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到達邊境

出了義渠城後，蒙恬和趙禮兩人在路上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兩人白天騎馬疾馳，晚上休息，向著秦國的北部邊境長城前進。盡管如此，兩人還是花費了三日的時間才到達了秦國最北的關隘——上郡的膚施，過了膚施城再往北就是正在交戰中的榆林，所以秦軍目前把膚施作為前沿關隘，將軍隊全部駐紮在這裏。

由於是戰時，膚施城四個方向的城門除了南門其餘三個城門盡皆關閉，蒙恬和趙禮來到膚施南門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膚施城門正好剛剛關閉。蒙恬兩人來到城門口，蒙恬發現今日在城門輪值的正是杜輝，杜輝也看到了蒙恬，於是急忙命令下麵的士兵打開城門，把蒙恬兩個人迎進城裏。

蒙恬和趙禮進了膚施城，然後下了馬，將馬交給身後的秦兵，令其好好喂養，然後帶著趙禮向著杜輝走去。蒙恬和杜輝好幾日不見，一見麵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分開後，蒙恬將身後的趙禮介紹給杜輝，杜輝和趙禮互相抱拳見禮後，蒙恬向杜輝問起了最近了戰況。杜輝告訴蒙恬，自從和他分開後，蒙武帶著秦軍來到膚施，已經與胡人交戰了三天，這些胡人將在草原上打獵的本領發揮的淋漓盡致，根本不和秦軍正麵交鋒，每日跑到城牆下射一陣弓箭，然後正當秦軍派出人馬出城迎戰的時候，這些胡人便掉頭就跑，有一次蒙武和王齕兩人帶領一支秦兵前去追趕，不想追敵太過深入，中了敵人的埋伏，蒙恬和王齕兩人帶領士兵奮力殺出重圍，所帶騎兵十僅存一。

蒙恬聽聞父親中了敵人的埋伏，急忙問杜輝父親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在得知了父親安然無恙隻是受了一點輕傷以外，蒙恬長舒了一口氣，這群草原上的蠻子實在可惡，不過戰法倒也不算高明，畢竟秦軍之中數量最多的還是步兵，因為在秦國與中原諸侯國的戰爭中，最多的時候都是攻城拔地之戰，騎兵很少能夠派上戰場，所以騎兵在秦軍之中，隻有邊關軍隊當中才會有一定的數量，不過比起草原上人盡可兵的胡人數量和質量都差的太多。

杜輝帶著蒙恬和趙禮兩個人去往蒙武所在的營帳。膚施城內現在除了駐紮在城內北邊城牆裏麵的秦軍，還是有一部分的秦國民眾在城裏生活，可以為駐紮在城裏的秦軍送些給養。膚施城並不大，大約隻有鹹陽城的四分之一大小，不過城裏卻駐紮了將近十萬秦兵和生活著近萬餘普通秦國百姓，城內劃分成了兩半，城南是百姓生活的區域，城北則是兵營。穿過普通秦國百姓居住的生活區，就到了城北的兵營所在。

盡管是將軍的兒子，還有杜輝在前頭領路，守衛兵營的士兵還是在檢查了蒙恬的印信才將他和趙禮兩個人放進去，由此可見秦軍的軍紀之嚴明。進了軍營，蒙恬三人徑直去了蒙武的營帳。雖然天色已經黑了，蒙武的營帳內依然傳出來很多人說話的聲音，蒙恬摘下頭上戴著的頭盔，帶著趙禮走了進去，看到蒙武後，說道：“父親，我回來了。”

正在於眾人商議軍情的蒙武沒有聽到兒子的聲音，直到身邊的王齕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蒙恬，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蒙武才抬起頭來看到了蒙恬。蒙武見到蒙恬回來了，很是高興，正好同眾人的軍情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蒙恬便讓眾人先行回到自己的營區，明日再進行商討如何對付敵軍的襲擾。

帳內的諸位將軍早就聽過這位蒙家軍少將軍的名號，走出營帳路過蒙恬身邊的時候紛紛向他見禮，每個人都稱呼少將軍，蒙恬也一一回禮，對這些比自己入伍早的前輩們一點也不擺架子。

待諸人走後，帳內剩下了蒙武，王齕，蒙恬以及杜輝和趙禮五人，蒙恬走上前去跪在地上叩拜父親，被蒙武扶起來後，介紹了一下趙禮的身份。在聽到趙禮是魏國殺手組織暗鳥的成員時，蒙武和王齕也都吃了一驚，因為暗鳥這個名字太可怕了，每年死在暗鳥手裏的秦國邊境上的官員和領兵的將軍都不下少數，相比燕國的流沙和楚國的流星這兩個隻接受有金錢交易的殺手組織之外，暗鳥似乎是魏國王室培養的殺人利器，隻負責殺秦國敵對國家的官員。蒙恬對著自己的父親和王齕說道自己打算在蒙家軍裏同樣培養出一支殺手組成的隊伍，專門用來刺殺敵軍的將領以及防禦敵人殺手暗地裏的進攻。

蒙武聽了蒙恬的打算，說道：“不錯，這個想法很好。之前就有大臣向先王提起過這件事，不過當時秦國並沒有合適的人來負責此事，而且培養殺手的代價不比培養一名重甲兵的代價小，所以這個計劃便一直被擱置了。既然這次你有了這麽好的人選，那麽你便去做吧，要什麽就和我說，我和王大哥都會盡量滿足你們的。”

王齕在旁邊點點頭，覺得蒙恬的辦法可行，說道：“不錯，蒙恬，既然你有了計劃去做便是，我和你父親在後麵為你擔保，不管是要人也好，要物也罷，盡管來找我，這裏沒有的，等打跑了胡人之後回到鹹陽我再交給你。”

蒙恬見父親和王齕都同意自己的想法，自然是高興的很，說道：“謝過王伯伯和父親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們的信任的。”

蒙恬剛說完話，帳外有士兵進來報說有敵情，是否準備迎戰。蒙武先說不用，並派人去召集所有將領，一起去城牆之上觀察敵軍。蒙武和王齕帶著蒙恬等人前往城牆，因為蒙恬是第一次和胡人作戰，並不了解胡人的作戰方式，所以在聽到蒙恬想要出城迎戰的時候，蒙武沒有答應，說先要帶他去看一下胡人作戰，再作打算。

到了城牆之上，借著火把之上的淡淡火光，蒙恬看到膚施城北門外的空地上有著不少人馬。這些胡人騎馬而來，身上都隻穿了一件皮甲，此時北方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所以不少胡人已經戴起了帷帽，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蒙恬看著城下一盤散沙一般的胡人，笑著說這些胡人就這樣也敢來攻打我們的城池，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了。

蒙武聽到後，對著蒙恬訓斥道：“不許胡說，我帶你過來不是讓你來看戲的，而是讓你看看這些胡人的獨到之處。”

蒙恬指著城下的胡人說道：“父親，你看這些胡人能有什麽獨到之處，我看是可笑之處罷了。”話剛說完，蒙恬就被身邊的趙禮一推，向旁邊踉蹌了一下，剛站穩就看到一隻弓箭從剛才自己站著的地方飛過。剛才要不是趙禮，自己可能剛到膚施城就得在**躺上半個月。

“多謝趙大哥。”蒙恬回複一下心神，向趙禮說道。

趙禮說道：“少將軍不要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這些胡人最喜歡在人堆裏隱藏一些草原上的神箭手，然後也不攻城，在城牆之上的敵軍將領出來觀戰後，由這些神射手一箭致命。尤其是在這樣的夜色中，這些神射手所使用的的箭全部塗上黑色的草汁，在人群中射出根本無法抵禦。所以少將軍在觀察敵軍的時候千萬要小心。”

王齕向趙禮問道：“你對胡人的這些作戰方式很熟悉嗎？”

趙禮向王齕抱拳說道：“回將軍，小人以前在魏國接受組織的訓練之時，曾經到過草原之上在一個離魏國邊境不遠的一個匈奴小部落住過一段時間，所以小人比較清楚這些神射手所使用的弓箭和箭矢，也知道他們為何明明不攻城卻還要在夜裏前來偷襲的原因。”

蒙武聽了趙禮的話，點頭說道：“不錯，我們之前剛到的時候就在這些胡人的神射手上吃了虧，若不是當時我身邊有一名副將擋在前麵，可能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恬兒。”

蒙恬明白自己犯了輕敵的錯誤，向著蒙武低下頭說道：“父親，我錯了，是我太過輕敵了。”

蒙武點點頭，“你知道就好，你還年輕，將來你要帶領軍隊上戰場殺敵，可不能輕視任何敵人，否則出了大錯你害的可不是你自己，還有你身後的秦國兒郎。”

“我知道了，父親。”因為這一次的輕敵差點使自己丟掉性命，蒙恬就告誡自己以後再也不能犯同樣的錯誤，以致於在後來蒙恬一生的領兵作戰當中，近乎遇敵全勝的戰績令中原六大諸侯國士兵以及將領談蒙色變，凡是蒙家軍所到之處盡皆向秦國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