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色的手

“嘭、嘭”…

一個強壯且年輕的男人,上身穿著一個黑色的二股筋背心,下麵穿著一個貼身的運動褲,戴著黑色的拳擊手套,正在對著沙袋瘋狂的打擊著。

沙袋“嗵、嗵、嗵、嗵”的被擊中,所被擊打的地方都凹進去了,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拳頭很重,而且每一拳都顯示出了他的憤怒。

男人身旁,是那個看似文質彬彬的郎安。

郎安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老三,大哥說兩個小時,這已經快四個小時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想什麽時候見我就見我,他是誰,皇帝嗎?”郎勇沒有停下,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繼續擊打著沙袋。

在郎勇眼裏,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二哥就像是一隻白毛狐狸,而他的大哥更像是一隻奸詐的灰狼,他自己則是一隻黑豹。

雖然郎家弟兄仨都姓郎,但是在郎勇這裏,自己跟兩個哥哥不是一路人,他們倆個可謂是狼狽為奸,而自己是一個獨聯體,如果不是血脈相連的話,他早就不願意在這裏待了,多一分鍾都不想的那種。

“這……”

郎安不知道這話怎麽接,他甚至不能告訴三弟,作為大哥的郎昆,為他和整個郎家的付出是什麽!

因為郎勇不清楚,郎昆背後那七條傷疤,還有腿上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從何而來,郎安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我打完了,等我15分鍾。

二哥,我可以去看他,但是要清楚一點兒,是我去看的他,而不是他讓我……看他。”

郎勇直接扔掉了拳套,一邊說,一邊解著手上的綁帶,徑直走進了浴室,留在郎安臉上的則是一絲笑意。

“大哥,我和小勇半個小時以後到你那裏,對……”郎安掏出手機,輕輕地說道。

“哦,這次一共……等一等,我看一下時間,四個半小時,有進步,哈哈哈哈……”

電話那頭,郎昆笑了起來。

“大哥,你別笑了,一會兒見。”

郎安知道大哥為何這麽高興,要知道上次郎勇出現在郎昆麵前,可是用了七個小時,之前一直都是半天甚至一天以上,看來,小勇確實是在改變。

半個小時後,一輛寶馬車駛進九州花園別墅,在這個占地超百畝,龍城有錢人聚集的地,那棟88號三層別墅住宅,自然是郎昆的豪宅無疑。

另外,郎安和郎勇在這裏各有一套房別墅,可是郎勇從沒有在這裏住過。

因為郎勇不喜歡,這裏有錢人裝逼的樣子,在他看來即做作又惡心,當然了,這個九州花園別墅是由浩瀚集團投資並建設,也是郎家自己的地盤,想怎麽樣都可以。

與此同時,郎昆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老大,這個瘋女人什麽也不說,我們該怎麽做?”

“你特麽是第一天跟我嗎?

動動腦子,要不就把你的腦袋換掉,廢物。”郎昆掛了手機,扔向了一旁,看著走進來的二弟、三弟,熱情地迎了上去。

那棟三層建築的地下室。

“光哥,老大怎麽說的?”一個光頭看著走進來的平頭,問道。

“老大讓我們看著辦,再問不出個道道來,估計……老大會把我們腦袋全換了。”

平頭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他看著被五花大綁的田秋梅,從一旁的木箱裏,拿出一個長半米的手扳子。

平頭走到田秋梅麵前,惡狠狠地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然的話,我就真不客氣了。”

“我什麽也不知道,你讓我說什麽!”

田秋梅披頭散發,原本白皙的臉上血跡斑斑,她現在已經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

“好,給臉不要臉,我去尼瑪的!”

平頭說完,拿著扳子對著田秋梅的左臂狠狠打了下去,隻聽得“哢嚓”一聲,緊接著田秋梅“啊”一聲慘叫,徹底昏了過去。

“用水把她澆醒,繼續問。

還不說的話,就把她的右胳膊也打斷,哼,我就不信了……”

看來,這些手下還真是忠犬。

目前還不太清楚,田秋梅能否撐得住,為什麽這些人對她如此之恨,按理說,她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為什麽大佬級別的郎昆會如此上心,或許田秋梅真掌握了一些東西也說不定。

現在,整個龍城警方都在全力找尋田秋梅,並且在龍城周邊各縣市嚴密布控,認真查找一切可能出現的地方,車站、機場、碼頭、等等。

可誰又能想到,綁架田秋梅的地方,就在距離市局200多米遠的巷子裏,不知道是犯罪分子膽大,還是他們膽大妄為、肆無忌憚。

這次,陸鳴和安世傑為沒有想到,他們似乎遇到真正的對手了!

陸鳴先去了一趟原來的學校,看望了一下這裏啟蒙老師的劉老師,在宿舍樓的花園裏,劉老師看著陸鳴甚是欣慰,之前的陸鳴就立誌做一名警察,而現在他真的成功了!

告別了劉老師,陸鳴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給林清打了個電話,請他吃飯。

第一次陸鳴、林清和安世傑約飯,因為發現了屍體頭顱而取消,第二次陸鳴和林清約飯,又碰到田秋梅被綁架。

今早經過林清的仔細比對,療養中心的頭發和三黃村別墅裏毛毯上的頭發,確實是田秋梅同一個人無疑。

這樣的話,田秋梅失蹤被綁架既成事實。

正好林清也想和陸鳴聊聊,她想知道,他為何要接下剩餘的調查任務,整個碎屍案,不已經告一段落了嗎?

其實……林清覺得陸鳴有一些兒問題。

似乎是陸鳴智商很高、情商卻很低,已經要結尾的案子,還要耗費心神去追查,不過…田秋梅的突然失蹤,讓林清有了不同的想法,或許陸鳴有什麽情況還沒有告訴自己,借著約飯,正好問個清楚。

回到家,林清好好洗漱了一番,美美地打扮了一番。

林清都沒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的變化,自從陸鳴來了之後,她確實有些和之前不同了。

話又說回來,不是陸大帥哥不識風情,而是他的心思全在側寫和預判上,之前京都實習的時候,帶隊的刑偵處長就曾這麽說過。

“新時期的犯罪和之前大有不同。

好多犯罪分子的智商、情商甚至學曆都很高,而且很多犯罪的複雜性、盲動性和技巧性都超出以往很多。

預防犯罪工作,在某些時刻的重要性,甚至比製止犯罪和破獲犯罪都更加重要,總之……我們任重而道遠!”

在等待林清的過程,陸鳴想起了之前很多的過往,這個“別墅碎屍案”,也是他第一個正式參與的案子,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好!

把側寫師的優勢和閃光點完全發揮出來,真正的能夠製止犯罪,並且把自己的能力釋放,如果可以及時的預防犯罪,那就是完美!

當陸鳴和林清約飯的時候,安世傑剛到了丈母娘家,而張鋒則是來到了公安廳大院。

張鋒來拜見他的老領導、他的老師,已經退休的公安廳副廳長徐征,他期望老師能給他力量、同時幫他指明方向、激昂士氣。

“吃什麽,在哪吃,由我來定!”

這是30分鍾前,林清給陸鳴說的。

倆人現在坐在江邊,吹著微涼的江風。

一旁的小攤上,老板已經把牛肉鍋和雞煲鍋端了上來,林清要了一小瓶白酒,也不管陸鳴同不同意,直接倒了兩杯,給了他一杯。

“你不想……對我說點兒什麽!”

林清碰了一下酒杯,一下子酒杯下去了一半,陸鳴反應過來一件事,之前安世傑對他說過,“你惹那位姑奶奶幹嘛,你好自為之……”

陸鳴知道了,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我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或者說你想聽什麽,既然你今天想知道,那麽你就問吧!”

陸鳴看著林清,然後看了看酒杯,直接端了起來,一仰脖子幹了,豪邁之情言溢於表。

“嗬嗬,看不出來,還是個純爺們。

今天,姐姐就讓你知道什麽是女漢子,老板再來一瓶,不…兩瓶。”

林清揮了揮手,小攤老板送過來一盤家常涼菜,笑了一下,點點頭。

“為什麽要單獨接下碎屍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我想知道……你作為一位半新人,帶著兩位純新人,意欲何為?”

林清偏執的性格,或許和她的職務有關,女法醫沒點兒個性還真不行,而且她現在感覺很強勢,難道…這和她的婚姻失敗很有關係。

陸鳴沒有指天發誓,或是如何這般的激動,他接過老板拿來的酒道了聲謝,一邊倒酒,一邊看著林清,淡淡的問了句:“我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嗎?”

“啊,什麽?”林清一愣,她沒想到的是,陸鳴不僅會如此平靜,還會這樣反問她。

“可以,完全可以,我用我的職業生涯保證,你…陸鳴完全可以信任林清,還是無條件信任的那種!”

林清將杯子裏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她今天還是梳了一個利索的馬尾,將杯子推給陸鳴,示意給她倒滿。

“好!”陸鳴把酒倒滿,端起了酒杯。

看著林清鄭重其事的說道:“安隊告訴我,市局裏有一隻黑手,在幹擾案件的進行,這件事已經上報張局,張局正在秘密調查。

這隻黑手,似乎和別墅碎屍案有某種聯係,所以作為我…不對,半新人的我,再帶上兩隻菜鳥新人,是不是就不會引起重視。

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這隻黑手必須挖出來,甚至毫不留情的斬斷它。

我們是警察,必須一心為公、一心為民、一心除害,決不退縮!”

陸鳴似乎想起了劉老師的話,他有一些兒激動,杯中酒剛要一飲而盡,被林清擋住了。

“現在開始,吃東西,什麽都不用說了……”

林清想起之前在小會議室,張鋒和安世傑的“一唱一和”,再加上陸鳴的“主動配合”,她完全明白了過來,這些都是給那隻黑手看的,或者說給黑手背後的人再看。

“從現在開始,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絕不反悔……”

話剛說完,林清似乎覺得不妥,怎麽自己一激動,什麽話都敢說出來。

林清抬起頭,卻看到陸鳴在招呼小攤老板,要加一份牛肉鍋,剛才陸鳴吃了幾塊,感覺味道實在是太讚了。

林清的臉有些微紅,度過了之前的尷尬,她又有些微微的失落,如果剛才那些話,陸鳴聽到之後,他會不會有什麽想法。

林清皺著眉,看著對麵帥氣的陸鳴,“艾瑪,不會真讓我說中了吧!他真的是一個智商高、而情商低的福爾摩斯嗎?”

幸虧林清不玩直播,要不然,這會兒的套路應該是:“請老鐵們給予幫助和解答,姐姐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