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力量借用
“受到電磁幹擾，無法對目標實施精確定位。”
“無需精確定位，直接在範圍內建立崩壞立場，初代毫無作戰能力，09級別最多LV4，毫無威脅。”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此時此刻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快速地將初代回收。
“可是，初代……”
“準備好維生裝置就可以，憑那些戰爭使可沒有可能殺死初代，解除戰爭使抑製鎖，即使個別失控也無所謂，進行清場！”男人顯然不想聽到那樣的廢話，咆哮著重複命令。
“是……”
蕭文泉察覺到了外麵的異樣。
外麵的戰爭使忽然全部停下了腳步，握在手中的合金劍刃收起，雙臂交叉抱住胸口，身體則向上開始懸浮。
等到腳尖離地約莫一米高的時候，戰爭使停在空中，同時身上爆出數圈刺目電光，在銀白的金屬軀體表麵環流。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蕭文泉甚至都感覺到空氣中電氣的聚集，皮膚上傳來絲絲酥麻。
周遭的環境也在此時，明顯地黯淡了幾分。
沒有時間了！
“唐纖，開始了！”蕭文泉不再猶豫，將少女背起，接著後腦處伸出數十根血紅細絲，在唐纖的皮膚表麵猶豫地停留了一陣之後，刺向她的大腦。
鏈接的瞬間，心髒忽然遭受劇烈的一擊碰撞，蕭文泉隻覺得某些鹹腥灼熱的**，湧上了喉頭。
身體，在以可以感知到的速度衰弱下去。
被建立的鏈接，非但沒有將唐纖的力量引導至自己體內，反而將自己的力量輸送給了唐纖。
“作為通道，果然是雙向的嗎……”唐纖瞬間便明白其中緣由，原來如此地自言自語起來。
“唐纖……”蕭文泉跪倒在地，身體明顯地幹癟下去許多，就連完整的聲音都難以從喉嚨中傳出。
“真是狼狽，剛才還不是很帥氣地說“隻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嗎。”
意識模糊中，男人似乎聽到了某些碎碎念的聲音。
“嗯？這個是……原來如此，難怪能夠馬上找到這裏……這種東西，借由我自己可根本無法發現。”
“雖然可以一定程度能幫我緩解負擔……但終究杯水車薪……”
“準備好了嗎？心髒可別爆炸了！”
死寂！徹底的悄然無聲。
耳畔唯獨還響徹著“咚咚”的心跳聲。
幾十道漆黑的電光在同一時刻爆發，幾十道黑色的電流衝上高空，相互交織交錯，繼而化作網狀將下方相當大的範圍完全覆蓋。
沒有火光和爆炸，隻是頃刻之間，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崩塌，廢棄的建築、扭曲的金屬路牌、巨樹、灌木、雜草。
通過對電流的操縱，促使物質在構成的形式上直接崩壞，雖然程度有限，但應對現在的情況已經綽綽有餘。
待到視頻訊息重新恢複的時候，畫麵中，隻剩下大量的碎片，空氣中彌漫著狀若灰塵但更為細碎的物質，因此可見度一時之間也很低很低。
不知何處吹來的狂風卷動著氣流，將場內籠罩的迷霧驅散，在環境清晰可見的瞬間首先入眼的還是腳下駐足處類同沙漠的地麵。
接著映入眼簾的是通體泛著灼熱紅光的戰爭使們那高大修長的金屬身軀。
“對範圍內進行搜索！”男人立即指揮道。
就在戰爭使隨著他的命令不斷向中間方向進行搜索的時候，一旁負責盯著一排數據表的人忽然驚訝地對男人大喊了一聲。
“根植初代脊椎中的偵測裝置，在剛才被摧毀了！”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這種程度的崩壞立場，根本不可能深入到……”感到驚訝的男人還未來得及將疑問提出，麵前顯示畫麵的屏幕中，傳來了一聲巨響。
屏幕中，一隻戰爭使往後高速到摔，一頭紮在滿是砂礫的地麵上。
濃霧狀物完全散去，可以看見屏幕的中央，一個布滿暗紅色裂痕，看上去隨時都會支離破碎的身形，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個男人的披著差不多已經完全破碎的衣服，一名少女摟著他的脖頸，掛在他的背上。
很痛！
比此前最初醒來之時的時候，此時的痛楚還要強烈無數倍。不過也正因為疼痛感已經過於強烈，在承受界限之外，因而變得無所謂了。滿溢而出的痛楚轉化為某種瘋狂，成為當下膨脹的力量的一部分。
“那是09？怎麽可能！”男人驚呼一聲，死死盯著屏幕中央。眼角忍不住在顫抖著，拳頭握緊，發出可怕的骨節扭曲聲。
因為變故而產生的憤怒，在數秒的僵持之後，最終完全化作了無力。男人歪頭問一旁的工作人員。
“01還有多久回來？”
“01……01她最起碼，還需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一個星期……”男人咬牙，重重捶著桌麵。
初代體內的定位的裝置不知為何被破壞，而此時唯一所能寄望的01也遠在它處，等到一個星期以後，這兩個家夥早就跑的沒影了。
損失初代……絕對不行！
那個最為關鍵的角色，絕對不能失去。
可是現在，又有什麽辦法能阻攔！
“對了……06，讓06出戰！”唐咬緊牙關，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死死抓住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可06不是戰鬥型……而當前09所表現出的戰鬥力……最起碼也有LV7……”研究人員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告知男人這叫人絕望的信息。
沐浴著電流，赤紅的男人不為所動，在下一秒就瞬移般來到戰爭使前。合金材質的戰爭使在他的麵前脆弱的像是泡沫塑料，看似隨意撂出的手臂，輕而易舉就將戰爭使摔出去，軀體在空中變得四分五裂。
側麵，另外一隻戰爭使揮動合金劍斬來。
劍刃還未觸及男人，一拳就已經將它以更高速砸飛回去，手中的合金劍脫離，落在地上。
蕭文泉拾起了這把武器。
合金劍，長近兩米，對蕭文泉來說，重量不是什麽問題，但尺寸實在過於巨大而顯得礙手礙腳。
“你的身體，能夠承載的力量已經達到極限……而且不會持續很久。”唐纖在蕭文泉的耳畔，輕聲呢喃。
“我知道……”
蕭文泉揮舞了兩下這對人類而言算的上巨劍的武器。
“會很痛苦，到時候。”唐纖又是低聲提醒了一句。
“我也知道。”蕭文泉回應著的同時，一手抓住合金劍劍刃，猛地發力。
在“錚”的一聲脆響中，劍刃的三分之二被折斷，同時蕭文泉的目光變得冷冽，注視著麵前的那幾十尊戰爭使。
速戰速決！
戰爭使們迎麵而來，揮舞著閃耀紅刃的合金劍刃，比起蕭文泉隻會的簡單劈砍不同。它們被植入了不少關於戰鬥方麵的資料，揮劍而出的角度和方位可謂十分刁鑽，而相互之間的配合也堪稱完美。
但在此刻在蕭文泉的眼中，它們的行動卻是如此緩慢。
借助唐纖的力量，自己擁有了不可思議反應速度和行動速度，因此即使那樣的配合攻擊多麽精妙，在數倍遲緩的視角下，卻也能被輕易擊潰！
這就是力量碾壓。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電光石火的刹那。男人迎麵衝入數十隻戰爭使之間，待到轉身出來的時候，戰爭使已經橫七豎八地到了一地。
蕭文泉回頭小望一眼，看見倒下的眾多戰爭使，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謂力量。
徜徉於這種感覺之中，即便身體還在飽受痛楚，內心卻不覺興奮了起來。
現在的蕭文泉終於能夠理解，為何曾經身邊會有這麽多的人，會如此狂熱地想要成為新人類。即便明明知道成功率，甚至存活率都微乎其微，也不顧一切地進行追逐。
力量的確是可以讓人安心，並由衷感到愉悅的東西。
“喂！”唐纖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凝重，在蕭文泉耳邊喊道。
“怎麽了？”蕭文泉將一隻戰爭使砍翻之後，才問。
“跑！”唐纖稍微勒緊了些挽著蕭文泉脖頸的雙臂，大喊道。
“為什麽？”蕭文泉還頗為沉浸在這樣的戰鬥中呢。
在唐纖警告之後的瞬間，蕭文泉停下繼續展開的攻勢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背後一寒，猛地感受到了驚悚和恐怖
有什麽東西被驚動了！
一個宛若炸雷般響徹於雲霄的聲音響了起來。心髒亦是因此猛地顫動一下，跳動節奏變得有些許紊亂。
那是令人驚悚的威壓，像是曾經站在憤怒的唐纖身邊時一樣，隻不過此時感受到的東西更加恐怖就是。
畢竟它可沒有刻意避開誰作為目標。
蕭文泉忍不住回過頭，用餘光瞥了眼。
一尊漆黑生物緩慢地站了起來，碰撞到它腰際的高大建築頃刻間轟塌，地麵上卷起狂潮般的灰塵巨浪，碎石瓦礫像是大雨般落下。
隨之升起巨大的陰影將周圍一切完全吞沒，蕭文泉抬起頭顱，卻硬是沒能看見那尊巨物的全貌。
男人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一眼之後便不假思索地帶著少女奪命狂奔。至於那些戰爭使，此時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LV8，畸形側，這個體型，毫無疑問類別為“山”。”控製台前的人在看見這一幕之後，放棄抵抗似的將雙手從控製台前移開，一臉無可奈何地看向負責指揮的那名男人。
男人沒有再像之前般歇斯底裏地大喊，而是失去全身力氣般地癱坐在椅子上。因為此刻他已經非常清楚，想要追回初代，已經毫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