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鯤鵬怒

聽得鯤鵬此言,老金烏和老猿默默放下手中酒杯,老猿出口問道,“在你眼中,妖庭就這麽重要嗎?”

鯤鵬輕輕一笑,為三人倒上酒,道,“妖庭對於本王來說的確沒有那麽重要,本王享受的是那種高高在上,受萬人朝拜的生活。怎麽,今日提到妖庭,你二人臉色怎麽難看?”

老金烏歎了一口氣,“我妖庭已在上古時代崩塌,如今三界在天庭的統治之下安穩祥和,我等之人又何必再行如此之事,攪亂三界安寧。”

鯤鵬冷笑一聲,“天庭?無非是趁火打劫借我妖庭勢危,崛起的旁門左道罷了!我妖庭才是開天之後三界正統實力,你二人莫要忘了,天庭眾仙到底是從而而來,封神一事那些肮髒不堪的陰謀,本王懶得提。”

“話雖如此,可如今天庭的統治固若金湯,更有三清四禦七聖。強如佛門,都不敢正麵和天庭掰手腕,以我等三人,如何成事?”老猿道出如今局勢,表明妖庭一事沒有鯤鵬想的那麽簡單。

“天庭重華宮內不是羈押著我族之人嗎?而且據本王所知,取經路上那個猴子,就是花果山那個,不是老猿你的後人嗎?這小子倒是挺合本王胃口,一個不滿直接砸了那淩霄寶殿,夠牛氣!”提到大聖當年大鬧天宮,鯤鵬也不由得伸手讚歎。

一個散修金仙而已,先鬧蟠桃,後盜仙丹,更是自立門戶,自號一聲齊天大聖!雖然最後被佛門如來鎮壓五行山下五百年,但是這份傲氣,妖族之中,有幾人能夠媲美?

“得得得,打住打住!”老猿擺了擺手,“我那後人是得女媧大聖照佛,豈是本王能夠相比的,若不是看在女媧大聖的麵子上,就玉帝那個小氣脾氣能夠讓他如此放肆?”

“你個老東西就別裝了,嘴上是這麽說,心裏早就樂開花了吧?誰不知道你混世魔猿一族,不出世,出世一個哪個不是鬧的天翻地覆!”老金烏不屑的撇了撇嘴,看著一臉得意的老猿,心裏著實不爽。

本王實力不比這老猴子強嗎?本王長相不比這老猴子好看嗎?怎麽本王的後人一個比一個完蛋呢!當年那個小癟犢子惹誰不好,非得去惹始龍一脈,還得本王去給他擦屁股!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妖庭一事,本王需要你二人助我,單憑本王一人,著實有些難度。那天庭重華宮是重地,看守森嚴,想必太上老君沒少在重華宮上花心思,本王一人前去,恐怕真的搞不定!”鯤鵬輕飄飄的說道。

哐當哐當——兩聲酒杯砸落的聲音響起。鯤鵬看著目瞪口呆的二人,不由得問道,“今日你們兩個老東西怎麽了!怎麽魂不守舍的,你們放心,重華宮一事是本王打先鋒,你二人在一旁掠陣即可!”

老金烏咽了口唾沫,不確定的問道,“你真打算去打那重華宮?”

“不然呢?本王今日來這就是說此事的,你們以為本王來這是和你們兩個光喝酒不成?”鯤鵬不由得奇怪,這兩個老東西受啥刺激了,好歹是聖人畏手畏腳的,真是給我妖族丟人!

“你你你……”老金烏伸出一根手指指點著鯤鵬,唾沫星子橫飛,“你作死不成!你難道不知道那天庭重華宮門上有太上老君設下的三清鎮魔咒,莫說是我三人,就算那些老王八爬出來也不一定能搞得定那三清鎮魔咒,你要是活的不耐煩了,你別拉上本王!本王可不想去送死!”

“金烏!”鯤鵬一拍桌子,一股勁氣透過桌麵,在下方莽荒死地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可見鯤鵬已經動了真怒,“本王一心為我妖庭著想,你卻說本王拉著你去送死!當年若不是你極力主張帝俊繼位妖庭之主,怎麽會有後來我妖庭衰落崩塌一事。如今本王欲重新振興我妖庭,你卻說是送死!怎麽,當年不可一世的金烏如今變成了一個縮頭烏龜不成!”

“屁!”老金烏也惱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本王什麽時候怕過!隻是你覺得就憑我三人貿然去攻打天庭重華宮和送死有什麽區別!先不說天庭重華宮戒備如何,天庭若是得知我三人對重華宮有想法,玉帝老兒定會召集三清四禦七聖護駕。屆時就算我三人麵對七聖,有多少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哼!本王既然有這個想法,定然會有萬全之策,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天庭實力嗎?”鯤鵬一揮袖子,坐了下來。

“你要送死和本王無關!你複興妖庭也好,攻打重華宮也好,你想怎麽行事本王管不著,更懶得管。”老金烏頭一扭,顯然是在生悶氣。

魔猿一看這二人吵的急頭白臉的,下一秒就欲動手的樣子。輕輕放下了手裏的酒杯,而後勸道,“鯤鵬老弟,非是本王和那雜毛老鳥不想幫你,而是我二人著實有苦難言啊!”

鯤鵬聞言一怔,“此話怎講?本王實在不明白,有什麽能讓你二人如此忌憚!本王今日早就看出來你二人和往日不同,到底是怎麽回事!”

“唉,鯤鵬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老猿歎了一口氣,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前些時日,女媧大聖在此煉丹,當時特地請太上老君來此相助,那時,大聖就特別交代我二人,妖庭一事已是過去,我二人不得妄自談論妖庭重立之事。”

“女媧大聖真的是這麽說的?”鯤鵬眼睛一瞪,問道。

“嘁——本王二人騙你有什麽意思?”老金烏撇撇嘴,道。

鯤鵬看了一眼,老金烏和老猿,起身就要走。老猿一看這情況頓時不妙,拉了拉老金烏,老金烏不情不願的說道,“我說,酒還沒喝盡興,你怎麽要先走?”

鯤鵬頭也不回的說道,“今日這酒本王就不喝了,本王要去找大聖要個說法!憑什麽我妖庭時代終結了,本王倒想問一問,她還是是不是我妖族之人!”

鴻蒙始界,此界為上古大能者盤古開天時所留。鴻蒙始界,正如其名,混沌氣和鴻蒙紫氣彌漫,此地原本為一片不毛之地,靈氣太過充沛,導致此地害大於利。女媧補天之後,動用大神通將此地挪移,並將此地變成了自己的閉關之地。

鴻蒙始界高高在上,脫離天庭三十六天之上,因為其內混沌氣和鴻蒙紫氣的堆積,縱然是聖人也不敢貿然撕裂此地虛空。女媧來此之後,特地動用大神通構築出一條空間通道連接此界,此地非常人所能踏足。

鴻蒙始界內,如今一片生機盎然,遍地皆是上古鴻蒙時代的聖株靈樹。中央之地,一座巨山聳立,山腳下是一片小湖,山上有著一道鴻蒙紫氣顯化而成的靈氣瀑布,泱泱紫氣奔騰而下,流入湖泊,湖泊內並無水源,而是濃鬱到化成液態的混沌氣!

湖泊盤有一方石台,此石極其特別,一半烏黑發亮,一半潔白無瑕如玉。混沌氣在此石上久久凝而不散,屬實特別。

女媧娘娘今日盤坐在石台之上,眉頭輕蹙,盯著麵前這一潭混沌氣的湖泊。不知再思考些什麽。

良久,女媧娘娘伸出素手,玉指輕輕在虛空中一點,一道金光在混沌湖泊中竄出。靜靜漂浮在虛空中。金光內斂,一枚圓滑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古樸金丹出現。正是燃燈坐化留下的那枚遺骨舍利子。

“怎麽?什麽事能夠讓掌握八萬四千道,至聖至善的女媧娘娘如此憂愁?真是讓本祖少見啊!”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湖泊對麵響起。

女媧娘娘聞言一笑,輕輕揮手遣散彌漫到近前的混沌氣,出言道,“不知道本尊這方天地,老祖你住的還習慣嗎?”

“嗬嗬。”輕笑聲響起,“娘娘如此發問,著實折煞了本祖了!三界之中,娘娘這鴻蒙始界乃是福澤造化之地,本祖在此落腳,實乃三生有幸!”

“老祖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隻是本尊有一事不解,一直未向老祖請教,不知今日老祖可否為本尊解惑?”女媧娘娘對著湖泊對麵輕輕問道。

“娘娘不必如此,本祖如今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娘娘還對本祖師以禮相待,著實讓本祖師受之有愧。本祖知道娘娘所問何事,是關於本祖自毀方寸山一事吧?”混沌氣散去,身穿道袍,鶴發童顏,手持一杆拂塵的菩提祖師出現在湖泊對麵。

女媧娘娘輕輕的點了點頭,菩提祖師伸出一手輕捋胡須,道,“佛門諸佛其心已異,本師若還是活著,他們豈能如意?與其讓他們毀去本祖的福源之地,倒不如本祖自己斷去他等念想!”

“悟空一事,老祖怎麽看?”女媧娘娘再問。

“悟空啊!”老祖眼中流露出緬懷之色,“他的確是個好徒弟,昔日本祖授他法術他也天資聰穎,學的極快。當日本祖趕他走時,悟空曾有言於我,‘上告尊師,我也離家有二十年矣,雖是回顧舊日兒孫,但念師父厚恩未報,不敢去。’悟空的確有心了,隻可惜,悟空脾氣秉性太過頑劣,才會落得最後這個下場!”

“老祖曾神遊太虛,接引過他,他與悟空相比如何?”女媧娘娘問道。

“他與悟空同出一脈,皆是上古魔猿,隻是他身上少了一股魔猿一族應該有的狂氣。處事圓滑,見風使陀。倒也還不錯!”菩提祖師點評道。

“娘娘如此大費周章,欲使悟空重現,那二位豈能如意?”菩提祖師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

“無妨!”女媧娘娘揮了揮手,道,“他二人一人活在了過去,一人超脫去了未來之界。本尊留在現世,他二人隔空博弈,皆有輸贏。一些棋子超脫他二人的意料就欲強行插手,本尊又怎能入了他二人心意?上古時代,本尊棋差一招,輸了一局,如今也該本尊贏他二人一局了!”

“如此行事,娘娘就不怕沾染上天道因果之力嗎?”菩提祖師擔憂的說道。關於此事菩提祖師或多或少的知道,隻是此事關係重大,菩提祖師也隻是坐觀者,而非執棋者。

“嗬嗬,老祖難道就不怕沾染因果嗎?若是僅有本尊一人,如何能成事?”女媧娘娘反問道。

“哈哈。”菩提祖師笑道,“此事倒是本祖做的不周,拖累娘娘了!”

“無妨無妨!”女媧娘娘搖頭。

突然一聲質問聲在鴻蒙始界外的空間通道內響起。

“妖族鯤鵬,特來拜見我族大聖!本王鬥膽,敢問大聖,為何我妖庭不能重現三界?為何我妖庭如今已經是旁門左道,不再是天下正統?難不成我妖族的大聖如今已經變成了人族不成,難不成要為那人族天庭撐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