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初聞名
“師傅，這便是你說的不堪之輩嗎？”紅衣幼童最先反應過來，好奇的看向方萬鶴，扯了扯身旁依舊陷入呆滯的紅衣老者的衣角，不解的問道。
這拉扯之間，便讓老者從愣神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不等回答弟子的問題，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師傅？”幼童看著自己的師傅，不依不饒的說道。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老者卻沒有理會幼童的問題，隻是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這一刻他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當著這麽多弟子的麵，自己可是把話說的亮亮堂堂，沒想到如今卻是這麽一個結局。
想著想著，老者覺得周圍的弟子都在看著自己，老臉一紅，索性閉上雙目，不再言語了，反正已經丟人丟到方寸邊兒了，不如眼不見為淨。
一旁的幼童見老者不搭理自己，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個古靈精怪的可愛表情，朝著老者吐了吐舌頭，鬼臉不斷。
身後的一眾師兄師姐見狀，紛紛苦笑，互相看了看，都能從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濃濃的震驚，作為虹琴院的一員，他們自然知曉江湖上有很多神奇詭異的武學，有著神鬼莫測之能，但是這個小道士……著實是讓他們心中震撼，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豈不是說，這個小道士能夠做到傳說中的言出法隨？這江湖之中還有誰能比得上他！
想到這裏，大部分人都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剛才的這一切肯定是巧合，畢竟武學再高深，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
更何況，他們也隻能選擇相信這是巧合，否則，那一腔江湖熱血和那一身的豪邁骨氣說不定都會受到一些打擊……
此時，周圍的人都慢慢的清醒過來，在確認躺在溝壑中的是語君三子後，紛紛看向一臉平靜的方萬鶴，表情誇張，目露震撼，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甚至差點昏過去。
平靜過後，便是一場山呼海嘯般的風雨大作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
“這個小道士難道說的話都會變成現實嗎！”
“不會吧！那豈不是無敵了！”
“我剛才還說這小道士的壞話……希望他沒聽見……”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千萬不要說我千萬不要說我。”
“我怎麽感覺是巧合……沒錯，一定是巧合……”
“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嗎？”
“如果我沒猜錯，昨晚上乾坤堂外麵有一場大戰，好像這整條路都被破壞的不成樣子，護路堂的人隻是匆匆修了修……咱們現在腳下站著的這片土地根本就算不得結實，說不定那個小道士也知道這個呢，然後……”
說到最後，此人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是說不下去了，這種說法他自己都難以認可，更不用說別人了。
一時間，議論紛紛，無論是堅持這是一場巧合的還是認定這是一種神奇武學的，最後都慢慢的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方萬鶴，想要得到一個答複。
這邊是江湖之上的武學之風氣了，上千年的腥風血雨讓整個方寸之人都迷信武學，不管什麽神奇之事都習慣歸結於武學，尋得一個能夠讓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就好，反正世間武學千千萬，誰知道哪本武學就有什麽詭異莫測的能力。
所以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方萬鶴說一句話，那便是承認自己方才是用了某種武學，比語君的百術還要厲害的武學。
如此這般，所有人便可以安心的稱讚方萬鶴前途無量，江湖又出新星了。
“嗯？都盯著我幹什麽？難道出風頭出過了……”方萬鶴也注意到了這些，本來這種情況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卻發現圍觀之人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似乎是在等他說些什麽。
幾個呼吸過後，眾人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於雙眸中的期盼之色越來越濃了。
普通的市井如此，虹琴院的師生也是這般模樣，倒是房頂之上的男女，看不清麵具下的表情，但是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方萬鶴看到這裏，沉吟了一會，遲遲摸不透這群人的想法……
“咳咳。”方萬鶴咳嗽了一聲，頓時所有人的眼睛一亮，目光之中的期盼之色簡直能夠將方寸中的任何人壓的透不過氣。
“是武學嗎……”
“是巧合嗎……”
虹琴院的紅衣老者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緊緊的盯著方萬鶴，不願意錯過任何一絲細節。
“在下方萬鶴……大家千萬不要追星，不過想要簽名的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咳咳，請排隊，請排隊……江湖之上，也需要修養，來來來，誰有筆。誒？這位女俠，需要我簽在你的心口之上嗎……”方萬鶴甩了甩道袍，露出了標誌性的賤笑，頗為自戀的說道。
這話剛說出來，眾人就有種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胸口的感覺，這個小道士，難道自戀到了這種地步？！
“不知廉恥！”紅衣老者嘴角抽搐，冷哼了一聲。
一旁的幼童開心的捧腹大笑，要不是身後背著古琴，估計能滿地打滾。
所有人都感覺胸悶氣短，說不出話，但是房頂上的兩位卻坐不住了。
“他說他就是方萬鶴？”男子渾身繃直，有些驚訝的說道，這種反應似乎比剛才還要激烈一些。
“對……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個這麽年輕的小道士……”女子站在一旁，也收起了嬉笑的情緒，半坐在房簷之上，看著方萬鶴。
男子思索了一會，往前邁了兩步，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濃一分，兩步過後，房頂的磚瓦已經出現了裂痕……
“師兄……”女子見狀，看向站在身旁的師兄，言語之間，有些緊張。
“放心，如果他是方萬鶴，那便值得我這麽做，大不了一會你背我回去便是了。”男子摸了摸女子的腦袋，笑道。
女子連忙避開，一邊整理著淩亂的發型，一邊說道：“誰不放心你，我是說你能不能收斂點，這屋頂都快被你震碎了，咱們護衛堂的銀兩可不多了，再這麽下去可賠不起了……”
“……”男子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雙手做出一個抱拳的動作，雙目卻突然渙散下來，仿佛籠罩了一層迷霧，淡淡的俯視著站在下麵的人山人海。
“散神功，內力**！”
十餘個呼吸過後，就在下方又開始吵鬧時，男子抱拳的雙手十指猛然伸開，一股武之內力從十指中轟然溢出，如同一股無形的迷霧一般籠罩了所有在場之人。
而此刻，除了紅衣老者和那幼童，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切，豔陽依舊高照，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
“嗯？”紅衣老者眉頭一皺，抬頭望了望屋頂，剛想說什麽，耳邊卻傳來一聲鶯歌般的細語之聲。
“還望前輩見諒，我等是城主護衛，此舉實在是迫不得已。”
老者聞言，眉頭皺了一會，還是決定沉默，看向方萬鶴的目光也多了一絲耐人捉摸的意味。
“城主護衛嘛……”老者心中暗道，要知道這城主護衛和城主府護衛雖然隻差了一個字，但是其中可是雲泥之別，城主府護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這城主護衛，隻有十人，個個都是江湖上數的過來的豪傑。
人群中的方萬鶴也是一愣，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周圍這群人的目光變得有些無神，甚至可以說是瞳孔渙散，毫無精神……
“醒！”男子雙手猛然分開，輕喝一聲，這無形的煙霧瞬間消散……
“師兄。”女子驚呼一聲，身旁的師兄剛說出這一個字，整個人便暈了過去，直直的栽倒在女子的懷中。
與此同時，下麵的眾人也如同從夢中驚醒一般，瞳孔慢慢的匯聚，直到最後徹底的恢複了精神。
“嗯？我怎麽在這兒？”
“我……我是來抽簽的啊，站在這裏幹什麽……”
“這裏發生什麽了嗎？”
“……”
與此同時，方萬鶴也愣住了，因為又有人用那傳音入密的功夫，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抽完簽，去朝心院，自會給你一個解釋。”
說完這句話，這聲音便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消散的一幹二淨，而方萬鶴則站在原地不住的撇嘴。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媽蛋，一定要學會這傳音入密的功夫，大晚上出去嚇唬人絕對好用啊。”方萬鶴看了看周圍一臉迷茫的眾人，心中暗道。
“老大！在這兒站著幹嘛，我們快去抽簽吧！”花義也是愣了愣後，來到了方萬鶴的身邊，說道。
看樣子，竟然也忘了方才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