連他最看重的尊嚴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