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募兵風波
黃大節見識到了戚英的武功水準，便把團練教頭的職務交給了他。
黃大節對張敢道：“如今教頭的人選有了，要開始招募壯丁，你就負責這一塊吧。”
戚英聽後一愣，教頭的職務都讓給我當了，怎麽募兵的任務不歸我負責呢？
他本想利用這個機會，招募一批不僅身強力壯，而且還能吃苦耐勞的壯丁，打造一支戰鬥力強勁的抗倭民兵。
組建新軍，募兵是最基礎又很重要的工作，是一支隊伍後續發展的根基。
兵員的成分和兵員的素養，都會影響這支隊伍的後續發展。
一支隊伍發展到後麵，牢靠不牢靠，穩定不穩定，戰鬥經驗能不能傳遞，都和最開始的一批老兵有關係。
老兵不穩戰鬥力就不穩，容易發生軍事經驗丟失的情況。
戚英知道募兵的重要性，但卻不能參與其中感到惋惜。
他明白教頭隻是一個教職，隻負責教練民兵不負責具體的實際軍務。
畢竟自己是個新人，能有個教頭的職務當當就已經運氣不錯了。
鄉團的軍務處理權，黃大節是不會輕易交給別人的。對於戚英這種新人，信任度的建立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張敢的想法和戚英不同，他對鄉團沒有興趣。
他聽到黃大節派自己去做招募民兵的工作心裏不樂意。他是正式官兵哪裏對民兵這種工作有興趣。
他麵色焦慮道：“大人，我們士兵的軍響兩個月沒發了。
要是再招募民兵，不僅需要打造一批兵器，還需要購置軍服，這又需要多少銀子呀。”
黃大節回答道：“沒有兵器暫時就用棍子和竹矛吧，銀子的事情我正在想辦法。”
張敢於是不再多說，帶人在城牆內外張貼募兵榜。
榜上公告寫著：隻要是大明的忠義子民，都可以報名參加抗倭鄉團，協助守護台州城守城，管飽不管錢。
張敢在練兵場的場地上擺了一張登記桌，坐在桌子前麵。戚英站在他的身旁。
他對應募者來者不拒，男女老少和殘疾人都前來排隊應募，他都一一登記。
站在登記桌旁邊的戚英心裏著急，這個時候急需一支能打硬仗的民兵，台州城才有可能守得住。
要使招來的民兵能夠很快進入高強的練兵狀態，能夠很快派上戰場才行。
像張敢這樣招募可不行。
他對張敢道：“民眾抗倭熱情高漲，這是很感動的好事情。
但是應募者中，有些年紀很大，有些年紀很小，有些腿腳殘疾，不適合高強度的軍事訓練。
他們的身體經受不起折騰，大人當好言勸說他們回家，養好身體重要。”
張敢不悅道：“民眾積極抗倭是好事，又不用出城遠奔又不要軍響，幫忙守個城而已，就你操心得多。”
戚英隻好沉默不語了。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子扭著身姿走來了，站到了應募隊伍的後麵。
她打著花傘在人群中顯得是那麽的吸引眼球。眾人的鼻子都被她身上的芳香刺激了。
“誰的身上這麽香呀？”
“這不是台州花魁來了嗎？”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女子一身綠色的翠煙衫，貌如出水荷花，長發垂青握傘的玉指長如削蔥，顯得是那麽的出塵脫俗。
哇，眾人一片驚呼。
張敢一看大吃一驚，這不是青樓女子台州花魁翠翹姑娘嗎，她怎麽也來應募了？
張敢急忙前去笑嗬嗬道：“喲，這不是江南名館台州花魁翠翹姑娘嗎，怎麽到降臨凡間了？”
翠翹莞爾一笑道：“千總大人說笑了，小女子前來應募鄉團。”
“哇，花魁要應募鄉團耶！”眾人一片驚呼。
張敢大吃一驚，這是哪跟哪呀，急忙擺手道：“花魁姑娘說笑了。”
翠翹一臉認真道：“張敢你這話說的，我也是大明子民，如何不能參加鄉團？”
張敢憨笑道：“這個是打仗，翠翹姑娘耶，你是個女子真的做不得這個。”
翠翹認真起來了，較真道：“張敢，你怎麽一點情麵都不講呢，古代不是有很多巾幗英雄嗎，她們就不是女子嗎？”
原來張敢也光顧過翠翹的琴藝，兩人已經很熟悉了。
台州花魁翠翹彈得一手好琴藝，是江南一帶的名妓，因此被稱為江南名婠。
她屬於藝技，琴棋書畫都是一流的，不過隻賣藝不賣身。
平常能見到她的人，都是財主和權貴。她出門都是六抬紮彩花轎，很少一個人在街上走路出現。
張敢之所以還未娶妻，就是平常把軍響亂花掉了。他三個月的軍響隻夠得著見翠翹一麵。
他一年都要努力見翠翹兩麵，就為了學公子王孫呆在繡房裏聽她彈曲，和她聊聊風花雪月。
然後他就沒有多餘的銀兩娶妻了，就這麽單下來了。
張敢抓著後腦勺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不登記的話情麵過不去，登記的話就會把她招進鄉團裏，這不是開玩笑嗎。
真招進去了那別說打仗了，練兵都可以不用練了，壯丁們每天都跑去圍著她轉了還怎麽練兵。
那樣黃大節肯定會責訓他，因為黃大節公開倡導過，公門中人要注意名聲，少去煙花之地。
他哪裏敢招募青樓女子呀，傻笑道：“這個，花魁姑娘，不是我不給情麵，這個玩笑真開不得，開不得……”
翠翹不服氣道：“我就不信了，別人家都可以，為什麽我就不行？”
眾人都擠了過來樂嗬嗬的圍觀，擠在後麵的人跳起來觀看。
他們著急大叫：“招嘛，是呀，招進去嘛……”
戚英一看覺得機會來了，在張敢耳邊輕聲道：“可以把應募的人分為兩個團嘛，青壯年男丁屬於練兵團，老少弱女屬於火頭軍，分開來嘛。”
張敢聽後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誇獎道：“不錯，不錯，這個主意好。”
於是他大聲道：“這次鄉團招募分為兩個部分。
練兵團隻招募青壯年男丁，火頭軍可以招募老人和婦女但不參與練兵。”
翠翹一聽這是要去燒火做飯呀，這哪能成呀，反對道：“張敢，你怎麽臨時變卦呢，不是說好男女老少一起練兵的嗎？”
張敢憨笑道：“今兒剛改的，剛改的，花魁你還應募嗎，火頭軍幫你登記名字。”
她手帕一揮生氣道：“不去了真掃興。”
她盯了一眼戚英，猜想一定是這個人出了什麽餿主意，不然張敢想不到這點的。
翠翹長發飄飄離去，背後有一群人追著不放。
張敢招募好了男女老少三千人。壯丁分到練兵團總計二千五百人，其餘人分到火頭軍總計五百人，登記好的名單交給了黃大節。
黃大節令人製作了三千根木棒和竹矛分發給應募者。
黃大節在練兵場集合鄉團兩千五百人，令他們站成方形縱隊。
戚英，張敢和陸勇跟在黃大節的背後一起巡視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