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樹林的女屍
龍城市，兩天前的傍晚。
天氣昏沉、烏雲密布，整個城市透露出壓抑之感，一種說不上的憋悶感呼之欲出。
“一場秋雨一場寒”，快到中秋之際，越下雨就越冷，下著下著秋天就結束了，一抬頭雪花落下，冬天已然來臨。
城南交通駕校訓練場，這裏是科目二的訓練場地，在備考科一的空餘時間，可以抽空來這裏練習。
“樂樂姐，我們真的要走回去嗎？
不行的話，我們繞大路吧！
那裏可以打到出租車，天快黑了，我們走這邊……”李盈盈看了看兩側荒草叢生的道路，平時坐在教練車上感覺也沒什麽，自己這麽一走路，感覺荒涼涼的有些瘮得慌。
今天下午的訓練，一開始還很順利，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被稱作張樂樂的寸頭女孩，和教練吵了起來。
下午，教練帶著李盈盈等四個女孩練車，因為其中一個女孩身材好，並且“教練、教練”的叫得很甜，教練自作主張，讓她一個人連續練了三次車。
張樂樂看到車上，倆人還不幹不淨、動手動腳，覺得特別惡心、隨後就直接怒了，拍了幾下車門，對著教練劈頭蓋臉罵了起來。
教練見一個小學員竟敢辱罵、頂撞自己，直接停下了練車，要返回駕校，不訓練了。
張樂樂的脾氣火爆，堅決不坐教練車回去，她要一個人走回去，李盈盈擔心張樂樂，所以……主動要求下車，陪她一起回去。
教練也是怒氣衝衝，對著她倆吼道：“不坐拉倒，你們有任何事都不關我的事，傻＊。”
張樂樂根本沒慣著對方，直接豎了一個中指，教練罵了兩句，一腳油門直接離開了。
車上的兩個女學員都不敢說話，尤其是那個玩曖昧的，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似乎太明顯了一些，她覺得自己該收斂一些了，曖昧一旦玩過火，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
李盈盈原本想……倆人走大路打車回去，可是張樂樂很倔強，非要選擇步行，頭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向了小路，沒辦法，李盈盈看了看天空的昏暗，鼓足了勇氣，隻能跟在她後邊。
天色越來越暗了，張樂樂背著背包走在前麵，她的背包比一般女孩子背的那種大一些，李盈盈看了看左右，有些愈加的恐慌起來，快走了兩步，挽住了張樂樂的胳膊。
張樂樂厭惡的表情，此刻全都寫在臉上，隻是天色暗淡，李盈盈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
今天，李盈盈穿的格外漂亮，白色衛衣加一個黑色小皮衣外套，下麵黑色打底褲，還套了一個黑色小裙子，一雙棕色的休閑鞋，這種打扮其實也沒什麽，普通穿著而已。
比起一身黑色運動衣，並且拉鎖拉得老高的張樂樂不同，李盈盈似乎多了一些仙女飄飄的味道。
隻不過，其它教練車的男學員們多看了李盈盈幾眼，並且暗自誇獎，這妹子衣服搭配的不錯，襯托的身材也很棒。
在張樂樂看來……李盈盈不是個好女孩兒，和勾引教練那些女孩子一樣，通過騷裏騷氣的樣子，來吸引男人們的注意。
所以，張樂樂一直有怒氣，直至教練和那個女學員黏黏糊糊，徹底激怒了她。
“樂樂姐，我們還是走大路吧，我有點害怕。”李盈盈緊緊拽住張樂樂的胳膊。
此時的天，完全黑了下來，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遠處的城中村，有星星點點的亮光。
平時19點左右，天色還沒有現在這麽暗，隻不過……今晚是烏雲多了一些，感覺一場大雨要來，天色比以往更加地昏沉。
“盈盈，我要上廁所，那有一片樹林，快陪我過去。”張樂樂說完，不管不顧的拽著李盈盈，向小樹林邊緣跑去。
“樂樂姐，裏麵有點兒黑，我害怕。”李盈盈看著一旁的張樂樂，說道。
此時的張樂樂，正把背包拿到手裏，似乎在找著什麽東西。
“盈盈，你把手機手電打開進去找個位置，我來那個了，我找一下東西……
這又沒有別人，就我們兩個你怕什麽，一會兒回去後，我請你吃好吃的……”張樂樂看著李盈盈，態度極其的誠懇。
“那好吧，樂樂姐，你快點！”
李盈盈乖巧的把手機手電打開，踩著路邊的荒草，向小樹林走去。
李盈盈身後，張樂樂掏出了兩個鞋套，迅速的套在腳上，隨後戴上了一雙一次性手套，再次翻著背包，拿出了一把黑色手柄的錘子。
張樂樂目露凶光，看著離她不遠的李盈盈，沒有說話，快步跟了上去……
視線轉回辦公室裏。
安世傑站了起來，一旁的陸鳴目光堅毅，知道事不宜遲。
“走，去現場。”陸鳴剛站起身，腦海中“唰”一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他眼前一黑，直接又坐了下來。
“小陸，你沒事吧？”安世傑走過去扶住陸鳴，關切的問道。
“沒事，可能是起的太猛了，沒事，我們走吧！”
這次，陸鳴選擇慢慢站起身，再也沒有剛才的情況出現，除了微微作痛的腦袋，似乎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然而，陸鳴清楚……就在剛才，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他堅信：這是一個女孩子的樣子，女孩兒麵無表情、臉色慘白，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報案前一小時。
交通駕校開展日常的訓練，訓練場距離駕校十公裏左右，中間要經過一片棚戶區，還有一片長約兩公裏的無人地帶，就一條年久失修的二級路麵。
可能是因為舊城改造的原因，這條路除了駕校車輛，平常人跡罕見，見不到多少人。
“教練，我尿急，實在是憋不住了。”
教練車裏，副駕駛的小胖子再也憋不住了，他對旁邊駕車的教練說道。
你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去！”停下了車，教練有些不耐煩，看了小胖的背影一眼。
教練打開了保溫杯，吹了吹漂浮的枸杞，喝了一大口，老婆交代教練每天要喝三大杯，不喝絕對不可以的那種，這已經成了中年人的標配。
教練剛把杯子蓋蓋上，隻見小胖提著褲子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噗呲”一下還摔了一跤，他指著小樹林、渾身顫抖，嘴裏哆哆嗦嗦的說道：“死…死人……”
小胖下了車，原本是想來個小的，他在路邊側過頭，發現教練車上的學員都能看到自己，隻得往前走了兩步，肚子突然不適。
可能是昨晚吃得有些不合適，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小胖左手捂著肚子，右手摸了摸口袋有一包麵巾紙，看了看草堆後麵的樹林，直接鑽了進去。
小胖進了樹林，找到一個地方，直接轉過身，脫了褲子蹲了下來，感覺屁股有些癢癢，他回過頭一看，“媽呀”一聲，癱坐在那裏。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腳，順著腳向上望去，灰青色的小腿、大腿、還有那腹部，對方赤身衤果體躺在那裏，腿上似乎還有那幹涸的暗紅色血跡，小胖嚇得直接摔倒了。
這才有了跌跌撞撞爬起身，顫抖著雙腿衝出了小樹林，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教練也嚇壞了，帶著兩個男學員哆哆嗦嗦的進到樹林邊，隻是看到了女屍的腳，三人跑了出來，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局…嗎？我…是交通…駕校的教…練，在荒坡…荒坡路…這的樹林……樹林裏，發現了女…屍，你們…快來……”
教練還算可以，咬著牙，打了報警電話。
附近派出所第一時間，現場的警長感覺事態嚴重，保護好現場後直接向所長報告，所長一邊布置警力，一邊向刑偵大隊求援。
安世傑和陸鳴半個小時後趕到了現場，由於林清還沒有回來，她的助手小劉，跟隨參與了現場檢驗。
陸鳴到了現場，仔細觀察了周圍的環形。
附近的雜草，隻有不過一尺到半米的高度，而且隨著季節，變成了青黃色。
案發的小樹林，是這附近一片區域裏唯一的植物，這片兒小樹林不算太大，隻有三、四十棵樹木組成，最粗的樹木不過人大腿粗細，小一些的樹木隻有手腕粗細，整個環境處於偏僻地帶，算不得太過荒涼。
距離最近的城中村在兩公裏以外，可以說這將近1000米的距離，如果不是駕校的車輛路過，平時幾乎沒有外人經過這裏，原因就是太偏僻了。
交通駕校的教練們，選擇這裏通行是有原因的，如果從大路上繞行到達訓練場，正常到達的話，需要多走20多公裏。
而從這裏直線穿行，大概隻有10公裏的距離，無論從時間、還是其他方麵都節省了不少工夫。
幾乎所有學車的學員都知道這個情況，也沒人說什麽或是覺得有何不妥，駕校一直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如果從非必要從科目二訓練場往回走，穿過這片大約10公裏的偏僻地帶，步行的話……女學員大概要兩個小時，而男學員即使快一些的話，也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隨著陸鳴的側寫，整個情況明朗起來：
女性死屍的年齡判斷，大概20—25歲左右，目前看來，很大程度屬於交通駕校的學員，腦後有鈍擊傷，脖子上有明顯的掐痕。
因為下體流出的血液看來，這個女孩遭受過明顯的侵犯，直觀判斷：這是一場侵害殺人案件，犯罪分子最少1—2名。
具體的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檢驗判斷，仔細勘察了現場後，帶著女屍，陸鳴跟著小劉返回了局裏，他要根據驗屍情況，近一步完善側寫內容。
安世傑帶著一隊人去了交通駕校，報案的小胖和教練等人，則是被帶回了派出所配合調查，按照犯罪心理學預判：報案人為第一嫌疑人，不管是不是這個情況，隻能等到全麵調查結束才行。
在陸鳴看來，無論如何，年輕的女孩子無辜被害，都會是一種莫名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