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師傅,師父!

安泠泠帶著一眾武安王衛隊的士兵們,押著據說是府尹的公子就直接前往了上京都府衙們。

站在衙門外,安泠泠直接走上前去。

敲響了衙門門口擺放的申冤鼓。

擺放在衙門門口的申冤鼓是當來人有眾大冤屈時,擊鼓喊冤。

申冤鼓一響,衙門裏馬上出來了一群人。

剛出門口就聽到他們喊:“何人擊鼓鳴冤。”

話音剛落,看到衙門前整整齊齊的士兵,傻眼了。

衣領上別著黃色帶巾,這分明是武安王府的衛隊。

領頭的捕快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趕緊上前詢問:“各位衛隊大哥,何事擊鼓呀?”

衛隊隊長,李墨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我們什麽時候擊鼓了。擊鼓的是我們家郡主。”

郡主兩個字一出,捕快領隊差點兒就嚇得跪了下去。

郡主?安國可隻有一個郡主,而且還是最得寵的郡主。

捕快們跪了一地:“不知郡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安泠泠點了點頭:“你們都起來吧,衙門裏準備好,接受此案了嗎?”

捕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沒辦法,這位當班的捕快領隊又站了出來:“不知道郡主所告何人,所謂何事?”

安泠泠使了個眼神,被五花大綁的幾個人當即被推了出來。

安泠泠冷聲喝到:“我一告,這些人目無王法當街強搶民女,二告,無故毆打當朝禦醫,三告他府尹教子無方。”

捕快們腿都快軟了,站在最後麵的捕快當即偷偷的轉身和府尹告密去了。

這邊捕快剛要請安泠泠進去,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看到騎在駿馬上的人後,這個捕快的領隊就知道今天這件事看來沒辦法善了了。

騎在駿馬上的正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安國的兵馬大元帥,武安王安天養。

武安王一到,當即跪倒一地,紛紛給武安王請安。

武安王讓大家都起來,快步走到安泠泠身邊:“泠兒,這件事父王來處理。”

原來剛才綠柳已經第一時間帶著秦非凡回到王府,且第一時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武安王匯報了。

秦禦醫,秦老被打。還是因為要阻止別人強搶民女被打,雖然安泠泠給他服了藥,但是秦老畢竟年邁,現在已經陷入昏迷了,生死未知。

要知道秦非凡可一直都是安皇眼前的紅人,每次生病了都是秦老出手。

武安王每次領兵出征完,也都是秦老給他調養的身體。

這就像一個長輩一樣,細心嗬護著他們。

再加上安泠泠這層關係,武安王怒不可遏。

武安王看著圍觀的百姓,大聲說道:“今日,本王在此。有任何冤情盡管速速報來,本王一次性幫大家了清了。”

看來平時這個惡少沒少作威作福,當即有很多人湊上來想要把自己的事情說給偉大的武安王聽。

沒想到一時間反而擠成一團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安泠泠也沒成想是這個情況,正皺著眉頭呢,突然看到綠柳正在外圍著急的招著手呢。

安泠泠趕緊示意侍衛保持一條通道,讓綠柳過來。

綠柳好不容易擠到郡主跟前,帶著哭腔說道:“郡主,你趕緊回府看看吧。秦老怕是不行了。”

“什麽?”同時兩聲驚歎響起。

武安王和安泠泠都嚇壞了。

武安王說道:“泠泠,你趕緊回去看秦老,這邊我來。騎我的馬,快去。”

安泠泠點了點頭,飛身落到武安王的戰馬上,一拉韁繩,馬兒已經撒開腿,飛奔而去。

馬背上的安泠泠已經淚眼婆娑了,以往和老師相處的一幕幕又不自覺的在腦海裏浮現。

爺爺,你以後要叫我泠泠哦。

師傅,請喝茶。

師傅,給你試試我最近剛配的藥。

這一樁樁,一件件,以及相處了十三年的感情。

雖然是在大街上,但是安泠泠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她隻想第一時間回到師傅的身邊。

幸好馬兒有靈,一路疾奔,但並未傷到路人。

回到王府的安泠泠第一時間來到了秦非凡的身邊。

看著秦非凡滿臉的死氣,安泠泠知道已經回天乏術了。

安泠泠跪在秦非凡的床前,輕聲呼喚著:“師傅,師傅。不肖徒兒泠泠來了。”

也許是聽到了安泠泠的呼喚,也許是回光返照。

秦非凡掙紮著坐了起來,對著安泠泠招了招手。

安泠泠急忙迎了過去。

秦非凡摸著安泠泠的頭說道:“泠兒,師傅已經將自己畢生的心血都教給你了,你當切記醫者仁心。師傅以後就沒有辦法再陪在你的身邊了,你要每日不斷學習,切勿好高騖遠。”

“師傅,師傅。你沒事的,泠泠這裏有很多靈丹妙藥,你快吃。你快吃。”

說完從懷裏掏出了小瓷瓶,就要往外倒藥。

秦非凡寵溺的看著她:“傻孩子,師傅自己就是醫生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現在這個情況。藥石無靈了,師傅老了,為該休息了。”

說完,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突然天空莫名的響了一聲響雷,一代禦醫秦非凡的人生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安泠泠抱著逐漸冰冷的秦非凡哭的泣不成聲。

這個時候武安王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看到秦非凡慈祥的臉,還有女兒哭泣的樣子,他知道,那個嗬護他的秦老走了。

安泠泠紅著眼睛問她的父王:“父王,罪魁禍首可曾伏法。”

紅著眼睛的武安王搖了搖頭:“我待明日帶他們到你皇伯伯麵前。公審!”

“明日早朝。帶上我!”安泠泠咬牙切齒的說道。

武安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的女兒,畢竟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

安泠泠緊緊摟著自己的恩師,吩咐綠柳:“去幫我恩師準備最好的棺木,明日我要帶我恩師上殿,討個公道。”

武安王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沒辦法,自己是個大老粗,實在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安慰自己的女兒,隻能求助夫人了。

武安王找到林筱竹時,林筱竹還在休息,並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畢竟自從生完孩子以後,身子骨一直都不怎麽好,養了很多年了。

睡夢中的林筱竹被武安王搖醒了,朦朧著雙眼問道:“王爺,何故如此驚慌?”

林筱竹也奇怪了,麵對萬千敵軍都穩如泰山的武安王現在怎麽看起來神色匆匆。

“我的夫人哎,秦禦醫被人當街毆打,剛好被女兒看到了。結果一下子沒挺過來,死在了女兒的懷裏。女兒現在眼看著就要崩潰了,你趕緊去看看。”

武安王真的急了。

林筱竹剛下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了,趕緊往武安王說的廂房趕去。

剛到廂房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抱著秦老的身體愣愣的出神,沒有流淚,沒有哭。

其實女孩子嚎啕大哭不可怕,可怕的是哭的沒有聲音,那種撕心裂肺卻哭不出來。

而最可怕的莫過於安泠泠這種,已經不想哭了,傷心到哭都不知道怎麽哭了。

林筱竹知道從安泠泠三歲時和秦非凡第一次見麵,他們兩個人的緣分就結下了。

安泠泠的心中不僅僅隻是把他當師傅了,更是親人。

可如今,就這麽在自己的懷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斷氣,自己生為醫生卻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旁人怎麽也體會不到的。

林筱竹走了過去,抱緊了安泠泠:“泠兒,秦老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你振作一點。你還要為秦老報仇,還要負責把他的醫術發揚光大。”

提到報仇,安泠泠的眼神裏才有了色彩。

她呢喃著:“報仇報仇。”

林筱竹歎了一口氣:“我們讓秦老休息一下好嗎,你也去休息。明天跟你父王一起給秦老討個公道。”

安泠泠乖巧的點了點頭!

現在隻要能為師傅報仇,安泠泠什麽都願意做。

第二天一大早,武安王就帶著安泠泠驅車前往皇宮。

隻見安泠泠平靜的眼神中透露著殺氣,身上的孝服更是憑空多了一股子肅殺之氣。

武安王就這麽直接帶著安泠泠走進了平時舉行早朝的議事殿。

安皇一來就看到了大殿之上,那一身孝服是多麽的紮眼。

誰這麽大膽,穿著孝服來上朝,這可是大不敬了。

安皇這樣發怒,定睛一看,心裏一驚。

這不是自己的侄女麽,她怎麽一身孝服。難道家裏出事了?

可是也不對啊,家裏出事了,怎麽會沒有通知自己。

而且看她旁邊站著的武安王一臉平靜。

安皇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看自己侄女慘兮兮的樣子,心裏也是心疼不已。

安皇出聲問道:“升平郡主,何故穿著孝服來上朝?”

安泠泠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可把安皇嚇一跳。

要知道自從她出生大家都寶貝不已,而且自己多次在人前說了,免除她一切禮儀的。

安皇著急的問道:“怎麽了,你與伯父說。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欺負我們侄女。”

安泠泠冷聲說道:“皇帝伯伯,侄女替我師傅喊冤,為我師傅披麻戴孝。求皇帝伯伯做主,還怎麽師傅一個公道,還這安國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