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冰凍三尺
看到戚英有一股倔強之氣，恒智樂了，手心端著杯子笑道：“嗬嗬！無妨，我雖然左腿殘疾，但手還能動。
我就坐在這裏，你若能用槍阻止我喝茶，就算你贏，如何？”
這話一出，戚英聽了更加不服氣，激動道：“師傅你太小看我了！那我就把槍換成木棒，可以保證不會傷到你！”
恒智擺手道：“就用槍不用換棒你放心出招就是。
我腿殘疾不能出招進攻人，但對學藝不精的人還是可以自衛的，盡管使槍刺來吧。”
戚英不再多說，一槍刺向恒智手裏的茶杯。
恒智覺得槍速太慢微笑著彈起杯子讓槍刺了一個空，然後杯子重新落到他的手掌裏。
戚英大驚接著再刺又刺了一個空，這次杯子落在恒智的頭頂上。
戚英又一槍刺向他頭頂的杯子，杯子又落到了他的肩膀。
戚英一連刺了七八槍都以失敗告終，最後杯子回到起點落在恒智的手掌心上。
恒智揭開杯蓋品了一口茶，感歎道：“好茶好茶！”
戚英不服氣又一槍刺去。
恒智忽地用杯口和杯蓋把來襲的槍頭夾住了。戚英用力回拉槍頭拉不出來，急得大汗淋漓。
恒智用小指彈了一下槍頭，一股巨大的震動力從槍杆傳到戚英的手掌心。
戚英手掌發麻鬆開了槍杆，接著身體失控向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他驚呆了，以前自信滿滿的槍法卻在殘疾僧人麵前不值一提。
戚景通見狀也吃驚不已，這恒智的內功不在他之下，豎起拇指讚歎道：“師傅好功力呀！”
“阿彌陀佛，得罪了小少爺！”恒智雙手合十賠禮。
戚英輸得心服口服，鞠躬賠禮道：“師傅厲害，我佩服極了！”
戚景通給恒智熱情倒茶，不解問道：“阿英的槍法我教練多年，戚氏槍法他也耍得熟練，卻顯得力道不足，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裏？”
恒智微笑回答道：“他才十三歲能把招式都練熟已經很不錯了！
這些都是基本功的問題，招式圖有表而無其力，隻有基本功紮實才能出槍有殺氣。
當他年齡大一點功力自然就足一些，再加上一些基本功訓練，以後出槍自然有威力，慢慢來不用急於求成。”
“我懂了，”戚景通聽完很高興給恒智夾了一塊豆腐，問道：“師傅這次離開國清寺有何打算？”
恒智回答道：“我這次來拜訪你本來是想向將軍你交任務的，當年你讓我漂洋過海跟蹤井上蓋板尋求破解忍術的秘籍。
經過幾年的努力我終於找到了破解忍術的秘籍，後來又去天台山當了幾年方丈，轉眼十三年過去了。
如今你閑職在家又有疾病纏身，把這本破解忍術的秘籍交給你也沒有大用了。
至於以後的打算嘛，還是回五台山念經度日過餘生。”
戚景通眼睛一轉笑道：“師傅回五台山何必急一時，不如留在我家幫我兒戚英提高提高武藝，雖出不起高價的工錢，但粗茶淡飯定會管飽的。”
恒智笑道：“將軍客氣了，你救過我師父，我當知恩圖報需要什麽工錢，幫阿英提高功力就是給我報恩的機會。”
“多謝恒智師傅！”戚景通高興道，“阿英快來跪拜師父！”
戚英聽到要拜僧人為師高興不已，跪在他的麵前磕頭道：“戚英拜見師父！”
行過拜師禮恒智扶起戚英算是收了這名徒弟。
於是恒智呆在戚景通家裏教戚英練習基本內功、劍法和槍法。
戚英開始苦練基本功，站在幾米高鬆動的竹杆上蹲馬步，單手舉起幾十斤重的壇子，每日兩次，每次一個時辰，一連三個月。
他一開始堅持不住，累得人要散架一般準備放棄。
恒智擺頭激將道：“這般秀氣回屋繡花算了還想練武！”
戚英不服氣，一咬牙竟然堅持了三個月，不知不覺感覺步伐很穩了，哪怕是三個壯漢未必能推得動他了。
恒智看到戚英提高了又教他練勁力功。
戚英雙腿站在木樁上，木樁下麵是火盆。他雙手抓著壇子上下提動，每日兩次，每次一個時辰。
又三個月下來，他感覺自己臂力大增連石滾都抱得起來了。
接著又練遊壁功和扛背功，大大提高了功力。
一年下來戚英的基本功堅實如山，再也不是連槍杆都能被碗夾住的花架子了。
第二年恒智教戚英練內功、鷹爪功，天山梅折手、六陽掌和上乘輕功。
又一年練下來，戚英的功力在江湖上屬於名列前茅了。
第三年恒智教戚英練習花雨劍法，戚英很快學會了花雨劍法。
看到戚英年年進步戚景通非常高興。他知道身體越來越差活不了多久，能有一個文武雙全的兒子去接任登州衛，才是他最大的希望。
戚景通以前在上峰嶺突圍時，被倭國的高手刺穿過胸部留下了病根，不僅不能運功練武而且還怕風怕雨，一到下雨天胸部的病根就隱隱作疼。
恒智發現戚景通身體每年愈下，問他郎中病情原因都說不準，這次說是這個原因，下次說是那個原因。
恒智一次偶然機會，看到戚景通的胸口處有些密密麻麻的小點子。
一般郎中看到這些小點子以為是皮膚斑點。戚景通怕家裏人擔心，對郎中謊稱是皮膚斑點，那些郎中竟然信以為真沒有察覺出來異常。
但恒智懂忍術看出了不對勁，問道：“你是不是中過金蟬飛絲忍術？”
戚景通點頭道：“當年上峰嶺突圍時中了倭寇的金蟬飛絲，被一名道士用仙丹救活了過來。
這些年傷口越來越疼，加上其他舊疾並發，吃藥也不管用了，估計活不了幾年了。”
恒智不解道：“我們都以為你是傷寒舊疾，原來是被忍術傷過，為何要對你家人隱瞞？”
戚景通道：“我雖被忍術傷過但都是往事了，我個人的仇恨不想讓孩子們背，我以前的戰場經曆也沒有對孩子說。
他們走自己的路子就好，你也得幫我保密些，有些事爛在肚子裏就好。”
恒智歎氣道：“回國後我去了天台山國清寺當方丈，我在國清寺當方丈的時候，曾打聽過當年的上峰嶺戰役，都說你們輸得蹊蹺輸得冤枉呀！”
戚景通悲歎道：“這就是我不肯把舊事告訴阿英的原因，他以後要升官，有些事知道得多反而容易結仇惹禍，不利於他的仕途。”
恒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的苦衷。
又過了大半年年，戚景通病情惡化了，戚家一家人進屋悲傷哭泣。
戚英悲傷道：“父親，我去更遠的地方找郎中，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病的。”
戚景通雲淡風輕道：“不用了，我隻是有點不舒服，家人們不用擔心。”
戚英懷著悲傷的心情練習花雨劍法，最後練成了花雨劍法的絕招——飛花逐月。
恒智高興道：“花雨劍法適合行走江湖，適合在屋牆巷道作戰。馳騁沙場的話還得靠槍法！”
恒智又教戚英練習虎門槍法。戚英經過內功升級，又學會了花雨劍法，現在開始學習虎門槍法。
經過一年的槍法練習，他的槍法虎虎生威銳不可當，升級到一流高手行列了。
這年戚英十七歲，武藝達到一流水平就差一個武林名氣了。
這年年底戚景通離世，戚英披麻戴孝為父親辦喪事，恒智念經超度戚景通。
守喪完畢，戚英十八歲了，可以世襲父親的登州衛指揮副使了。
雖然這個官位是虛職但也是官位，於是進軍營任職。
登州衛都指揮長念戚家多年的功勞，又看到戚英有一身好武藝，就命令戚英教習士兵。
戚英在軍營表現出色，指揮長令戚英帶兵巡邏海防，又表現不錯。恒智和戚家人聽到戚英在軍營的表現很好後，都非常高興。
戚英管轄一個兩百餘人的衛所，憑著高強武藝和平易近人，加上父親以前留下來的名聲，很容易就得到衛所士兵的軍心。
都指揮長看到戚英管理軍營有章法，又撥了一個衛所讓戚英管理，這樣戚英下轄士兵達到了五百人。
戚英長時間呆軍營，恒智也經常去軍營查看戚英的槍法進展，能教的武功基本教完了。
這年秋天，戚英赴京城參加武狀元會試中了武舉。
恰逢北方韃靼族首領俺答汗率部從古北口攻入密雲、順義、通州等地，進逼京城，形勢緊迫京師戒嚴。
明政府調集大同等鎮邊兵十多萬騎保衛京師。應試的武舉也奉詔參加防禦。
戚英參與邊塞守邊，被任命為總旗牌督防九門。
兩年後戚英回到山東軍營，由副都指揮升任為登州衛正都指揮，管轄八個衛所兩千名士兵。
看到戚英扛起了軍營重任，恒智樂開了花！
這個時候江湖上傳來了一個消息：五台山方丈德圓，圓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