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問路貨郎
戚英走到城東門口，看到門口外有不少拉客的馬車，走到馬車堆裏叫車。
那些車夫一聽客人說是去會稽山，都擺手不去，他們都說今年山匪猖獗，去那裏會丟掉性命。
戚英看到沒有一個車夫敢去，無奈擺頭作罷。
他轉身剛要離開，背後一個車夫叫道：“客官真想去會稽山，明天早晨來這裏等花胡子貨郎吧，現在隻有他敢去。”
戚英聽到背後車夫說，有一花胡子貨郎敢去會稽山，喜出望外，回頭又去問那花胡子貨郎在哪裏。
那車夫說，花胡子貨郎會一大早拉車進城賣山貨，賣完山貨又會在城裏購買一些生活用品鹽茶鐵鍋等，拉到城外賣給山裏人。
車夫還說隻有這位貨郎，敢去會稽山賣貨。戚英聽後很好奇，決定呆在城門等待貨郎。
為了節省銀兩，他當晚睡在一家驛站門外的大梁上。
正值春夏之交，晚上的天氣還是很寒冷的。戚英凍醒後，坐著等待天亮。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守卒打開了城門。戚英跳下屋梁，等待在城門口。
城門外不見一輛馬車，那些車夫們都還沒有出工。
不多久，一輛馬車滴滴答答的從城門外駛來了，戚英望見馬匹是棕色的。
馬車到達了城門，戚英見那車夫胡子花白，醬黑的臉布滿了歲月的滄桑，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
戚英攔住那車夫道：“老人家好，你是賣山貨的貨郎嗎？”
車夫看了看戚英，不緊不慢道：“你是外地人吧，我就是賣山貨的貨郎，你要買啥？”
戚英懇求道：“老人家能拉我去趟會稽山嗎？”
貨郎摘了帽子，露出花白的頭發，仔細瞧了瞧戚英，好奇問道：“那地方有山匪，你去那裏幹嘛？”
戚英請求道：“幫忙帶我過去唄，我真的有事，銀子一定不會少你的！”
貨郎冷靜了一會，同意道：“行，你等我一個時辰，我把山貨賣完就出來帶你。”
戚英高興不已。貨郎拉著車子進城，車子上堆滿木炭和藥材等山貨。
戚英在城門外等了貨郎一個時辰，貨郎出來了，他在車子上紮起了羊脂雨棚。
貨郎看到戚英還等在城門口，驚訝道：“你還真等了一個時辰，看來你真要去冒險了。”
戚英請求道：“麻煩你了，載我出發吧。”
貨郎答應道：“好吧。”
戚英高興地坐進了馬車裏，貨郎坐上馬車甩起馬鞭。馬車駛往會稽山。
半路戚英想從貨郎嘴裏套出山匪的內情，他故意吟詩拉起話題，避免開門見山的問話引起貨郎的戒備。
他慢慢哼唱道：“淩波不過橫塘路，又目送，芳塵去，錦色華年誰與度，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貨郎也耐不住沉悶，插話道：“客官，你怎麽吟起詩來了？”
戚英躺在車裏懶洋洋道：“老人家，一路無聊，我不吟詩也行，聊聊當地的地理風俗吧。”
聊起當地的地理風俗，貨郎那是講得滔滔不絕。
他講到了浙江地理，說杭州去台州，隻有一條馬路，這條馬路還要經過一座大山，那就是會稽山，這高高低低的折騰，要七八天時間到達台州。
戚英好奇問：“難道沒有其他的小路可抄近道嗎?”
貨郎回答道：“這浙東地區不是山就是水的，哪有什麽路走呀，會稽山的山路，也是經曆了幾個朝代，慢慢開闊才能通馬車的。”
戚英驚歎道：“開山不容易呀！”
貨郎又講到了地方特產，節慶廟會，山貨，藥材，林獸等。
聊著聊著，戚英話鋒一偏，問道：“老人家，聽說會稽山有山匪，這麽好的山怎麽會有山匪呢？”
貨郎回答道：“哎，客官你不知道哇，這股山匪盤踞多年了，平日不攔截平民，隻索取富商的買路錢，最近卻把山路攔截住了，官民都不得通行。”
“為啥不讓通行呢？”戚英好奇問。
貨郎回答道：“山寨裏麵複雜，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去了不僅被攔截，弄不好還丟性命。”
戚英好奇道：“山匪那麽凶，你為啥上會稽山沒事？”
貨郎笑道：“我是做買賣的，山匪需要鹽鐵，城裏需要山貨，我在中間買賣，山匪自然不會殺我。”
戚英聽到貨郎和山匪相處得很熟，便道：“老人家能向山匪求個情麽？讓我上山呆幾日。
我就是一遊俠愛行走江湖，說不定我能說服山寨寨主，讓他放開山路。”
貨郎擺頭道：“想見到他很難的，但我可以幫忙問下山匪，問他們答不答應留你，他們平常都招募江湖遊俠的。”
戚英高興道：“那就好，多謝老人家。”
貨郎提醒道：“客官身上的那把槍，叫神威烈水槍吧，如果要上山走動，萬不可帶上那把槍上山。”
戚英聽完感到很奇怪，這平凡的貨郎，怎麽就認得出自己的家傳寶槍？山東登州人都很少有人識得此槍，他怎麽認得？
他吃驚問道：“老人家，你怎麽認得此槍叫做神威烈水槍？”
貨郎啞然了一會，回答道：“我拉貨這麽多年，天南地北的人都見過，道聽途說過此槍的模樣。”
“哦！”戚英半信半疑但不好意思繼續追問，回應道：“沒事，隻是比一般槍多貴幾個錢，難道山匪還貪圖我這把兵器？”
貨郎不再說話了，半天後到達了會稽山。馬車行駛到會稽山口，被一股山匪擺手打招呼。
貨郎勒住了馬，馬一聲鳴叫停住了。
戚英睡在雨棚裏，聽到外麵有聲音大聲問道：“老頭，我的煙草買了沒？”
貨郎回答道：“你的煙草沒貨了，下次才有貨。”
戚英下了車背著槍，拍了拍青衣上的灰塵，打著嗬欠走到馬車前，見攔路的是十幾名頭裹藍布，手握刀矛的彪悍大漢。
匪兵見貨車上還有人出來，大聲問：“怎麽車裏還有人？”
貨郎回答道：“他是個遊俠，想上山和大家喝杯酒。”
匪兵問：“他想入夥？”
貨郎回答道：“那倒沒有，他想和大夥交個朋友。”
匪兵不高興了，用刀指著戚英，怒聲道：“不入夥來喝什麽酒？此路不通了，回去吧！”
匪兵見他背著槍像遊俠，口氣算禮貌了，要是商人平民，早就拳打腳踢了。
戚英對山匪不滿道：“你們這樣太不講綠林規矩了，哪有不收買路財就直接把人趕回去的！”
“我說不能過就不能過！”匪兵大叫要生氣了。
“為何？”戚英追問。
匪兵被問得發火，舉刀怒道：“你這廝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剁成肉醬！”
貨郎拉了拉戚英，暗示他快走別惹禍。
戚英偏不走放下手裏的槍，然後在路邊折了一根竹子，對山匪笑道：“我今日偏不走了，要麽你們乖乖請我上山喝酒，要麽我請眾位吃一盤竹筍炒肉。”
“那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那十幾名山匪氣得牙齒格格響，舉起大刀長矛向戚英圍攻而來。
戚英使著竹子指東打西望南打北，不一會兒把這十幾名山匪打趴在地上，疼得唉喲直叫。
戚英哈哈笑道：“這竹筍炒肉的味道應該不錯吧，哈哈。”
“來者何人？吃我一刀！”一個聲音從山林傳出，人未到聲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