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謀定而後動

呂不韋從安國君府上出來之後徑直回到了自己在鹹陽城居住的院子，找來自己豢養的食客，商議怎麽救公子異人。秦趙兩國經過長平之戰和和氏璧的事件之後關係一直不是很穩定，雖然官方並不禁止民間商業活動。但是兩國人民也是很少往來。所以要想在趙國國都邯鄲將秦國質子救走並不是一件易事。

但是，呂不韋這種商人從來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讓自己有機會賺的盆滿缽滿的機會。呂不韋在大廳上來回走了好幾遍，然後看著下麵坐著的滿廳食客，“今日我去見了秦國安國君，並將營救公子異人的事告訴了他，安國君已然同意我們將質子救回秦國。所以我現在將你們大家夥找來就是看你們何人有辦法將質子安全帶回秦國，以成大事。事成之後我定有重賞。”

下麵的食客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先開門回答。營救質子一事說易則易，說難則難。易在質子是個活人，隻要出了質子所住的地方前方便是一路暢通無阻直達鹹陽城。難也難在質子是個活人上，趙國國君怕秦國質子偷偷潛回秦國，所以便派兵將質子所住的地方團團圍住，每日定時三次有專門的人查看質子的所作所為，然後上報。所以一時半會還沒人想出什麽好的辦法。

這時有一個食客站了出來，向呂不韋拜到，“主人何須如此煩憂，其實此事在小人看來並不算很難辦到。”

還沒待呂不韋開口問話，下麵坐著的眾多食客紛紛交頭接耳，並且有人甚至直接開口說此人信口開河，一時間大堂之上變得亂糟糟的。

呂不韋看見下麵站著的人之後，笑問：“哦，如此說來，你可有何妙計解我煩憂？若真的有效，我定當重賞。如若你是信口雌黃，自作聰明，我必將你逐出我呂府。”

此食客笑吟吟的走上前去，走到呂不韋的桌子前，說道：“主人既然想幹番事業，小人追隨主人時日已久，也願為主人效鞍馬之勞，此間既然眾多同僚都對此事毫無辦法，所以還請主人給我一個機會，讓小人單獨對主人將此辦法細細對主人說明。”

下麵又有一個食客站了出來，向呂不韋說道：“主人不可聽信李斯之言，此人年歲剛滿二十，涉世不深，豈可讓他對主人胡言亂語？”

李斯聽見之後並沒有回頭，對呂不韋繼續說道：“主人如果因為一個人的年齡而去否定這個人是否有用，那麽我想我李斯是投錯主人了。”

呂不韋聽完哈哈大笑，“李斯你來我府中不久，不知我府中眾人的脾氣，他們非是妒忌你的才能，隻是看你年紀輕輕，怕你胡言亂語耽誤自己的前程而已，你不要多想。好吧，既然你說你有妙計，那我就聽聽你的妙計。不過我還是說一句剛才我說的話，如果你是在賣弄聰明，我定將你趕出大門外。”

李斯直起腰來，“主人，請。”待呂不韋從座位上起來，李斯跟在呂不韋身後，兩人走向大堂之內的側門去往後院。

走到後院廂房，呂不韋讓李斯坐下，然後吩咐下人送了糕點茶水過來，問道：“現在這個地方就隻有你我兩人在，有什麽好辦法現在可以對我說了。”

李斯看著呂不韋，問道：“我剛才說救人一事說難則難說易則易，其實是騙廳上諸君的。這件事在我看耒實是簡單。而我之所以請呂公到這裏耒，是想知道呂公將公子異人救回秦國隻是為了討好安國君方便呂公以後在秦國做生意嗎？如若隻是這樣，我覺得我的主意不說也罷。”

呂不韋詫異的看著李斯，說道：“你猜的不錯，我這個人其實並不喜歡做生意之所以做生意當初也是因為家中並無他人可以繼承家業。所以從我父親手裏接過了這個重擔。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我眼前，讓我能和秦國的王室有所接觸，我想這是上天賜予我的一個機會，讓我呂家可以從一個商戶人家，成為一個官宦世家。讓我呂家後代子弟可以不用在看別人眼色做事，不然光憑我呂家現在的財富我就是什麽都不幹也可以安安靜靜的過一輩子，我又何必冒著危險去救一個質子，而且這個質子又不是王位的首要繼承人。”

李斯接著說道：“此事要想辦成不難，就看主人有多大的魄力了。”

呂不韋滿臉疑問，“此話怎講？“

李斯說道：“我的意思是此事想要辦成需要大量的金錢銀物，用以疏通邯鄲通往鹹陽的道路。所以剛才在堂上那麽多人無人敢向您獻策，無非就是怕此事萬一不成白白損失銀錢，讓您的生意都無法繼續，失去了在呂家生存的依靠。但在我看來這件事也是做生意，是主人您和秦王室做的一筆生意，既然做生意，就要做好賠錢的準備。所以我現在才向您說出這個計策，也是想讓您做好心理準備。”

呂不韋用手捋了一下下巴上的長須，略一思索，問李斯：“營救質子需要花費這麽多金銀嗎？”

李斯答道：“若在秦趙兩國沒有交戰時使用不了那麽多的，現在兩國正在交戰，趙王定不會放質子歸秦，所以我們想靠秦國軍力施壓讓趙國放人是不可能的了，隻能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把質子救回秦國。現在趙國除了趙王就屬平原君實力最為強大，所以我想在平原君這裏作為突破口，將質子救出來。”

“原來如此。平原君此人我聽說過，素來貪得無厭，好美人，喜飲美酒，想要從此人身上下手，確實需要花費不少金銀珠寶。不過你可有把握？”呂不韋問道。

李斯說道：“此事沒做成之前再大的把握都是空話，若是主人信得過我，隻要金銀足夠，我便敢說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

呂不韋說道：“好，此事盡然交於你手，如若辦成秦王麵前我給你記首功。”

李斯拜謝道：“主人盡請放心，李斯說到做到，定不負主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