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離開村子

聽到病室裏的動靜,爸媽衝了進來,兩人幾近崩潰。

我在注意到他們身後的王二狗後,便忍著悲傷開口說了句,“帶爺爺回家。”

王二狗點了點頭,我則扶起爸媽出去了。

出具死亡證明,我爸打算處理爺爺的後事,我媽則留在醫院,繼續看護老樹爺爺。

昨日爭鬥激烈,老樹爺爺受了重傷,好在經過一晚上的搶救後,他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

隻不過他還處於昏迷狀態,我也隻是看了看他後,便把自己打算離開的事情說了出來。

起初父母是反對的,畢竟在他們看來,我還是個孩子,讀書也是在鎮上讀的,沒有離過遠門。

而最主要的是,爺爺的後事,我得參加。

可在我說出這是爺爺的安排後,兩人無奈,也隻好答應了下來。

交代完各種事宜,囑咐我讓我在外一定小心安全,便給了我一筆錢,把我送去了車站。

車子發動時,我媽紅著眼,我爸也是滿臉擔憂,我讓他們不要擔心,說我過之後,會時刻聯係他們的。

大巴車很快離開縣城,我看著家的方向,心裏空落落的。

再看向前方,則是感到了一陣迷茫。

爺爺讓我離開家,我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

就這樣茫然在車裏坐了八個小時,期間還堵了會兒車,等大巴抵達陌生車站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出了車站,看著繁華的街道,我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好在此刻,腦海中響起了白連衣的嗓音,“你爺爺,應該是讓你找個陰氣重的地方躲著。”

“現在你體內有妄生珠,隻要你長時間躲在那種地方,那麽墨清就找不到你。”

提起陰氣重的地方,我立即想到了亂葬崗和殯儀館。

亂葬崗我是不可能去的,於是我攔了輛車,趕往了殯儀館。

等抵達時,我發現殯儀館還沒關閉。

付了車錢,我步入其內,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

空曠的場地左側是殯儀館大樓,占地不大,僅三層樓高。右側則是一棟破舊的二層小樓,興許是員工宿舍。

而在正對大門的場地深處,還開著一道小門,門後有著什麽,我倒是不得而知。

朝著殯儀館大樓走去,一樓大門敞開,還亮著燈。

一個年約三十的女人正坐在靠門的位置,玩著手機。

她玩的很投入,直至我走到她身邊,叫了她一聲,她這才像是被嚇到了一般,低呼一聲,瞪向了我,“你怎麽突然跑過來嚇人,知不知道這裏是殯儀館,我差點兒就把你當成了那種東西!”

見她如此氣憤,我訕笑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看你太投入了,沒想到你會被我嚇到。”

那女人還想再罵,可似乎想到什麽一般,歎了口氣,臉色變得溫和,“銷戶沒,死亡證明記得也要帶上,是今晚就把人送過來嗎?”

一聽這話,我知道她誤會了,便開口解釋,“我不是來送死人的,我過來,是為了我自己。”

女人一愣,我也察覺自己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味,便剛忙解釋道,“不知道你們這裏還缺不缺人,我想在這裏工作。”

女人拍著胸口鬆了口氣,當即又瞪了我一眼,“缺,當然缺人,這年頭沒什麽人喜歡做這些工作,挺晦氣!”

說著,她打了通電話,似乎是在聯係殯儀館的負責人。

期間他問了我有沒有滿十八歲,我點了點頭,說剛滿十八。

掛斷電話,她便領著我朝正對麵那棟二層小樓走去。

打開一樓最左邊的房間,她從櫃子裏掏出了一個本子,要了我的身份證,簡單做了些登記。

“合同明天給你送來,你簽了之後,先在這裏待兩個月,算是實習。實習期過了,沒有考核,直接轉正,有五險一金。”

說著,她還從櫃子裏拿出一把鑰匙,“這是二樓最右邊房子的鑰匙,那兒以後就是你的宿舍。”

“這兒有食堂,夥食費不用交,其實這費用早就在工資裏扣了。”

“對了,你叫我張姐就行。”

那時的我雖不知道什麽是五險一金,但光就包吃包住這一點,然我覺著這份工作還挺不錯的。

可能沒人願意幹,就是因為要接觸屍體的緣故。

說罷,張姐領著我去了二樓,在放好我的行李後,她說要帶我見一個人。

敲了敲我旁邊那扇門,屋內沒有亮燈,似乎裏麵沒人。

可在張姐由喊了兩嗓子喉,屋裏亮起了燈,房門也被人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

皮膚黝黑,身材高大,頭發亂糟糟的遮住了眼睛。他穿著一身黑衣黑褲,給人的感覺異常陰森。

“老張,這是咱們殯儀館的新人,你多帶帶他。”

被稱為老張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張姐則看向了我,“這位是老張,是咱們殯儀館最老的員工,從殯儀館剛建成的時候就在了,你有什麽不懂得,就多問問他。”

我點了點頭,禮貌向老張伸出了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林生北,你叫我小北就行。”

然而,老張卻隻是直勾勾盯著我,並沒有和我握手。

我手舉在半空,有些尷尬,至於張姐,她瞪了老張一眼,搖了搖頭,便朝著樓下走去。

直至她離開,老張這才伸出手,緩緩和我一握。

“你是林家的人?”

老張開口問我,我有些疑惑,我不是已經把名字都告訴他了嗎。

我姓林,當然是林家人。

見我表情怪異,老張眉頭一皺,“嗯...看來不是。”

說著,他鬆開手,似笑非笑的盯著我,“哼,蛇靈?你還真是有意思。”

蛇靈,那是什麽?我很有意思?這又是什麽意思?

他的話莫名其妙,我忽然感覺,這家夥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張姐說,殯儀館建成時,這老張就在這兒。難不成老張接觸了太多的屍體,沾染了某些東西,神誌受了些損害?

然而我這麽想著,我腦海中卻傳來了連衣帶著警惕的聲音,“林郎,這人似乎有問題,你得多提防一下他。”

我將連衣的話牢牢記住,再看向老張時,心裏不由提起了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