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緣近

樹上胳膊腿不能動彈的閻惜楊聽出了來人是誰，白胡須老頭兒她認得。

隻是那隨身的小沙彌閻惜楊不知什麽來路。

老和尚拎著小沙彌心裏焦急，寺裏為數不多的，統共也就六個人，修行到了一定程度，便與寺裏那千年的菩提樹有了感應，若是寺裏有難，他們六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感知到。

剛才一瞬間，老和尚隻覺得心慌火燎的，隱隱不安。老和尚提升修為也沒幾日，不敢斷定到底為何會有此反應，隻好找了借口，匆忙走人。

已經在婁家露了麵，主家人還跟他說了話，回去之後，也有了交代，多留不多留，沒什麽大礙。

此次下山的任務，他已經算圓滿完成。

連帶著讓小沙彌見識花花世界，受他師父之托，考驗他是否會凡胎心動，也有了答案。

老和尚正心裏恨不得學會了那傳說中的瞬移回到寺裏的時候，小沙彌‘哎哎’的拖著腳喊了起來，“師叔祖師叔祖，我憋不住啦，我要出恭！”

老和尚速度沒減，心裏的不安越發厲害，繃著一張臉，對小沙彌不厚道道，“這樣的自然形態出恭最為自在，不用拘泥於小節。”

小沙彌的鼻頭一酸，迎風淚眼來的更加洶湧，踢騰著小腿試圖用腳丫子製止師叔祖，“師叔祖，你飛的太快啦！我……我尿不出來……”

樹上的閻惜楊忍著胸口痛，扭頭朝下看去，一老一少兩人剛好到了她所在的樹下。

老和尚一個突然停頓，提兔子似的拉住慣性速度下往前竄的小沙彌，將他擱到地麵上，冷著臉道，“尿吧。”

小沙彌氣息不變，麵色如常的，朝大樹走去，撅嘴撩起了前襟，低頭用牙咬著怕掉下來。

閻惜楊憋住氣息，加上她本身的武學功底稍加掩飾，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若是平常普通人，老和尚早就察覺出來了，何況距離這麽近。

小沙彌扭臉抬頭，看著盯著自己的老和尚，可憐巴巴道，“師叔祖，剛才飛的太急，我有點尿不出來。”

白胡須老頭兒作勢就要提溜著小沙彌繼續趕路，小沙彌眼看師叔祖的大手就要挨著自己，趕緊叫喚了起來，“師叔祖師叔祖，別急別急，馬上就好。”

人有三急，不能耽誤的。

這是自然規律，不可逆。

小沙彌悠哉悠哉的，仰頭看天，等著一線衝樹。

反正他不急。

這夜，黑漆漆的，天上也沒幾顆星。

老和尚正愁眉苦臉的恨不能替小沙彌解決了生理問題，隻見小沙彌突然回頭，對白胡須老頭兒道，“師叔祖，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看著我，你看著我，我尿不出來。”

老和尚臉色一變，紅了又黑，“哪兒那麽多毛病？速戰速決。”

老和尚的態度明顯就是小沙彌再說一個字，便剝奪了他撒尿權利的意思。

小沙彌努努嘴，心中雖不滿，嘴上不敢再言語。

再次抬頭看天，做好了準備工作，小沙彌突然轉臉，對白胡須老頭兒道，“師叔祖，我跟你說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