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賞金酒館

昏暗嘈雜的房間裏,一位青年不斷的扭動著身子,一邊扭動一邊喃喃著:“沙其兒,親一個嘛,嘿嘿,就親一個……”

“砰砰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讓青年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嘿!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打擾我的美夢。”青年雙眼通紅,正夢到最關鍵的時刻,馬上就能一親女神的芳澤了,這關鍵時刻竟然被打擾了,讓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鳥窩一樣的頭發,淩亂的胡渣,陰鬱的眼眸,看著有些邋遢。

青年“啪”的一聲,怒氣衝衝的拉開了房間的大門。

當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時,青年的怒氣當即消散,略帶討好的說道:“王大哥,你怎麽來了。”

“吳羊羽,你還能更邋遢點麽,欠我的三千三百二十八個賞金點什麽時候還。”王子吉看著吳羊羽這邋遢的樣子,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王大哥,放心吧,下個月我肯定還,真的,你要相信我。”吳羊羽尷尬的說道。

至於王子吉說他邋遢,那他是不讚成的。

但凡那些偉大的藝術家都是像他這樣不拘小節的,雖然他不是什麽真正的藝術家,但他一直有一顆向往藝術的心啊。

這些話他也懶得和王子吉說,就算說了,王子吉這個暴力份子也是不會明白的。

“下個月?這話你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還有,你說你好好的染什麽頭發?說好一起到白頭,你卻偷偷地染了個頭發。白發飄飄多帥,你染什麽頭發。”王子吉每次看到吳羊羽的黑發就一陣不爽。

“媽呀!這話你也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黑發,可是我這麽多年來的夢想,一頭白發多招搖,這可不是我的風格。”當然這話吳羊羽是不會當著王子吉的麵說的。

“我也想留白發啊,可是每次和你在一起,看到你這神采飛揚的白發,再看看我那暗淡無光的白發,我自卑啊,和你在一起,你說我得承擔多大的壓力。”吳羊羽知道每次隻要他這麽一說,王子吉就會消氣。

“是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挺能體會,畢竟和我這麽拉風的男子在一起,你有壓力也是難免的。”王子吉略帶矜持的說道,還伸手捋了捋額前的劉海。

吳羊羽看著王子吉如此騷包的神態,惡心都快要吐出來了。但沒辦法誰讓他欠他這麽多的賞金點呢。

“你能理解我的心情,那是最好不過的。那個,王大哥,你能不能再借我五十賞金點啊,我窮的快沒錢吃飯了。”吳羊羽含情脈脈的看著王子吉。

“五十賞金點?好說好說。”王子吉掏出了卡片,看在吳羊羽這麽實誠說他帥的份上,他很大方地劃了五十賞金點,接著拿出一個小本本,在那一串串的數字下麵,把這五十賞金點加了上去。

“你悠著點花。在實力上你得用點勁了,我在上麵等了你這麽久,你還是沒上來,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下來都要花十個賞金點,這十個賞金點你以為那麽好賺啊?”王子吉恨鐵不成鋼的數落著吳羊羽。

吳羊羽翻了個白眼,就你這揮金如土的土豪,還十賞金點很難賺?下來的目的明明不是隻來看我,還把話說的這麽漂亮,真不要臉。

但看在剛到手的五十賞金點的份上,他忍住了吐槽。

“放心吧,再給我一段時間,我肯定會上來的,放心,妥妥的。”吳羊羽的卡上多了五十的賞金點,心情很是愉悅。心裏已經在想等下是去吃銀彩冰鮑呢,還是去吃晶瑩熊掌呢,這個問題得好好的考慮考慮。

當然,不管吃什麽,反正王子吉會付錢的,他隻要想好吃什麽就行。

“不和你說了,我去看沙其兒小姐了,你趕緊洗涮,等下請你吃飯。”王子吉說完便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走路一搖三擺,白發飄飄,很是騷包。

吳羊羽早就知道王子吉會如此,看沙其兒才是主要的,他隻是附帶的。

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好的。

他一邊親切地揮手道別,一邊暗罵王子吉的騷包。

進房間洗刷了一番,洗刷完畢,卻是沒有立馬前往酒館去找王子,而是點上了一支煙,默默的沉思了起來。

吳羊羽心裏是明白的,王子吉對他確實很好,雖然每次都說要來討債,但到現在也沒向他真正的要過,反而每次都會再借他一些。

像今天這個情況,在這十年裏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的心情稍微有些煩躁,煩躁的並不是王子吉向他要債。

而是那奇怪的夢。

他又再次做到了那個夢。這個夢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夢裏麵他的名字叫阿銀,帶領著一大群戰友與密密麻麻的魔獸們做著鬥爭,每次隻要他做到這個的夢,夢的開頭都是一樣的,都是在與魔獸進行著戰鬥。

還好夢的後半段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比如這次,他就夢到了他的女神沙其兒。

“管他什麽阿銀,能夢到沙其兒就好。”吳羊羽嘿嘿笑道。

從地球來到賞金酒館這個地方已經十年了,時間過的飛快,歲月卻沒有在吳羊羽臉上留下多大的痕跡,還是和當初那樣的麵容,隻是心裏卻要比以前要來的成熟的多。

賞金酒館這個地方的時間流逝,對身體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哪怕呆上百年,估計也影響不到哪裏去。

吳羊羽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得了什麽病,從小體質就特別的虛弱,而且頭發一直都是白色的,這導致了在孤兒院的十八年裏,並沒有人選擇領養他。

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一個的被領養著,那種自卑無助的心理,確實在他心裏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在地球的時候他已經染過了無數次的頭發,但每次染完頭發,過了半個多月,白頭發又會長出來。一半白一半黑的頭發,看起來更加的糟糕。

由於染發次數過多,導致他的頭皮已經很是脆弱不堪。再接下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敢再染頭發了,一般都會選擇戴帽子出門。

對於吳羊羽來說,帽子的款式要比衣服的款式要來的重要的多,他的衣服沒多少件,帽子卻是多的數也數不清。

從孤兒院出來以後,吳羊羽幹過各種各樣的工作,他很聰明,但學習成績並不理想,畢竟在讀書的時候承受了太多的嘲笑與作弄,讓他安不小心來學習。

在學校裏他是孤獨的,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可能與他內向的性格有關,可能與他是孤兒院長大的有關,也有可能與他的那一頭白發有關。總之他不喜歡學校,不喜歡那冷冰冰的學校。

從孤兒院出來之後,一切自力更生,他做過服務員,做過酒吧調酒師,做過廚師,做過混混,甚至也做過清潔工。

他換過無數的工作,並不是他不想安定,而是他自己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他想在他有限的時間裏,盡可能的多嚐試一些工作,盡可能的多接觸一些人,盡可能的多去一些新的地方。

在他十八歲的時候,總會無緣無故的流鼻血,身體的狀態也越來越虛弱,去醫院檢查卻是什麽也檢查不出來。

他有預感,自己時日不多。

在他二十二歲那年,他感覺到了身體的極限。

那天他正在老人院當義工,鼻血突然就流了出來,隨著血液的流出,他也感受到了生命力的流逝。

他喜歡當義工,喜歡幫助那些孤苦無依的老人,他能體會到那種孤獨,所以每個星期他都會抽一天的時間去老人院當義工,他換過無數個的城市,也服務過無數個城市的老人院。

他清晰的記著,那天他狼狽的捂著鼻子,一路狂奔來到了居住的地方。

他居住在一個地下室裏,地下室空間也還算大,隻是得不到陽光的照射,顯得特別的潮濕和陰暗,居住在裏麵並不是那麽的舒服,但價格卻很是符合他的要求。

三百塊一個月的房租在金陵這個房租價很高的地方,確實很是便宜。

他兩眼無神的盯著那破爛的天花板,鼻血還是沒能止住,隻是相比之前的狂流,現在要流的緩慢的多。

他已經做好了逝去的準備,反正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牽掛他的人,蒼白的臉上對於死亡這件事情他顯得很是淡漠。

要是在死前能見見父母那就好了。

這是他唯一的願望,他希望能在死前,遠遠的看一看他的父母,隻是遠遠的看一眼他就滿足了。

腦袋越來越沉,隱約感受到腦海中一個金幣閃爍而過。

“說出你的賞金任務。”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聲音很是中性,分辨不出男女。

“賞金任務?”吳羊羽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當時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你的要求,以及你能付出的代價。也就是任務的酬勞。”聲音再次響起。

“要求?難道是願望麽。”那個時候他的心裏渴望的是能見到父母一麵。

“我想見到我的父母,哪怕是遠遠的看一眼就好。”吳羊羽下意識的說道。

“你所能付出的酬勞。”

“酬勞?”我有什麽能付出的,吳羊羽那個時候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能付出什麽,反正快要死了,就隨便說吧。

“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願意做任何的事。”

“賞金任務成立,任務要求:遠遠的見一麵吳羊羽的親生父母。任務報酬:吳羊羽的命,以及任何要求。任務難度H,賞金點數五點。任務發布成功,請等候。”

話音剛落,吳羊羽實在抵擋不住頭腦的昏沉感,便昏迷了過去。

當吳羊羽再次清醒的時候,他看到了床前的王子吉。

第一次見到王子吉,吳羊羽的第一感覺就是他很羨慕王子吉那一頭晶瑩飄散的白發。

王子吉的白發有一種溫潤的光澤,看著很是舒服,不像自己的白發,枯槁的就像八十多歲的老頭。

他以為那是做夢,不明白房間裏怎麽多了這麽一個人。

王子吉擁有一雙銀色的雙眸,神情冰冷的凝視著他。

“我接了你的任務,我叫王子吉。”這是王子吉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到現在吳羊羽依舊清晰無比。

“任務?什麽任務?”吳羊羽不是很明白,艱難的想從**起來,但渾身無力,根本起不來。

“遠遠的見一麵你的父母。”王子吉有些複雜的看著他。

吳羊羽很是驚訝,他完全想不到當時腦海裏出來的那個賞金任務,竟然是真的。

他很驚訝,但也沒表現的太過失禮,畢竟一個能坦然麵對死亡的人,任何的事情,都能坦然接受。

吳羊羽看著王子吉並沒有說話,雖然他能接受這種離奇的事情,但並不代表他一下子就能反應過來。

“你的白發不錯,我很喜歡。”王子吉微笑著對著他說道,然後掏出了一顆藥丸,讓吳羊羽服了下去。

服完藥丸之後,吳羊羽的體力慢慢的恢複了起來,對這藥丸的神奇功效,讓他很是開心。這神奇的藥丸,讓他明白可能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並不是幻覺。

或許他真的能見到他的父母。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幫你查到你父母的所在,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等我回來。”王子吉說完這句話就從吳羊羽眼前消失不見了。

吳羊羽望著空****的房間,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了疼痛感,說明這真的不是一個夢。

那時候的他當真是望穿秋水的等著王子吉的回來。現在想想,哪怕是沙其兒都沒有王子吉要來的有吸引力。

等王子吉再一次出現在吳羊羽麵前的時候,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在這一個小時裏,吳羊羽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看過牆壁上那破爛的時鍾了,他還是擔心王子吉會消失不見,他還是擔心這隻是一個夢。

王子吉帶著吳羊羽去見了他的父母。

兩個人是坐飛機去的,兩個人都戴著帽子,戴著墨鏡。

戴著帽子吳羊羽可以理解,戴著墨鏡他卻是不怎麽理解,雖然王子吉的雙眸是銀色的,但這年代,美瞳泛濫的天下,別說銀色的,紅色的綠色的七彩的應有盡有。

王子吉的解釋是戴墨鏡更加的帥氣。

那是吳羊羽第一次戴墨鏡,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對於能瞬移,能隨時消失不見的王子吉,吳羊羽問他為什麽不把他直接瞬移到他父母家所在的地方。

王子吉回答,能量也是需要錢來回複的。

當時吳羊羽相信了王子吉的話,但後來等他到了賞金酒館,也做了很多任務之後發現,王子吉隻不過是想體驗下坐飛機的感覺。

那是王子吉第一次來地球,也是他第一次坐飛機。

每次接到任務,賞金酒館都會給與任務相關地方的各種準備條件,比如王子吉的身份證,王子吉的護照,吳羊羽的身份信息,以及地球上的一些相關的資料。

這也是賞金酒館的樂趣所在,吳羊羽喜歡做這樣的任務,他喜歡去各個不同的地方去做任務,而且挑的都是那些沒有危險難度的任務,他可不希望為了做一個賞金點數很高的任務而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去,這也是他很窮的一個原因之一。

王子吉接受的這個任務的時間是24個小時,也就是說24小時之後,不管任務完成或者沒完成,王子吉都會被強製性的送回賞金酒館。

一個賞金點可以換取十萬的人民幣,做一個任務才得五個賞金點,而王子吉竟然兌換了十個賞金點的人民幣。當然這隻是單向的,地球上的錢是不能換賞金點的。

用王子吉的話說,每次做這種輕鬆簡單的任務,他都會選擇在這個任務的所在地好好的揮霍一番。確實對於王子吉來說,十個賞金點確實不多,但對吳羊羽來說,哪怕是現在,依舊對他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