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玲瓏七竅心
聽到這個稱呼,大聖臉色一僵，笑道，“你這牛鼻子老道在說些什麽，俺老孫怎麽聽不懂呢？六耳獼猴不是被俺老孫打死了嗎？怎麽俺又成了六耳獼猴了呢？”
鎮元子輕輕一笑，伸手請道，“還請殿內言語。”
大聖看著鎮元子的邀請，也不客氣，負手而行，飄飄然的走進鎮元子道觀的大殿。鎮元子則緊隨其後踏步進入大殿。
大殿之內古樸無華，首位之上供奉著一尊塑像，而那塑像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鎮元子。看著這塑像，大聖開口道，“你這牛鼻子老道倒是挺狂妄啊，在自己的道觀內供奉你自己，你就不怕天道不滿嗎？”
“哈哈哈哈，”鎮元子捋須輕笑，“何為天道？貧道自那開天混沌中修煉，貧道手握開天時代所留的天地胎膜，和女媧，鴻鈞等人乃是同時代之人,貧道供奉自己，又何必怕那天道！”
大聖伸出手指，道，“你牛！俺老孫第一次見到還有比玉帝老兒和西天如來這二人之外更牛氣的人，你確實讓俺老孫服氣！”
鎮元子不以為意，伸手道,“請坐，這大殿之中就你我二人，貧道想和你談一談這因果關係。”
“嘿嘿，”大聖抓耳撓腮，“你和俺老孫談因果關係，能談出來什麽道理。俺又不在意這些什麽因果關係。”
鎮元子坐在蒲團之上，輕輕開口，“你不在意這因果關係，貧道可十分在意你打死的那隻猴子和貧道之間的因果關係！”
“那猴子和你能有什麽關係呢？”大聖笑道，“你這道觀中的人參果熟了沒？俺老孫想再嚐一嚐了。”
“有什麽關係？當年那猴子推到貧道的人參果樹，貧道許他隻要醫治好人生果樹，便與他八拜為交結為兄弟。這個理由夠不夠呢？可是後來，他卻在靈山被你一棍打死，這個因果關係，貧道要好好和你論上一論！”鎮元子盯著大聖，有些冷漠的說道。
“呔！”大聖一個翻身站起身來，“你這牛鼻子老道到底想說什麽，俺老孫就是孫悟空，不是什麽六耳獼猴！”
鎮元子輕輕搖頭，“你無需不承認，你以為在貧道眼裏看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嗎？”
大聖在耳朵裏抽出鐵棒，邦的一聲砸在地上。道，“你這老道好不識抬舉，你既然救了俺，又何必誣陷於俺，俺就是美猴王孫悟空，哪裏來的六耳獼猴！”
鎮元子輕輕一笑，手中拂塵一揮，大聖手中的鐵棒突然發光。五個金字在棒子上浮現，繼而脫落漂浮到空中，這五個字正是隨心鐵杆兵！
鎮元子指著這五個發光的金字問道，“事已至此，你難不成還要不承認嗎？”
大聖緊緊握著手裏的鐵棒，看著麵前的五個金字，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將鐵棒收了起來。盤腿坐了下來，道，“不過，俺不是他。”
“你既然不是他，又何必去刻意的去裝他呢？你可知道，如今的你還是你嗎？現在的你究竟是他的影子還是你自己本心呢？”鎮元子問道。
“你這老道問的著實有趣，俺若不裝他，這世上豈不是就沒了猴子嗎？”大聖苦笑道。
“這個世間可以沒有通風大聖獼猴王，但是不能沒有齊天大聖美猴王！”
“你取代他，這是如來的授意吧？若是如來沒有授意，以你的神通還是沒有可能能夠取代他的！”鎮元子開口出言。
大聖輕輕點了點頭，“不錯，是那如來的授意。當初如來找到俺，許諾俺事成之後，就破例敕封俺為佛，俺便答應了下來。在那靈山，俺本想痛下殺手，但是俺若不殺他，誰又能保證到後來取經結束，如來會不會讓他替代俺呢！”
“你倒是心思縝密啊，佛門水深，你雖然代替猴子保唐僧取經，但是到也沒有被那如來度化。是因為你那七竅玲瓏心在保你免受經文侵蝕吧？”鎮元子道。
大聖抬起頭，吃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七竅玲瓏心這事？”
“哈哈哈哈，”鎮元子捋須大笑，“貧道自封地仙之祖，不尊佛門，不拜天庭，自成一道。三界中，貧道若是想知道些什麽，誰也瞞不住貧道的。”
“周天之內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蟲：乃蠃、鱗、毛、羽、昆。你之真身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鱗、非毛、非羽、非昆。”鎮元子開口道。
“上古時代，妖族有一族，名曰混世魔猿，此族不拜天不拜地，不尊神不敬仙。魔猿一出，天可崩，地可裂，乾坤可覆滅！巫妖戰時妖庭崩塌，混世魔猿王族也隨之湮滅，但是卻有支脈得以逃脫，而這支脈其後又演化成了天生地養的四大靈猴，你，六耳獼猴，就是其中之一。”鎮元子捋須道。
“嘿嘿，”大聖恢複了常態，問道，“你這牛鼻子老道知道的還不少啊，你還知道些什麽，快給俺講講！”
鎮元子卻搖頭，“天機不可泄露，貧道雖然執掌天書，在那封神一戰中已用天書擋了一次殺劫，今時不同往日，貧道不可過多泄露天機，不然殺劫將至！”
“嘁，”大聖輕輕撇了撇嘴，道，“小氣！”
“嗬嗬，這可並非小氣，貧道若是小氣，今日為何要救你呢？鎮壓在五行山下也好，被關進那天庭重華宮也好，這二地能夠比得上貧道這裏嗎？”鎮元子玩笑道。
“老道！”大聖一個翻身跳到鎮元子麵前，“既然俺不是他，你為何要救俺？”
“嗬嗬，”鎮元子輕輕捋須，“你非他不假，但是你和也有因果關係，貧道和他也有因果關係，如此一來，貧道和你也就有了因果關係！”
聽著這因果那因果的，大聖頓時就聽不懂了，急得抓耳撓腮，“你這老道故意誆俺，俺都說了，俺不懂這些因果，你偏偏還拿這些東西說道，是看不起俺不成！”
“非也，非也。”鎮元子輕輕搖頭，“貧道之所以救你，是不想讓你平白為他人做了嫁衣！”
大聖抓住鎮元子的手，問道，“此話怎講？俺會為別人做嫁衣？怎麽可能！”
鎮元子輕輕掙脫大聖的手，問道，“你可知為何如來會選你替代孫猴子，而非其他的靈猴？”
“嘁，”大聖撇嘴，道，“俺的神通不在那猴子之下，如來選俺才是對的。俺可是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其他人能夠做到嗎？”
“嗬嗬，好一個知前後，萬物皆明，可是你怎麽沒有看透如來找你替代猴子到底是為何呢？”鎮元子反問道。
“這個，俺確實不是很清楚。俺隻取經一事並不簡單，俺曾試圖看透取經一事，可是前路迷霧重重，俺就算能察理，知前後，俺也看不透取經一事。”大聖有些猶豫的說道。
“既然你不清楚，那貧道告訴你，如來之所以會選擇你，並不是因為功深造化之高，而是因為你身上有一物讓他感興趣。”鎮元子故作啞迷的說道。
“何物？”大聖來了興趣，問道。
“你的心，那顆玲瓏七竅心！”鎮元子開口道。
“玲瓏七竅心！怎麽可能？你少要唬俺。如來要俺的心有何用處，你這老道滿嘴胡言，少誆騙俺！”大聖不信。
“據貧道所知，四大靈猴中，唯有你六耳獼猴有著玲瓏七竅心，其他三大靈猴皆不具備。貧道雖然不知道如來為何會選擇你，但是既然他選擇了你，那就是為了你的玲瓏七竅心！”鎮元子嚴肅的說道。
“你說的確實不錯，玲瓏七竅心就隻有俺一人擁有，其他人確實沒有，就算那猴子當年如此功深造化，但是他也並非玲瓏七竅心的擁有者！唯獨俺一人擁有！”大聖自傲的說道。
“不愧是天生地養之靈猴，玲瓏七竅心，心生七竅，可破虛妄。怪不得如來遲遲未能度化你進入佛門，看來是你本心免疫。”鎮元子道。
“如果說，貧道救你是為了救回那猴子，你如何想呢？”鎮元子再次開口道。
大聖陷入沉默，良久才開口，“該享受的俺都享受了，正果俺也修煉成了。若是你救俺真的是為了救他，那就去做吧！俺終歸不是他，這麽些年，俺一直頂著他的名號，統帥花果山，俺真的能夠看出來，那些猴子猴孫對大聖的崇拜！俺終歸不是他，就算一時是他，也不是一世都是他！”
“貧道沒有救錯你！”鎮元子感慨道，他知道，這猴子能夠為了牛魔王被擒一事就敢拿起鐵棒，掀了天宮，就知道他把兄弟情看的很重。
“雖然貧道救你的確是有著私心，但是貧道不會殺你。救那猴子一事，並非是貧道的責任，貧道要的就是你這一句話，若是有朝一日，用到你時，你當真不悔？”
“不悔！”大聖雙眼如炬，盯著鎮元子說道，“他是俺兄弟，縱然他不想認俺這個兄弟，但俺還是把他當兄弟的！其實，在那靈山俺將他打死，並非是他不死俺死。俺是誰，六耳獼猴，知前後，他死了，總好過在那佛門受罪要好！”
“確實，若是那猴子不死，定然會被佛門度化，看來你早就知道這後世之果了。好一個知前後的六耳獼猴啊！”鎮元子讚歎道。
“他根腳畢竟不小，乃是女媧娘娘補天五彩石所化，俺若連這點都不懂，怎敢去答應如來替代他！”大聖傲然道。
“若是他能歸來，俺就算為他做嫁衣又如何！我以兄弟換兄弟，敢笑如來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