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支援舟山
汪滶聽到有人劃船來見自己，好奇走到岸邊，望見有一個蓬衣蒙麵人，站在岸邊一隻舢舨船上。
汪滶施展輕功一個起落，落在另一隻舢舨船的船頭，大聲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蓬衣人的腳用力踩船頭，舢舨船駛向大海快如梭。
好奇怪的人！汪滶好奇不已也踩船頭追趕蓬衣人。
蓬衣人忽然刹住了船隻，汪滶沒來得及刹船差點撞船。
好在他力氣大，急忙倒在兩船間用雙臂撐開船舷不讓船隻碰撞。
兩船穩下來後，汪滶跳回船上生氣道：“你要刹船為什麽不提前打聲招呼？”
“你不是撐得住嗎？”
此處離海岸有點遠，岸邊的人看不清他們的麵孔。
蓬衣人轉身麵對汪滶，摘下了鬥篷和麵布，露出了精致的光頭和俊朗的麵孔。
汪滶看到他的麵孔大吃一驚，這不是舟山群島的少島主徐海麽，生氣道：“徐海，你當叛軍就好好當叛軍，沒事來找我幹嘛？”
徐海和汪滶年齡相仿，都二十三歲，本是一破戒僧，長得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眉目含情有點情僧模樣，特別之處是他的兩眉之間有一道淺淺的豎紋，顯露著狠氣不好惹。
徐海冷笑道：“你義父汪直說你攻打平湖縣失利，請我過來幫你滅敵。”
汪滶半信半疑道：“你說得可是真的？我義父請你幫忙殺敵？”
徐海直截了當道：“你信不信拉倒，你要我幫你嗎，不需要的話我就回複你義父說你不需要。”
汪滶隻得選擇相信，急忙道：“別，我信你說的是真的，你就幫我消滅山東軍吧。”
徐海道：“我已經想好了破敵之計，需要你引蛇出洞，咱們聯手來一次圍點打援消滅山東軍如何？”
汪滶不明白道：“怎麽引蛇出洞？怎麽圍點打援？”
徐海笑道：“你留點戰船送給山東軍不就行了嗎！”
汪滶拒絕道：“我的戰船怎麽可以送給山東軍，你難道要我吃裏扒外嗎？”
“不給點方便戚軍怎麽出來？”徐海說完劃船離去，“你看著辦吧！”
汪滶愣了一會兒然後劃船回到乍浦港，繼續思考怎麽引蛇出洞呢？徐海說留下一些船隻送給山東軍是幾個意思？
徐海的叔父徐惟學是舟山縣的同知，當著明朝的官。
徐惟學本來是汪直屬下的隊伍，後來接受大明招安當了舟山島的官，現在又暗中和汪直辛五郎結盟。
汪滶氣恨徐家叔侄曾經的背叛，氣憤義父汪直不記仇恨又和徐惟學來往。
再說這徐海也沒把事情交代清楚呀！為啥要留下一些船送給戚英？汪滶心裏不服對徐海不滿，心裏糾結要不要聽徐海的。
且說五天後，戚英額頭上的傷口愈合了，一些傷兵恢複了戰鬥力。
戚英問羅拱辰什麽時候上任的平湖縣同知。
羅拱辰回答道：“我以前是平湖縣的副千總，上一任平湖縣同知大人三個月前被革職，然後我就被內閣首輔嚴嵩提拔，頂上了平湖縣同知這個位置。”
戚英求問羅拱辰，有沒有辦法破壞海盜船隊的火力防守。
“咳，沒有辦法！”羅拱辰唉聲歎氣道：“海盜的火炮都裝在戰船上，戰船在水上來去自由，等你攻到岸邊他們就跑了，等你回營睡覺他們又跑回來炮轟你。”
戚英道：“照這樣說，隻有水師才有辦法擊敗海盜的船隊了。”
羅拱辰點了點頭，說平湖縣這點步力僅夠守城，對付海盜船隊沒有辦法，戚英聽後沉默不語。
戚英看到乍浦港就在眼前卻無法收複非常不甘心。
他派探子去打探敵營的動靜，想摸清楚敵軍的作息規律，看有沒有機會偷襲。
那邊汪滶想了幾天，終於說服了自己要聽從徐海的建議，下令全軍上船撤離乍浦港。
他臨走前把乍浦港的岸炮都拆毀了，僅留六十艘沙船和少量鷹船留在港口。
山東軍探子查探到海盜船隊消失不見了回來報告戚英。
戚英得知海盜軍撤退了，急忙帶兵衝入了乍浦港果然不見一個敵兵。
他納悶不已，海盜軍怎麽莫名其妙撤退了？
羅拱辰也趕來查看，猜測道：“估計是敵軍軍事計劃有變，他們才撤離了乍浦港。”
戚英覺得應該是這個原因，然後去巡察海岸，發現港口滯留了六十艘沙船和十幾艘小型鷹船，疑問道：“這些戰船，汪滶怎麽不要了？”
羅拱辰猜測道：“估計是看不上這些船，這些沙船主要用來運兵，這些鷹船太小了作戰能力差也被拋棄了。”
戚英信以為真不再懷疑。他看到自己這麽快就收複了乍浦港信心倍增，看到戴罪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
為了防止敵軍反攻，羅拱辰動用平湖縣軍民力量修補岸炮，山東軍駐守乍浦港。
這天戚英和羅拱辰站在海邊望著波瀾壯闊的大海，二月的海風冰冷刺骨，凍得兩人牙齒打戰。
這裏是不凍港海麵沒有結冰，羅拱辰指著大海道：“舟山群島就在對麵，漁船快的話半日可到。”
戚英問道：“守備舟山群島的知縣是誰？”
羅拱辰回答道：“守備舟山群島的知縣是徐惟學，也叫同知大人。
舟山島本是汪直的合法商業地盤，後來汪直當了海盜不肯交出舟山島。
那時徐惟學在汪直的手下經營舟山島，接受朝廷招安獻上了舟山群島脫離了汪直陣營。
朝廷獎賞徐惟學棄暗投明，就任命徐惟學為舟山縣的同知繼續管理舟山群島。
徐惟學的勢力掌控著舟山群島，被人們稱之為島主，他的官職就是這麽來的。”
戚英了解完徐惟學後問道：“現在攻打舟山群島的是哪支敵軍？”
羅拱辰回答道：“現在攻打舟山群島的倭軍將軍叫辛六郎，他是倭酋辛五郎的弟弟。”
戚英點頭道：“現在總算是理清了一點頭緒，目前是兩支敵軍勢力在侵犯我大明，一支是辛五郎的倭軍；一支是汪直的海盜軍。”
羅拱辰點頭道：“你分析得對，他們害苦了咱們和老百姓！”
戚英把重點放在乍浦港的海防上，看到十座岸炮修複好了高興不已。
這時有哨兵來報告，說是舟山縣同知徐惟學派人來求援。
戚英接見信使，那信使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苦舟山群島缺兵無援之苦，請求山東軍出海支援。
信使哭泣道：“同知徐大人堅守舟山島一個月消耗了倭軍大量彈藥。
昨天倭軍撤退回去補充彈藥了，現在舟山島周圍沒有倭軍，山東軍正好可以出海支援。”
戚英看到他是同知派來的信使，沒有理由懷疑他深信不疑。
羅拱辰催促戚英道：“舟山島不救有危險了，你還是快點去救吧。”
戚英義憤填膺道：“舟山島就在眼前不得不救，咱們一起出海支援。”
羅拱辰不願出海支援，解釋道：“前不久有兩隻浙江水師因救援舟山群島而全軍覆沒。
全軍覆沒的規模最大的水師是寧波水師，這支水師是大明南方水師主力，竟然支援舟山島全軍覆沒了。
你說我怎麽不擔心，因為平湖縣是重鎮，丟了我擔責不起不得不慎重。
要出海支援還是你去吧，軍備糧草我可以支持你。”
戚英感謝道：“多謝大人，那我孤軍出海支援就行，大人隻需撥我三百兵員就和一些糧草彈藥，我回來時就交還士兵。”
羅拱辰毫不猶豫點頭道：“好的就按你說的要求滿足你，祝你出海支援旗開得勝！”
戚英把乍浦港移交給羅拱辰防守，他帶著山東軍坐上汪滶留下的沙船和鷹船，出海駛往舟山島。羅拱辰站在港口送別戚英。
舟山群島最大的島就是舟山島，徐惟學重點守衛就是舟山島。
舟山島的港口叫岑港，岑港要塞雄偉易守難攻，是舟山群島的軍事重地。
舟山群島有很多荒無人煙的小鳥，上麵毒蛇成群，不是防守的重點，讓給敵軍占領敵軍也住不了，隻有岑港才是防守的重中之重。
戚英率領山東軍駛向岑港，平湖兵本就是水兵出身出海作戰沒有問題，山東兵大部分都會水性，平常也訓練過水戰，出海作戰沒有問題。
且說徐惟學五十歲身體瘦弱眼神奸猾，和徐海站在岑港的城樓上遙望大海。
徐海身穿錦稠僧衣，胸掛細粒的紅檀佛珠，腰佩曼陀青藤劍。
劍鞘是桃色圓木，不拔劍時看起來像一根圓木棍。
劍鞘上鑲有一條曼陀羅青藤，用綠寶石鑲嵌而成，因此棍劍取名叫曼陀青藤劍。
那僧衣灰黃色繪有花和葉，故意把自己打扮成情僧模樣，因為去風月場合很受歡迎，早就不是僧人了卻還穿著自製僧衣。
他拿著望遠鏡遠望乍浦港方向沒有看到山東軍船隊，於是問身邊的徐惟學道：“叔父，你說戚英的山東軍會來支援嗎？”
徐惟學手指夾著一根金杆長煙，不緊不慢道：“等著吧，不出意外肯定會來，這麽多人盼望他來他能不來？”
徐海陰笑點了點頭：“有人大費周折趕他過來，他能不來？”
站在兩人身旁的是一名黑衣勁裝人，腰插兩把國光短刀，他叫赤井是辛五郎派來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