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動局
三十三層天之上,老君站在兜率宮門前，不遠處燃燈古井無波，又再次恢複如同老農的那身裝扮。
“阿彌陀佛，請老君恕貧僧無禮了。”燃燈雙手合十，輕念佛號。
“無妨，想不到古佛實力也有精進，看來這麽多年了，古佛參悟佛經的確有所心得啊。”老君輕輕一笑，看了一眼身上的道袍，袖袍之上缺失了一角。
“阿彌陀佛，貧僧本無意與老君動手,隻是為了我佛門前途，鬥膽向老君請教了。”燃燈輕撚手中的佛珠，身上的袈裟缺失了三根金線，手中的佛珠也有兩顆布滿裂紋，卻裂而不碎。
“既然如此，貧道也就不多留古佛了，天庭決策乃玉帝禦旨，不可輕易更改。此事怕是讓古佛失望了。”老君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燃燈苦笑一聲，“既然如此，那貧僧也就告退了。今後若再起爭端,還望老君莫要忘記昔年約定。”燃燈雙手合十，對著老君行禮。
腳下金光一閃，一條金光大道延伸萬裏，燃燈踏上大道，去往西天。
老君望著遠去的燃燈，拂塵一揮,身影便消失在兜率宮門前。
天庭瑤池，玉帝正在此地散步。手裏抓著一把魚食，看著瑤池水塘中翻滾的金鯉，手中一把魚食撒出。
水塘內金鯉爭相跳出水麵奪食，玉帝望著水中金鯉，陷入沉思。
“報，啟奏陛下，太上老君求見。”這時，瑤池完傳令官走進來，跪奏道。
“宣。”玉帝回過神來，手輕輕一揮，示意退下。
不多時，老君進入瑤池，看到喂魚的玉帝，道：“陛下真是好雅興啊。”
玉帝將手中最後一把魚食撒出，笑道：“老君就不要挖苦朕了。如今因為玄奘他們四人封賞問題，眾仙議論紛紛，我好不容易脫身落了個清淨。適才朕察覺老君三十三層天之上風雲齊動，是西天那邊去了兜率宮吧？”
“陛下聖明！”老君彎腰行禮，道，“是西天燃燈來我行宮討要說法。”
“哦，倒是燃燈親自駕臨，實在令人意外啊。此地並無他人，那些繁文縟節，老君就別遵循了，來，坐。”玉帝走向瑤池水塘旁涼亭，坐了下來，並示意老君坐下。
“謝陛下！”老君再次彎腰行禮，坐了下來。
“我說老君啊，你何時能改掉這些習慣啊，當年若不是你率眾神支持朕，豈會有現在的天庭玉帝，上朝之時那些禮節可以有，可是此地就你我二人，老君又何必在意那些禮節之事。”玉帝看著一步一行禮的老君，無奈的說道。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如今歸為天庭之主，三界共主，老臣豈敢以下犯上？又豈敢居功自傲？陛下當年乃是順應天命，老臣和眾神不過是推波助瀾而已。不過之前陛下提到眾仙議論猴子他們那幾人，此事陛下萬不可因眾仙議論而讓步。燃燈此次前來，實則討教，其意卻是逼宮！”老君道。
“好吧，既然老君堅持，朕也就不說什麽了。老君和那燃燈動手了？”玉帝岔開了話題，問道。
老君點了點頭，“燃燈此次前來是與老臣論天下之道，實則質疑我天庭道統，更是不滿老臣大鬧靈山，落他佛門聲望。話不投機，老臣便與他講了講真正的道理。”
“嗬嗬，”玉帝笑了笑，“那結果如何？”
老君舉起袖袍，上邊有一道不可察覺的裂痕，道：“老臣與燃燈交戰，致使諸天萬界之上十三顆星辰隕落，他的佛門金剛手撕裂老臣一角袖袍，老臣則打斷他袈裟之上三根金線，打碎手中佛珠兩顆。此次交鋒，還是老臣略高一籌。”
“哈哈，好。天庭有老君坐鎮，朕可高枕無憂了。”玉帝笑道，隨即道，“此次老君與燃燈動手，我天庭和西天佛門合作徹底破裂了，還適才老君提到朕不可輕易讓步，那就依老君之言，這事我天庭絕無讓步可能！”
聽聞此言，老君站了起來，彎腰道，“陛下聖明！”
玉帝站起身來，將老君攙扶起來，道：“當年若無老君，豈有穹高今日！老君莫要如此。”
玉帝轉過身去，看著瑤池之景，繼續說道。
“昔年燃燈造訪天庭，欲在天下四洲傳教。傳教之事，造福三界之百姓，朕點頭答應，老君你擔心如來等人會搞鬼，則和燃燈定下約定，聖人不得插手取經之事。後來如來來我天庭，要我極力配合五百年後西天取經之事，朕給了他這個麵子。”
玉帝一頓，笑道，“當年那猴子擾我天庭蟠桃盛會，盜取老君仙丹。如來出麵要保那猴子，助力玄奘取經。老君你礙於約定不得直接插手此事，隻能依如來所言行事。”
說到這，玉帝看向老君，老君一笑，“陛下說到這，老臣可為這猴子沒少出力啊，三昧真火幫他鍛體，成就他火眼金睛。這潑猴出來以後就大鬧天宮，我天庭放下顏麵請如來出麵鎮壓潑猴，為的不就是五百年後玄奘西天取經嗎？”
“為了五百年後玄奘能順利達到西天，也是防止猴子那桀驁的性子壞了事，陛下又流放天蓬，卷簾二位去為之助力。如今取經結束，如來卻因我天庭召回有功之臣而不滿，真是荒唐！”
“嗬嗬，老君，莫要生氣，既然如來如此行事，那我天庭也就別繼續給他們麵子了。”
說到這玉帝笑了笑，朗聲道，“太上老君領旨，傳令天庭各部各司，即刻起，我天庭和西天關係破裂，天庭天兵天將進入戰備狀態，傳令泰山府君，令他接管幽冥，時刻注意地府地藏王，若西天有所異動，我天庭即刻宣戰！”
“老臣領旨！”太上老君行禮領旨，“陛下，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玉帝點了點頭，老君默默退後兩步，走出來涼亭。然後走出瑤池，立刻著手傳令官向天庭各部各司傳達玉帝懿旨。
“看來貧道也得早做些準備了。”老君看著忙碌的傳令官。身形一閃，便消失了蹤影。
瑤池內，玉帝盯著瑤池水塘內的金鯉。如來，既然你想卸磨殺驢，我天庭接著便是！
西天靈山，大雷音寺內，如來遣散各部羅漢，菩薩去修繕靈山。靈山大部分被毀建築皆在眾羅漢，菩薩大法力之下逐漸重建完成。
唯有靈山經碑林最難修繕，靈山經碑林乃是諸佛參悟佛經心得，每座經碑之上皆是諸佛心血所在，經碑林被毀，對西天來說，可真是莫大的損失。
如來端坐在大雷音寺內的蓮花台上入定，麵前攤開著一卷佛經。身旁繚繞著無數的經文，猶如蝌蚪一樣的經文在如來身旁環繞不絕，在大雷音寺加持下，佛音漸起，如三千神佛誦經，聲勢之浩大，靈山諸處，皆聞佛經聲。
大雷音寺外，觀音拾階而上。觀音本在南海，聽聞老君大鬧靈山，也未趕來。而在今日，觀音卻突然駕臨靈山，不知何因。
大雷音寺門外，觀音聽著這佛經聲，說道：“弟子南海觀世音求見我佛如來。！”
吱嘎——大雷音寺寺門打開，觀音踏步走了進去。如來睜開雙眼，繚繞在身邊的經文皆如遊魚歸巢一般回到如來座前的經書當中，漫天佛音也消散不見。
“觀音力士求見本座所為何事？”如來開口問道。
“阿彌陀佛，弟子聽聞天庭太上老君大鬧我靈山聖地，特地前來問候。”觀音恭聲道，“弟子最近參悟佛經有惑，特來靈山請我佛如來指點迷津。”
“老君鬧靈山之事，古佛已經妥善處理了。觀音力士無需太過擔心。可我西天經碑林被毀，還望觀音力士在經碑林重建之時多多相助。”如來道，“既然觀音力士有惑，不妨說一說。”
“弟子領命。”觀音雙手合十，“常言道，我佛慈悲為懷，弟子對取經之事有惑，既然玄奘四人皆已修成正果，玄奘也已被封旃禪功德佛，我佛又何必非要還要堅持當年謀劃？”
“取經之事，並非我一人決斷。此事我早已與古佛商議，古佛對此也無異議，。且取經關係到我佛門諸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本座相信旃禪功德佛會有此等覺悟。”如來洪聲道。
“阿彌陀佛，旃禪功德佛四人取經乃是為天下受苦受難的芸芸眾生，是為天下飽受貪嗔癡毒害的眾生，我佛為何不能為諸佛尋求他法？”觀音輕念佛號，道。
“阿彌陀佛，觀音力士，本座最近幾百年來，已無數次為我佛門諸佛尋求長生之法，可最後皆已失敗告終。如今我佛門眾生希望皆在旃禪功德佛身上，我這也是為西天諸佛考慮。”
“天下蒼生，難道還比不上我佛門眾生嗎？天庭默許我佛傳教四洲，救苦救難。取經路上，天庭也傾力相助，為何如今功德圓滿，我佛卻因敕封不惜交惡天庭，導致我佛門和天庭關係極速惡化！”觀音道，“這難道就是我佛所謂的對西天諸佛考慮嗎？”
“觀音力士，你這是在質疑本座的決定嗎？”如來聲音洪大，略帶薄怒的問道。
“弟子不敢，弟子隻是在陳述現有事實。我佛門初衷是度世救苦，方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讖語。可如今我佛卻背離初衷，為了佛門眾生，竟棄天下苦難眾生不顧！”觀音頓了頓，隨即，一聲質問聲響徹整個靈山。
“弟子鬥膽，敢問我佛，現在的佛門，度的是何人？救的是何世？”
天闕天帝曆一億三千萬零五百年，西天靈山聖地，觀世音菩薩質問西天如來佛門度何人，救何世，如來一怒將觀音逐出靈山！
天庭各部各司進入戰備狀態，傳令官日夜輪守，等待傳令，天兵天將集結備戰；人間，各地土地，山神等皆聚集部眾等待天庭懿旨；冥界，泰山府君接管幽冥地府，宣布幽冥進入戒備狀態，聚齊十大陰帥，鬼王等，極力防備地府最高管轄者——地藏王菩薩。
一時間，天庭和西天關係極速惡化，三界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天庭和西天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