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賬單風波
“好啊。”沒想到店小二壓根沒猶豫,直接就坐了下來，把剛剛給方瑤的飯菜分過來一半，埋頭吃了起來。
方瑤：“……”她就是客氣一下。
“你叫什麽名字？”為了護住自己的糧食，方瑤趕緊扒了一大口飯，然後問他。
“我叫阿卓。”店小二咽下飯，又補充了一句：“是掌櫃的給我取的。”
“阿卓？好名字。”
“好什麽好？我當初是跟家裏幾個哥哥一起被賣進來的，掌櫃的懶得給我們取名字，就直接叫阿桌，阿凳，阿布，還有一個叫阿門。”
方瑤：“……”原來是阿桌。
“後來我幹活慢,掌櫃的說我好像沒長腿似的，就給我改名叫阿卓了。”
還是個有文化的掌櫃。
“那你的幾個哥哥呢？”
“都病死了。”阿卓喝光了最後一口粥，看著方瑤碗裏還滿滿的，有些不滿地催促她：“趕緊吃，這可是從我的早飯裏克扣出來的，別浪費了。”
方瑤愣了愣，低頭看著自己碗裏的清粥，又看了看意猶未盡的阿卓，把碗推給了他。
“你吃吧我不餓。”
阿卓有些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我都聽見你肚子在叫了,餓了就直說，別硬撐著。”
“我說不餓就不餓。”方瑤也上來了倔脾氣：“今天我去外麵賺錢，等我還了你們掌櫃的帳，剩下錢，請你吃好吃的。”
“就你？”阿卓有些不相信。
“等著吧。”
方瑤放了句話，直接出了客棧。
經過一晚上的大雨,現在大街上濕滑得很，太陽已經出來了，大雨絲毫沒有影響太陽的溫度，曬得人身上癢癢的。
方瑤揉了揉肚子，好餓……早知道就不裝大方了。
街上的商販已經開始擺攤，各種包子麵條餛飩的香氣撲鼻而來，方瑤吞了口口水，還是決定先賺錢。
她找了塊空地，清了清嗓子，對著麵前的空地一抱拳：“各位父老鄉親們，小女子方瑤初來貴寶地，因身上盤纏用光，不得已特來獻醜，給大家表演一套拳腳，希望各位父老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女子在此多謝各位了！”
說完，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她說話，直接就開始耍起了拳腳。
這套拳腳是她在家鄉，跟一個走鏢的鏢師學的，雖說學得不到家，但糊弄一些平頭百姓，混口飯吃還是綽綽有餘的。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方瑤周圍就已經聚集了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都一臉好奇地看著她，有些人已經開始往地上扔銅板了。
方瑤心中一喜，表演得更加賣力了。
一套拳腳下來，地上已經多了很多銅板，還有幾個大方的給了幾塊碎銀子，目測給那一晚上的住宿錢是綽綽有餘了，還能請店小二吃個燒雞。
於是方瑤再次抱拳謝過，等到眾人散去，就開始彎腰在地上撿錢。
撿著撿著，卻突然發現麵前多了一雙黑色滾雲紋的靴子。
方瑤抬頭一看，還有些眼熟，青衫，胸口隆起的肌肉，一張還算白淨俊秀的臉。
不會這麽巧吧。
男人似乎也認出了她，低頭看了她半天，卻沒說話。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方瑤已經確定眼前這個就是昨晚的男人，但是對麵的那個男人似乎不太確定，過了很久，男人看了一眼方瑤懷裏的一堆銅板，突然明白了什麽。
從懷裏掏出一大塊金錠子，放進了那一堆銅板中央，還給了她一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眼神，就轉身走了。
這是封口費嗎？
方瑤往旁邊一看，原來這男人旁邊還跟著一個書童，書童全程看著兩人對視，給錢，又看著自家公子轉身離開，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方瑤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懷裏的金子。
有錢！
想起昨天晚上外麵的動靜，方瑤覺得，這個男人一定不簡單。
掙夠了錢，方瑤第一時間就是去吃了個飯，然後又打包了一隻燒雞，回到了之前那個客棧。
白天的客棧還是很熱鬧的，來吃飯的人絡繹不絕。
店小二正在櫃台麵前忙活，方瑤直接走了過去，將燒雞往櫃台上麵一放：“給，這是說好要請你的 。”
店小二一愣，似乎沒料到她真的會買一隻燒雞回來給他，看了看四周，突然把燒雞往方瑤麵前一推：“你說什麽呢？誰要你請了？趕緊拿走拿走！別耽誤我幹活！”
“是我要請你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方瑤說完，又從懷裏掏出幾個銅板遞了過去：“給，這是昨晚的住宿費。”就那一間破柴房也就值著這幾個銅板了。
“賬已經還清，那我就先走了。”
方瑤說完，剛要走，店小二卻突然叫住她：“哎，你等等！”
方瑤回頭，隻見店小二彎身從櫃台下麵拿出一張紙：“這是你之前寫的賬單，還給你。”
“哦。”她倒是忘了。
“多謝你了。”方瑤伸手正要接過，空中卻突然多出一隻手，將那借條拿了過去。
掌櫃的看了方瑤一眼，露出一個商業性的笑容：“姑娘錢可湊齊了？”
“湊齊了。”
方瑤一指店小二：“剛才都已經給她了。”
店小二也連忙把剛才的銅板拿出來遞給掌櫃的。
掌櫃的放在手裏掂量了兩下，眉頭頓時皺緊：“這錢的數目可不對呀。”
“怎麽不對了？我就是按照賬單上還的。”
方瑤說著，想要看賬單，卻被掌櫃的躲開了。
“這上麵明明白白寫著，你欠我二兩銀子，就幾個銅板，怎麽能還的清？連零頭都算不上！”
掌櫃的笑著，說出的話卻非常冷：“姑娘，我看你是一個女兒家，行走四方的不方便，所以才答應給你賒賬的，你可不能坑我呀。”
方瑤眼睛眯了眯，她這是遇見無賴了？
“二兩銀子？哪來的二兩？掌櫃的，你可把賬單給我看看，要不然沒有憑據，我可不聽。”
“看就看。”
掌櫃的將賬單拿出來一抖，在方瑤麵前展開，果然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二兩銀子”。
“胡說！我當初寫的明明不是這個！你私自改我的賬單，是想騙我的錢嗎？”
“姑娘說話，可要有證據。口說無憑，你怎麽知道是我改了賬單？這可是你親筆立下的，下麵還有你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