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覆滅的真相

“胡說八道什麽呢?白玄,你給我滾出去。”

話音剛落,小塵就把白玄推出門去,好像在驅趕什麽不吉利的東西一樣。

門重重關上,將白玄擋在了外麵,此刻的他有些手足無措,也許隻有麵對小塵他才會這樣。

大門就像一座大山一般,把門裏和門外的兩個人分隔開來。

房門外,白玄看著門,他的眼神透過門,深情的看著門內的人,任由門內的人任性吵鬧,這一幕深深刺痛了張雨嫣。

對於張雨嫣來說,白玄就像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玉一般,永遠以一種高傲的姿態看著她,總讓她重重的跌在地上,她在白玄麵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應該是他白玄攀不上她,憑什麽他能用那種蔑視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不能,張雨嫣內心的妒火被點燃了。

每當張雨嫣想到白玄與小塵相處時,總會用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小塵,她就愈發的嫉妒,那股火好像要把自己燒著。

那些溫柔的目光,那些仰視的目光,都應該是她張雨嫣的。小塵隻是一個普通的弟子,不論武功還是美貌,她張雨嫣都比小塵好上千百遍,為什麽白玄看不上她。

從小她就比家中的弟子努力,背不下來的文章,她會廢寢忘食的背書,即使了睡得比別的弟子少,隻要能得到功課第一;武功比不上自家弟子就發奮練功,就算把自己練傷了,她也要比過家長所有平輩的弟子,所以她和家中的弟子都比試過,沒有一個同輩的人敢對她出手。

“恨嗎?雨嫣姐姐,我要是你,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握在手裏。”

張若玉輕輕的說出了這句話,她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當看到張雨嫣憤怒的握緊拳頭她就明白了這個女人想要的東西是什麽,她向來擅長觀察人心。

對於自己的這個姐姐,她早有耳聞,為了拿到功課第一付出比別人多的努力,就算被同輩弟子打傷,也會在背後積蓄力量,等待一日,將對方打趴下。

就是這樣不服輸的性子,倒是和她們這種深閨中的女子不一般,自然也不能像對待那些女孩子一樣來對待自己的‘姐姐’。

“那又如何?我恨自有我的辦法,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想讓我幹什麽嗎?”

張雨嫣輕蔑的看著張若玉,眼前的女子身著粉色上襖,下身穿著一條桃花暗紋的裙子,若是不注意看,還不會發現她頭上待著城裏最時興的釵子。

早些時候聽張若林抱怨過她的這個妹妹張若玉,年齡不大,卻是家裏最喜歡搬弄是非的,常常讓張若林在很多時候下不來台,看來今天是來對付她的。

“沒呢,姐姐這麽聰明,我怎麽敢指使姐姐啊,隻是看姐姐對那位白公子十分上心,想來是姐姐的意中人,不知道成婚沒有。”

張若玉的話一下說中的張雨嫣的心事,這讓張雨嫣更加不敢小瞧了眼前這為妹妹。

不出張若玉所料,張雨嫣平日裏囂張跋扈,看起來不好惹,但是在感情上,對男人也會有沒有辦法的時候。

“我想姐姐今年也應該要去參加一些賞花會之類的吧,到時候聽說會有很多家的夫人,我倒是不怕應付那些夫人,畢竟我母親不願意讓我拋頭露麵。”

言下之意,是到了張雨嫣成親的年紀了,一下切中要害。

張若玉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對張雨嫣說道:“君雅姑母到時候也會參加,不知道她會怎樣安排。雖說她是您的長輩,可您也到了該自己做主的時候了,妹妹隻是希望姐姐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小心被人害了還不自知呢。”

張若玉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笑起來的時候能夠把魅惑和無辜發揮到極致,大概也是繼承了她母親,或許比她母親還要出色。

“那我在這裏就多謝妹妹了,賞花會我想姑母和子安哥會告訴我的,隻是妹妹自己也要明白,我與你都是家中棋子,隻不過是棄與留的關係,再說我想表姐如果知道妹妹待我這樣好,怕不是會吃醋。妹妹可不要隻偏袒我這個表姐姐,,忘了你的親姐姐。”

張雨嫣故意把姐姐二字說的很重,目的就是要刺激張若玉。

顯然,聽到姐姐二字,張若玉的臉色變地很難看,身體似乎還有些顫抖,恨恨的盯著張雨嫣,不一會就把凶狠的眼神收回去,變回了那個關心自家姐姐的小白兔。

“謝謝姐姐關心,阿玉想起來,我母親好像還有些事找我,就不和姐姐說話了,不然我母親又要罰我了。”

說罷,便離開了。

張若玉的離開讓張雨嫣鬆了一口氣,能夠如此處變不驚的,好像家族裏隻有張若玉,難怪張若林如此討厭她,這樣的人,若是有些什麽想法,別人自然是沒辦法攔住她的。

張若玉那番話好像是處處為她好的樣子,說的話卻是綿裏藏針,稍不注意,就會陷入她的陷阱。

雖說張雨嫣沒有很在意張若玉的話,卻也能三言兩語被她挑起了怒意,看來日後還是要少和她接觸。

賞花會,確實接近了,那她的計劃也接近了,隻要在那天不出意外,她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張雨嫣隻顧著想自己的事,早已忘記了小塵與白玄。

見小塵關門許久,都沒有打開的意思,白玄隻覺得小塵在生他的氣,看來他還是離開比較好。

由著這樣的想法白玄便離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張雨嫣和張若玉的談話。

走了嗎?

小塵透過門縫,想要找到那個人的身影,希望他沒有走,卻又希望他離開。

想起他質問的口吻和神態,仿佛在提醒著她與白玄的距離。

小塵總是會幻想:有沒有那麽一刻,白玄對她動過心呢?

他們相處生活過多年,小塵見過白動心的模樣,那是白玄從來沒有過的神態。

那一年的落雪,不僅落滿了千水鎮,也落到了白的心上。

那一襲紅衣,那樣灑脫的性格,如紅梅一般熱烈,消散的也如紅梅一樣快。

如果落雪還在,白玄會不會已經和她成婚,而師傅會不會也還在。在師傅出事後,小塵常常會陷入這樣的想法。

那場大火,好像把半邊天都燒掉了,房子燒著的濃煙,嗆的小塵很害怕,她害怕自己會葬身火海,這輩子都不會在見到師傅,這輩子還有一些話,她想和白玄說,但是好像沒有機會了。

在塵快要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好像看見了那個她想再見一麵的人,隻是她沒有力氣了,此刻的白玄應該在火海中找蘇落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小塵自嘲著,而心中卻是無限期盼。

白玄看著小塵,他不斷的指責自己,為什麽要讓小塵來蘇家給蘇家掌門治病,如果小塵真的葬身火海了,這一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塵把眼睛閉上了,醒來時在師傅的房內。

萬幸,我還活著,我還能看見師傅。

見她醒來,蕭辰也是關心的說:“小塵,你沒事了,有師傅在,不用害怕。”

“謝謝師傅,那蘇家呢?她們怎麽樣了。”小塵在出事之前是在蘇家的客房,蘇家遭遇了那麽一場大火,顯然是有人放的。

“小塵呐,你不要在想蘇家了,蘇家……蘇家沒了。”蕭辰沒有把白玄為了救小塵的事情說出來,他害怕小塵會為白玄擔心,所以隻把蘇家的事情告訴了小塵。

“不可能啊師傅,應該、應該會有人逃出來的不是嗎?那麽多人,怎麽會都沒了,落雪姐姐呢?白玄沒有去救他們嗎?”小塵焦急地問,她不願意相信,蘇落雪武功很好,就算燒著了蘇家,她也應該可以逃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師傅你騙我,蘇落雪姐姐她武功那麽好,蘇家的人那樣的和善,怎麽會,怎麽會,我們明明約好了要再一次去千水鎮看雪的。”

說著,小塵的眼淚便止不住流下來,與蘇落雪感情深厚的她不願意相信蘇落雪已經離世的消息。

蕭辰不忍,抱住了嬌小的女孩安慰她,小塵在蕭辰的懷裏嚎啕大哭,門外的白玄聽到小塵的哭聲隻覺得心如死灰。

蘇落雪是白玄不願提起的傷痛,好幾年中,白玄都不出現在小塵的麵前,他害怕見到小塵責問他,為什麽不去救蘇落雪。

白玄沒有辦法,他不想選擇,他唯一能夠救的人是小塵,小塵沒有家人,隻有自己才是她的家人,當他衝進火海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要救誰。

“落雪,今生的恩情我來世再報,小塵她不能出事。”

白玄站在蘇落雪的墳前,每當他見一次小塵,都會來到蘇落雪的墳前謝罪。

這個地方,是白玄親自選的,蘇落雪生前說:死後想埋在種滿花的地方,這樣就不會孤單了。

她那樣明媚的人,如今隻能一個人待在冰冷的地下,白玄就會難過。

出事那晚,其實蘇落雪的房間離他更近一些,隻是他義無反顧的衝向了那個小孩。

小孩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嘴裏喊著的是他的名字,從前隻有他保護小塵,這一次他不能放棄,就算拿自己的命也好,小孩不能出事。

他不願意讓小塵知道這些,便不準蕭辰告訴小塵真相,怕小塵怨恨他。

畢竟小塵也很喜歡蘇落雪,蘇落雪待她那樣好,她絕不會讓蘇落雪出事。

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