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特別篇預定
急促的腳步聲,在幽暗的巷中回**。少女緊咬著嘴唇,憑借感知,向男人所在的方向趕去。
“白癡!”少女低聲,毫不留情責備著那個男人。
那個分明已經負傷,卻要將狩者單獨引開,獨自進行應對的男人。
還是說,他在擔心戰鬥波及到自己嗎?
“逞什麽能,再不濟,我也要比你強大的多!”少女繼續不滿地進行著責備,跑過轉角時卻因為步伐過於急促而滑了一跤,身體在摔倒的瞬間,懸停在空中。
腳重新踩到堅實的地麵,唐纖不屑地撇了下嘴。
“羸弱。”這是對自身無力的責備。
站穩之後,少女繼續馬不停蹄向著目標方向趕去。
二十米!十五米!很近了!
就在前麵左轉的位置!
在轉角處,少女停下了腳步,看見的一幕卻讓她像是觸電般地僵在原地。
感知中的兩個目標,其中一個正在快速地變得微弱下去。而所微弱下去的那個,正是少女所擔憂著的那個男人。
他在死亡!
事實上,此刻的唐倩也能用目光去確認這件事的發生。
狩者死死將男人壓在牆上,而男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力氣,並垂下腦袋。
血跡浸染了男人的整個胸膛,此時,狩者那鋒銳修長的利爪,正慢慢地從男人的胸口抽出。
破損的肺部被灼熱的血液入侵,喉嚨翻動,咳出大量血水,但那不過是身體出於反射而進行的最後掙紮。
呼吸困難,意識模糊,死亡大致也不遠了。
結果還是無用功嗎?
即使是偷襲,創造了這樣的絕妙機會,最後還是落得這樣的結局。
自己終究還是太過弱小了啊。
消逝的印象中,驀然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麵。
一名少年奄奄一息,靠著牆壁,那沾滿鮮血的臉上,卻帶著燦爛如陽光般的笑容。
他湊上來,下巴輕輕搭在號哭著的蕭文泉的肩上,嘴唇微動,在他耳畔低聲呢喃著。
“泉……我啊……”
“……”
空氣在扭曲,或是因為那股宏大的力量在略顯脆弱的體內奔湧,亦或是因為某些此時此刻情緒驅使,少女的肩膀劇烈地顫動著。
唇角溢出的殷紅將幹裂的嘴唇浸潤,少女眼中則充滿殺意。
接著,唐纖緩緩抬起了手臂。
喉嚨中,低啞猶如宣判地響起一聲。
“死!”
然而唐纖隨即因錯愕愣在原地,還未完全抬起的手凝固在了空中,在閃爍著的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重新垂下。
她看見,男人那因無力而垂掛在側,滿是鮮血的手臂猛然抬起,狠狠地按在狩者那猙獰扭曲的臉上。
他,那個男人,蕭文泉。此時此刻所展露而出的表情,看上去比狩者更像是怪物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隱約可以看見,昏暗的光線中,絲絲縷縷的血色在黑暗中狂亂地進行著揮舞,狩者那畸形的巨大頭顱,在下一瞬息像是被切碎的豆腐塊散落一地。而男人維持著將手抬起的姿勢,血色的細絲正是從掌心鑽出。
狩者的身體轟然倒地,利爪也從男人的胸口完全抽出,被狩者架著的男人也隨即失去支撐而到在了地上。
還活著?唐纖連忙衝上前去,看見意識不再的男人身上鑽出血紅細絲,自發地刺入了狩者的屍骸中,進行所謂的吸收。
那像是風中殘燭般隨時會熄滅掉的男人的氣息,開始重新緩慢壯大,隻不過依舊十分微弱罷了。
“失去了意識,這個東西卻還在活動,是求生的本能驅使的話,也未免太過強烈。”唐纖注視著男人,忍不住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等到狩者的屍骸被吞噬殆盡後,唐纖吃力地將男人的身體翻轉過來,察覺到此時的男人,身體表麵雖然滿是鮮血,但肉眼可見的創傷卻已完全不存在。
“還很虛弱,但活下來了……”察覺至此,唐纖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可少女的臉上非但沒有為此掛起笑容,反而在放心下來的此刻因惱怒而板起。
“自以為是的家夥,就在冰冷潮濕的地上再躺會兒吧!”唐纖恨恨地自語著,尤為冷漠地注視著男人,那個她眼中十足的白癡。
“不過,剛才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個絲線般的東西,可不應該具有這樣的殺傷力,還有剛才他的眼神……”唐纖托著下巴,眼中閃爍起思索的光芒。
有兩個人,在這飽受摧殘的廢棄要塞內穿行。
“我說……真的要追上去嗎。”蕭文泉不免有些膽怯地環顧著周圍,殘破的建築內及四周,滿是腐敗並散發著惡臭的屍骸。有人類的,也有變異種的,其中大部分為前者。此時這裏除去令人作嘔的氣味之外,還有就是數量繁多的能有拳頭大小的蒼蠅,以及遍布於屍骸之上的,雖毫無威脅卻叫人不寒而栗的蛆蟲。
“泉,我們是人類,人類在這個時代是不值一提的,是不相互依靠就會輕易被殺死的弱小存在。”少年搖著頭,在屍骸堆中翻找,試圖尋獲可以利用的武器和物品,對那些體型碩大的蒼蠅和蛆蟲視若無睹。
“但是……之前我們也看見了,往那個方向,有如此多的變異種……”蕭文泉不斷驅趕著周身胡亂飛舞的巨大蒼蠅,有些猶豫地說著。
“但假若所有人都心懷畏懼,自顧躲藏而不團結反抗的話,人類被滅絕也隻是時間問題。”少年搖頭感歎著,從黏糊糊的屍體下翻出一支手槍,拿在手中擺弄了一陣之後,確認還能使用之後,將之拋給了蕭文泉。
“拿著。”他說。
“欸,可是我不會……”蕭文泉措手不及地接住,聲音不自信地說著:“這樣的東西還是你拿著吧,要是碰到戰鬥的話……我……”說著說著,蕭文泉愧疚地將頭低下。
“但是學會用槍的話,你也就能對戰鬥有所幫助了吧。”少年察覺到蕭文泉的不自信,便走上來,拍著蕭文泉的肩膀,鼓舞地說。
“可是……”蕭文泉還要說話,但被少年打斷。
“別可是可是了,優柔寡斷的性格可不能讓你活下去。”
蕭文泉沉默了,過了幾秒,他輕輕點頭,嗯地回應了一聲。
見到蕭文泉應下,少年那略嚴肅的臉上才重新掛上燦爛的笑容:“這就對了嘛……我去找找,應該還有子彈之類的東西。”
說完,少年不顧髒亂,在屍體中繼續翻找起來。
蕭文泉拿著入手感覺頗為沉重的手槍,發呆地看著它好幾秒鍾,嘴唇緊閉。
過了一會兒,蕭文泉下定了決心似的,用力地點了一下頭,接著便上去將袖子擼起,一同開始在屍骸中間翻找起可以利用的東西。
注意到蕭文泉也開始動手翻找,少年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了幾分,口中哼起了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節奏。
一對黑色的雙眸,猛然地睜開。
隔了好幾秒,蕭文泉的意識才從最初醒來時的一片空白中回歸。
蕭文泉注意到,自己躺在某靠落地窗的房間**。雖是夜晚,這裏卻相當明亮,抬眼望向窗外,能夠清晰看見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散發著柔和的明輝。
接著,蕭文泉注意到房間最角落的陰暗處,一對散發著微弱紫光,看上去有些凶狠的目光。
男人頓時嚇了一跳,心髒為此差點漏跳一拍,甚至差點就
“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那是唐纖,在看見少女在角落抱緊膝蓋的身體輪廓之後,男人才原來如此地放下心,隻不過心髒還未從驚顫的跳動中緩過來就是。
蕭文泉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卻看見那裏毫發無傷,隻有大塊血跡殘留,驚訝之餘還是舒了一口氣。
傷全好了,甚至包括骨折的手臂,雖然手指的活動還顯得有些僵硬就是。
“是你救了我嗎?”蕭文泉回想起心髒被刺穿的刹那,心有餘悸地問起少女。
“不,你自己殺了那個狩者。”唐纖板著臉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麵回答。
“我自己嗎……”蕭文泉張開雙手,有些疑惑地看著掌心,但對於那一段記憶,始終沒有太多的印象。
“沒錯,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唐纖就像是要和蕭文泉劃清界限似的明確說著。
“但毫無疑問,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裏吧……總之,謝謝你。”蕭文泉忙說道。
唐纖繼續冷漠地看著男人,不過隨即,她臉上浮現出了罕有的好奇。
“有一點我很在意。”
“什麽?”
“季宣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