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落水
第二十三章 落水
賀哲峰沉靜下來，說：“別愣著了，我們趕緊走吧。”說著就要背起瘌痢頭往後走。米寧和何晨手牽著手，她們也很高興，但卻沒行動，因為方毅一直在聆聽著。吵鬧聲讓方毅無法聽清楚水流的來源，他噓了一聲，讓大家安靜，說：“我們剛從那邊過來，隻見到一個水潭，水流的不急，但你們聽，這次的水流聲很響，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經過方毅的提醒，大家冷靜下來，這裏麵確實有蹊蹺。他們都看著方毅，看他怎麽辦。方毅看了看洞的前後，心想這裏隻有一條路，應該找個岔路多的地方，即使有水衝過來，也會多個選擇。
水流聲越來越響，而且有逐漸加大的趨勢，方毅說：“我們還是先到一個寬敞的地方，這裏太窄，一旦水衝過來，我們都跑不及。”然後他帶著大家疾步往前走。
他們沒有目的地往前走，不一會兒，來到一個三重的岔路口，大家聚集在那裏，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方毅看到這麽多路口，不知道哪條路吉，哪條路凶。他還想繼續觀察觀察，隻聽見水流衝擊著牆壁，聲音更響了。方毅回頭一看，隻見一股白花花的水已經衝過來，他大驚，喊了句：“大家快跑！”然後就朝最左邊的洞口跑去，在他身邊的是吳教授和技工李元修，他們跟著方毅跑過去。
幾乎在同一時間，米寧、何晨和陶大江站在隊伍中間，聽到方毅的喊聲，也想跟著他跑過去，但水流太急了，根本來不及追方毅他們，他們隻能朝著中間的岔路奔去。
賀哲峰背著瘌痢頭，和竹竿在情急之下，朝右邊的岔路跑去。岔路內的洞狹窄很多，水流越來越急，快速湧過來。因為背著一個傷員，賀哲峰他們三個跑的速度不快。聽到水流聲越來越響，他不敢回頭看，隻是死命地往前奔跑。但跑了剛三十米，他發福的身材就受不了，大口地喘著氣。
竹竿邊跑邊拿著手電朝後麵照了下，這一看不要緊，把自己嚇個半死，湍急的水流呼嘯而來，順著低窪的地勢，它們像一隻巨大的猛獸，咆哮而來。竹竿大喊一聲：“賀老師，快跑，水跟上來了。”說完，就拉著賀哲峰的胳膊，奮力朝前跑。
賀哲峰本來心裏就著急，他背著瘌痢頭，感覺像是背了一座大山，跑得越來越慢。不一會兒，他就感到口幹舌燥，心髒跳動急速增加，大腦幾乎缺氧，身體已經達到極限，現在他腿部的移動隻是靠下意識的往前挪。他拚盡全力，但還是沒逃過被水流衝擊的命運。當他快要倒下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後湧來一股強大的推力，把他和瘌痢頭推到在地，接著水流覆蓋了他整個身體，他背著瘌痢頭，隨著水流在地上翻滾。
賀哲峰嗆了幾口水，感覺頭昏腦脹，身體快要休克。但出於求生的本能，他還是努力掙紮著往上浮，借著水勢，終於浮出水麵。水仍舊快速流動著，他不知道前麵是什麽地形，懸崖？深溝？
竹竿被水流推倒後，一直死死地抓住瘌痢頭的衣服，他不能放棄自己的同伴。但在水裏翻了幾個跟頭，他呼吸不暢，隻能放開手，掙紮著往上浮。跟著水流流去，他急忙尋找賀哲峰，大喊著“賀老師，賀老師！”沒有人答應。
大水衝著賀哲峰他們往前湧動，接著地形，大水在洞裏麵橫衝直撞，終於流到一個低凹處，大水在那裏聚集起來，形成一個小水潭。賀哲峰拖著昏迷不醒的瘌痢頭，大叫著漂過來，到了水潭處，見水流的不是那麽湍急，他趕緊雙腳下蹬，浮在水麵上。賀哲峰大呼自己幸運，沒有遇到懸崖峭壁，而僅僅是一個小水潭。剛喘口氣，就看到竹竿也漂過來，他嗆了好幾口水，臉色慘白。賀哲峰伸手拉住漂浮的竹竿。
水流逐漸平和下來，賀哲峰和竹竿浮在水麵上。幸虧竹竿緊緊抓住手電筒，他打開手電，朝四周照了照，這裏的地形和前麵遇到怪魚的地方差不多，隻不過沒有懸崖峭壁，中間是個凹陷的低窪，水聚集在中間，在他們右邊不遠處有個小坡，上麵有條路，借著燈光看去，它是向上延伸的。賀哲峰拉著瘌痢頭，就朝岸邊遊去。竹竿見狀，也跟著遊過去，同時又問：“瘌痢頭怎樣了？”賀哲峰沒時間照顧他，說道：“先到岸邊再說。”他們兩個拖著瘌痢頭，奮力往前遊，
遊著遊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瘌痢頭忽然一聲慘叫，賀哲峰和竹竿嚇一跳，急忙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黑不溜秋的影子從瘌痢頭身邊掠過，它行動很快，根本沒看清是什麽樣子。竹竿趕緊朝牆壁上方照去，上麵什麽也沒有，隻是冰冷的岩石。然後他又把光亮照到瘌痢頭身上，見他腿部受到猛烈的襲擊，鮮血染紅身邊的水。賀哲峰大驚，心想不會又遇到凶殘的食人魚了吧。他們急忙往前遊，如果在水池中被它們襲擊，那將必死無疑。
他們正要移動，突然覺得眼前一個黑影閃過。賀哲峰心中驚駭，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遇見的正是剛進洞後襲擊瘌痢頭的黑影，而不是什麽怪魚，它個頭比較小，但行動更加迅速。關鍵的是，他明明看到黑影身上有三個利爪，想到老驢死時的慘狀，賀哲峰心中更加害怕，他大喊著：“快遊，快點遊。”
忽然，他感覺身後有一股力在往回拉，賀哲峰和竹竿急忙回頭看，隻見剛才那個矮個黑影用尖尖的利器插進瘌痢頭的胳膊內，瘌痢頭已經昏死過去，沒有了反應。矮個黑影也發現賀哲峰他們，他沒有膽怯，而是繼續往回拉。忽然，他猛的用力，一下子把瘌痢頭拉過去，連賀哲峰和竹竿都差點被拽過去，兩人不得已，趕緊放手。黑影搶奪到瘌痢頭的身體，伸出三個利爪插進他的腦袋，穿過頭盔，直入腦中。瘌痢頭發出一聲悶哼，不再動彈。
賀哲峰和竹竿本來還想把瘌痢頭救回來，但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兩人都嚇得魂飛魄散。賀哲峰撒開瘌痢頭，拚命地往前遊。而竹竿嚇得口中亂叫，也不敢往回看，隻是拿著手電筒，沒有方向地亂遊。而賀哲峰還算沉著，他拚命地朝岸邊遊，見竹竿遊錯了方向，一把拉住他，
兩人拚了命，終於遊到岸邊。他們不敢回頭，抓起背包，不管前麵是什麽，奪路而逃。
與此同時，方毅他們正在左側的岔路狂奔逃命。大水衝過來，三人不知疲倦地奔跑，他們跑了很長一段距離，累的氣喘籲籲，終於拐進一個彎道後，地勢逐漸升高，才避免被大水衝倒。三人不敢放慢腳步，方毅拿著手電走在最前麵，李元修扶著吳教授緊跟在方毅身後。他們快步走著，方毅能感覺到他們是在往上走，越走越吃力。岔路內洞頂不高，最多有兩米，手電光照上去，能看見頭頂一片不平整地青黑色岩石。方毅用左手不停觸碰著左側冰冷濕滑地洞壁，感受到手指被洞壁上尖銳石茬紮痛，在這種未知的黑暗和潮濕的空氣中，這痛能讓他感到安心、踏實。
前方一片黑暗，方毅拿著手電，仔細照著周圍的環境，他很納悶洞裏的水為什麽突然間漲高，大水又是怎麽朝這邊流過來，而且前麵會有什麽，剛才的黑影殺手去哪兒了，會不會在前麵堵截等。
走著走著，方毅忽然感覺腳踝處有些涼，低頭拿手電一照，見地麵已經鋪上一層水，水位沒過腳跟，從褲腿灌進鞋內，鞋很快就濕透了。腳落在地麵濺起水花，十幾分鍾後，水逐漸沒過三人的小腿，方毅心裏有些不安，不由地加快腳步。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很快水就淹到他們的膝蓋，三人趟著水走每邁一步，都要比平時困難許多，兩條腿就像是綁了沙袋一樣。
水麵上漲地越來越快，方毅在冰涼的水中走著，小腿漸漸沒了知覺，就連腳踢到碎石頭上都感覺不到痛。他心裏很焦急，以現在漲水的速度來看，不出一個小時，水就會淹到洞頂。所以他必須在這之前找到出去的路。方毅知道自己首先不能慌，他回頭看看吳教授和李元修，他們兩個相互扶持，舉步維艱地走著，“吳教授，咱們得快點，水漲的太快了。”
吳教授咬牙堅持，繼續按剛才的速度向前走，畢竟在越來越深的水中，保持原先的前進速度已經很不容易了。水逐漸漲到吳教授腰部，三人趟水前進，行動更加艱難。幸虧水中有股推力推著他們前行，而且這股推力越來越大，他們努力保持平衡，邁動腳步繼續朝前走。忽然水流速度加快，三人上半身還沒反應過來，而腿部已經被帶出去好幾米，他們頓時失去平衡，仰倒在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