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這又不是唱戲
初冬乍寒，客廳裏早就燒上火爐，感覺不到一點寒意。在簡樸的桌子上，正擺著一壺熱茶。茶香撲麵而來，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上次有緣一見，洛姑娘的琴聲讓小生久久無法忘懷。每次想起，隻教人食無味、寐無眠。”劉濟遠正襟端坐，緩緩說道。
“曲曲琴藝，難登大雅之堂。”洛雁一如往常，淡淡然地回答道：“倒是劉公子的才識，讓小女子敬佩的很。”
洛雁的冷淡是出了名的，劉濟遠也早有耳聞。“洛姑娘謙虛了！嗬嗬！近日聽聞洛姑娘在秋明縣養病，小生冒昧前來看望，還請洛姑娘不要怪罪。”
洛雁微微打個哈欠，應道：“劉公子能來看望，小女子感激不盡，何來怪罪之說。”
劉濟遠也是識趣的人，看道洛雁犯困，沒聊幾句，就起身告辭。
“百靈，你告訴小嬋，讓她過來找我。還有呀，再有人過來拜訪我，就說我回京了。”
洛雁是真的困了，倒不是裝的。在劉濟遠之前，已經來過三個人，一個個都是才子王孫，也不知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
“是！”
百靈也是落雁的另一位侍女，精通拳腳，七八個大漢近身，都不見得她的對手。與其說她是落雁的侍女，保鏢這個稱呼倒更加貼切一點。
洛雁吩咐一句，就回屋去了。
不一會兒，小嬋就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抱手站在一旁，嘴上還掛著淺淺的微笑。“小姐，你找我呀？”
“恩！”洛雁眯著眼睛，像是在睡覺了。“今天有幾位才子過來，我感覺還不錯。”
“真的嗎？嗬嗬！小姐喜歡那個？我幫你打探打探。”
聽洛雁這麽說，小嬋麵上一喜，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洛雁對方近的態度，讓小嬋感到不安。方近倒是有趣，人也不錯，但畢竟隻是一個大夫，怎麽配得上自家小姐。如果自家小姐有心上人的話，就不用擔心方近會趁虛而入了。
為此，小嬋在幾天前就把洛雁在秋明縣的消息放了出去，那些才子王孫才會找上門來。現在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洛雁睜開眼睛，問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說吧，你覺得那個好呢？”
“當然是劉濟遠劉公子了，那可是大才子，不知有多少女孩，為他寫的詩所傾倒呢。”小嬋興致勃勃地說道。
“恩！確實不錯！”洛雁點了點頭，說道：“等會我就給爺爺寫信，讓他幫你上門提親。就算做不了正妻，做個小妾還是可以的。”
“小姐，”小嬋猛然跪在地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呀！”
洛雁起身相扶，說道：“好了！我知道的，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會害羞的。不過你放心，你跟了我那麽多年，我也不會虧待你。一定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不讓劉家輕視你。”
小嬋不肯起來，哀求道：“小姐，我錯了，你不要把我嫁出去。小嬋不要嫁人，小嬋這輩子都要伺候你。”
“可人家都找上門了，你又喜歡。”洛雁歎了口氣，說道：“唉！我也舍不得你。但在你的幸福麵前，我的一點不舍，又算什麽。”
“小姐，你誤會了，不是那樣的。他們…他們…”小嬋不知該怎麽解釋，在那裏犯難了。
“他們什麽？難不成是來找我的？”洛雁裝作不知，問道。
“對……不對！嘿嘿！”小嬋抱住洛雁的大腿，討好地笑了起來。“小姐，小嬋錯啦！你不要趕我走，就讓小嬋留下吧！”
“你呀！都開始考慮我的婚事，管的夠寬的。”洛雁捏了下小嬋的鼻子，說道：“起來吧！要是敢有下次，我就把你這小丫頭嫁出去。”
“小嬋錯了啦，再也不敢了！嘿嘿！”小嬋站了起來，連忙討饒。
“說方近壞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因為方近的緣故，把我都出賣了。”洛雁沒好氣地問道，“說說吧！怎麽那麽討厭方近？”
“哪有！”小嬋撒著嬌，看到洛雁淩厲的目光，隻好如實回答：“小姐你這那麽漂亮，有那麽有才，還是帝師的孫女，小嬋覺得吧，這世界上隻有最有才的才子，才有資格成為你的夫君。
那方近人倒是不錯，可他隻是大夫。雖然醫術還行，但也隻是一名大夫呀！那裏配得上小姐嘛！”
“為什麽方近是大夫，就配不上我了？”洛雁問道，“這些你都聽誰說的？”
小嬋眼睛流轉，說道。“小說裏呀、戲曲裏邊，不都是這樣嘛！才子配佳人嘛！像小姐這樣的，就應該找天底下最大的才子。”
“那些都是故事，不能當真的。我們活在現實世界，又不是唱戲，那來那麽多才子佳人的佳話。”
“原來故事不能當真呀？那小嬋以後再也不聽戲了。嘿嘿！”
小嬋看洛雁閉上眼睛，就拿起一旁的毯子，披在洛雁的身上。
看到洛雁疲憊的樣子，小嬋不禁自責起來，心道，‘小姐的病情還沒好，自己卻把小姐的行蹤透露出去，讓那些人來煩小姐，真是該死。’
披上毛毯，小嬋輕手輕腳地往外走，生怕打擾洛雁。
就在小嬋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卻被洛雁叫住了。
“小嬋，你明天備好馬車，我要去方近那裏。”
“去找方近幹嘛呀？”
“方近的情況，百靈都跟我說了。他可是在幫我治病，說什麽都要去看看的。”
“噢！”
小嬋縮著腦袋就跑了出去，生怕洛雁說她。這些天來，她光顧著在洛雁麵前說方近壞話，關於方近的事情，一件也沒跟洛雁說。
“臭百靈，壞百靈，竟然出賣我，真是太過了。”小嬋嘟著嘴，憤憤自語著。
……
方近回到醫館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當看到門口停了輛熟悉的馬車，他就知道，喬倩倩來了。
忙活了一天，他已經累了，隻想跟春蠶閑聊幾句，再練習一會而《金針秘典》，就上床睡覺。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喬倩倩。每次喬倩倩過來，他都要假裝對方的未婚夫，陪對方演戲，真沒意思。
不！他是在裝失憶。
“春蠶，哥哥回來了！咦！喬小姐來了？哎！春蠶怎麽不在！”
一走進家門，方近隻看到喬倩倩和小圓，並沒有看到春蠶。不過他看到書房的燈亮著，想必是在看書。
他有些奇怪，春蠶和喬倩倩的關係不是蠻好的嘛，每次見麵，她們都有說不完的話，怎麽這回卻跑書房看書，把人家扔在一旁。
方近本能地以為，春蠶身體不舒服。這丫頭就是這樣，每次不舒服不在**好好躺著，反而跑到書房裏看書。他也說了好幾次，可這丫頭就是不聽。
“方近，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嘛？”
喬倩倩又恢複往日的神色，端莊地像一位聖潔的神女，和在小院裏跟中年人糾纏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吃過了！喬小姐吃了嘛？”
就在這個時候，春蠶恰好從書房出來，看到喬倩倩此時的樣子，差點吐了出來。“方大哥，你回來啦？”
看春蠶沒事，方近鬆了口氣，頓時笑了起來。“嗯哼！我怎麽不記得我會隱身呀？就算會隱身，我也沒用呀！那就奇怪了，我既然沒有隱身，你怎麽會看不到我呢？”
“誰說我看不到你的？”春蠶問道。
“可是你要能看見我，為什麽會問我‘你回來啦’這樣的問題呢？這就是隻能說明一點，”方近一臉悲傷地說道。
“說明什麽？”
“我被你無視了！”
“嗬嗬！”
春蠶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本來因為看到喬倩倩偷男人而糟糕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轉瞬之後，她又陷入糾結的狀態。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喬倩倩的事情，告訴方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