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鬼童病毒

2019年11月26日

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從方凡第一次去落雲鎮了解身世之謎,將魘封印進身體,再遇魘的泄露險些被反噬,還遇到了自己的前世洛森,他現在就在方凡心中最安靜的地方捧著一本古卷細細品味。方凡總能死裏逃生,就算落入圈套也總會得到貴人相助,即便貴人帶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破滅了鬼王奪取魘的陰謀後,眾人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軌上。方凡有時會很無奈,每次回到正軌時的祥和又總會被突如其來的危機打破。

月涵懷孕了,方凡知道後一掃所有的壞情緒,妻子腹中的嬰兒將預示著新生活的開始,他在心中默默祈禱所有的陰霾輕快些退散而去。月涵被當成全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方凡、章澤、小狐被一起隔離,理由就是他們身上總會把一些莫名其妙的細菌帶進家,要是感染了月涵就全完了,方凡和章澤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雖然婉璃的做法有點誇張,但絕對的實力不允許任何人有不同意見。

方凡又重新做回了警察,經過鬼王的案子之後,警局特設靈異偵查科,方凡以一把手的身份重回警局,章澤也從重案組申請調到偵查科,繼續做方凡的助手。其他主要成員是主管信息收集的楊悅,特邀科研技術顧問郭建躍。暫時就隻有他們四人,郭建躍的加入主要是卓曼的主意,卓氏集團為警局提供了大量的財力支持,想往裏麵安插一個自己的部門簡直易如反掌。也就是說郭建躍的研究所並不隸屬於警局,隻是單獨服務於靈異偵查科。靈異偵查科的存在並沒有對外公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方凡和章澤依舊以普通警察的形象出現,但辦的案子卻極不普通。

自從鬼王從中海市消失後就很少再有靈異的案子,倒也落得輕鬆自在,每天玩玩手機,看看八卦,很快就熬到了下班時間,但今天楊悅的尖叫聲打破了這種寧靜。

“啊...”

尖叫聲引得方凡和章澤都看向楊悅。

“怎麽了?”

楊悅捂著臉指著電腦屏幕,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鬼童,鬼童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孩,手中拿著一個獨眼的洋娃娃,胸口處帶著一塊滿是血漬的手絹。

“這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整理資料的時候,屏幕突然就黑了,然後就出來這麽個玩意兒。”

“會不會是什麽人的惡作劇啊?”

“我不知道,別讓我再看它,嚇死我了。”

楊悅害怕的捂著眼,方凡和章澤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隻見屏幕上的鬼童時隱時現,一陣悠揚卻倍感陰森的隱約從音箱中傳出。隨著曲調下沉楊悅感覺全身無力,但隨著曲調上揚她又倍感精神振奮,忽然楊悅站了起來,雙眼發直的看著前方。

“楊悅,你沒事吧?”

章澤被楊悅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隻見楊悅身體僵硬的向旁邊的碎紙機走過去再僵硬的打開開關,碎紙機頓時嗡嗡作響。楊悅沒有任何遲疑就將手伸了進去,好在章澤眼疾手快的將楊悅推到一旁撞在了身後的轉椅上。

“哎呦,好疼。我這是怎麽了?”

“還怎麽了,要不是我把你推開,你的手就變肉餡兒了。”

楊悅看著章澤還有他跟前聒噪的碎紙機。

“你是說我剛剛要把手伸進碎紙機?”

“那可不咋的,你是怎麽了?”

“我沒事啊,好得很。”

說完之後楊悅快步走出了辦公室。方凡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再看向屏幕中的鬼童依舊忽隱忽現的閃動著。

楊悅下午沒去上班,請假在家休息。上午那個鬼童的樣子依舊在腦中徘徊,還有章澤說自己將手伸向碎紙機的舉動也把她嚇得不輕,但她真的是想不起當時的感覺了。楊悅走到窗邊拉上窗簾,一道光從眼前一閃而過,她尋找著閃光的地方,隻見正對著自己家的那幢樓的窗邊有兩個黑影。楊悅趕緊拉上了窗簾,顫抖的蹲在窗邊,大約過了10分鍾後,楊悅掀開創兩的一角再次向對麵看去,對麵除了黑漆漆的玻璃外,什麽都沒有了。驚魂未定的楊悅走到廚房,她翻找出一些西洋參口服液,這還是前段時間外地的同學寄給她的,說是可以改善焦慮失眠的症狀。

楊悅一直有失眠的症狀,每當到了夜深的時候總會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撕扯著她脆弱的神經,夜越深她便越清醒,有時甚至守著冰涼的被窩看著窗邊泛起魚肚白。

今天一整天被驚嚇了這麽多次,楊悅預感今晚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她換了一身舒適的睡衣,抱著pad窩在沙發上找出一部多年前的港劇,詼諧幽默的台詞引得楊悅笑聲連連,不一會她便漸漸淡忘了今天發生的恐怖。忽然臥室裏的電話響起,楊悅起身去臥室接電話,將pad留在了沙發上,就在楊悅進入臥室的時候,沙發上pad的屏幕上又出現了那個恐怖的鬼童,閃動一兩下後就消失不見了。

第二天楊悅早早來到辦公室,將辦公室收拾的一塵不染,幾分鍾後方凡和章澤推門而入,看見正在整理資料的楊悅說道。

“楊悅,你怎麽樣?好點了嗎?”

“沒事啊,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章澤看著楊悅,小心試探的問道。

“你確定自己沒事?”

“真的沒事,你們快去忙吧。”

這是突然有人敲門,推門而入的是素康,他專門負責接聽報案電話。

“方凡,剛剛有人報案。”

“嗯?你應該給案發現場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啊。”

“但這個案子我覺得派出所解決不了。”

“什麽案子?”

“報案人說家中電腦中了病毒,屏幕上出現一個恐怖的鬼童,持續了大約十分鍾後就消失了,小孩消失之後報案人發現自己電腦中的銀行數據被盜走,而且一些重要的原始文檔也遭到了損壞,最糟糕的是他所有的存款都在一夜間不翼而飛。”

“你認為這屬於靈異案件?”

“不知道,但起碼很邪乎啊。”

“這是靈異偵查科,不是邪乎科,這明顯是不法分子利用黑客技術盜取他人錢財,轉去刑偵。”

素康見案子的辦法不奏效,於是苦聲哀求道。

“方凡,你就讓我加入靈異偵查科吧。”

素康一直想加入靈異偵查科但方凡一直不同意。素康是警校的應屆畢業生,被分到他們局後聽說有個靈異偵查科就一直想加入,但素康個性張揚,平時行事浮躁而且經常目中無人,對尋找辦案刺激感的興趣遠遠超過了耐心查找線索的興趣,這樣的人方凡看見就覺得麻煩。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適合在我這裏。”

“你都沒試過怎麽會知道。”

“等你憑借自己能力找出一條可靠的線索時再來找我。”

“好,一言為定,你...”

還沒等素康說完,方凡就不耐煩的關上了門。素康看著手中的案子,心中暗下決心,這起案子就是打開方凡這扇大鐵門的鑰匙。方凡雖然很反感素康,但剛剛素康說的拿起案子卻在他心中揮散不去,同樣是鬼童病毒,但為什麽昨天楊悅的表現去那麽反常。報案人的情況就顯得正常的多,鬼童隻是圖財,但楊悅遇到的鬼童卻是要害命,難不成這兩起案子隻是巧合?

“楊悅,你看看這裏的電腦是不是也被昨天的鬼童搞得一團糟。”

“沒有啊。一切正常。”

目前看來和方凡考慮的一樣,或許這起案子和楊悅的遭遇隻是個巧合。

素康來到被害人汪清家,汪清是位生物學家,昨晚大概十點多的時候汪清正在整理自己即將發表的最新學術論文,突然屏幕變黑,不多時閃現出鬼童的模樣。當時汪清被嚇得全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過會鬼童消失後她才敢重新觸碰電腦,但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遭到了病毒的攻擊,剛剛的學術論文再打開時已經完全變作亂碼,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上的信息提醒她賬戶餘額隻剩個位數。

“您好,我是警察素康。”

“案發後,你有沒有再次遭遇到鬼童病毒?”

“沒有了,那一次就是我永遠的噩夢。”

“您平時有什麽仇家或是精通黑客技術的朋友嗎?”

汪清仔細思考著,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麽。

“是他,肯定是他。”

“誰?”

素康瞬間興奮起來。

“肯定是周宏泰,他和我同為生物學家。而且我倆一直在某些方麵有很嚴重的分歧,甚至...”

“甚至什麽?”

“甚至還展開過很激烈的爭辯。”

“最後呢?”

“最後以我的勝利告終,他逐漸被學術界排斥在外,最後甚至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

“這也說得通他為什麽既要毀掉你的學術論文,又會偷走你的錢了。那你知道他的住址嗎?”

“知道。”

汪清將住址給了素康,素康拿著住址來到一處偏僻破落的院子。素康用力敲著厚重的鐵門過了很長時間才有人小心的打開一道門縫。

“你找誰?”

“我找周宏泰。”

“沒這人。”

素康感覺不對,用腳用力頂住了門。

“我可以進去等。”

裏麵的人明顯沒有素康力氣大,素康推開門硬闖了進去。

“你這人怎麽這樣,都說沒這人你還硬闖。”

素康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後,對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老實說,周宏泰去哪了?”

“他不在這裏了。”

“我不瞎,我知道他不在這裏。我是問他去哪了。”

“那天他收拾了行李就離開了,還說不管什麽人來找他都說不認識。”

“你是什麽人?”

“我是一直跟著周老師的學生,名叫安緣。”

“那他最後聯係的人是誰?”

“不知道。”

“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啊?”

素康擺出惡狠狠的表情嚇唬著對方。

“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帶你去個能讓你恢複記憶的地方去。”

素康將安緣帶去警局,關在了關押室。隨後素康馬上打電話給汪清讓她來認人。汪清一見到安緣頓時熱淚盈眶,這狀態把素康嚇一跳,連忙將紙巾遞給汪清。

“汪女士您沒事吧?”

“沒事。能讓我進去和他說幾句話嗎?”

“可以,但我必須在場。”

汪清點點頭。素康帶著汪清走進關押室,汪清和安緣四目相對,二人紛紛流下眼淚。

“師母。”

“孩子,你還好嗎?”

“師母我都好。”

素康第二次被嚇到,汪清是他的師母,那汪清和周宏泰就是夫妻?這也太狗血了吧。

“等等,你和周宏泰是夫妻?”

“嗯。”

汪清略顯抱歉的點點頭。

“那你還懷疑害你的人是周宏泰?”

“對不起,其實我並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誰,對你撒謊隻想你幫我找到周宏泰。”

“到底怎麽回事啊?”

“那次學術爭辯失敗後,他漸漸被學術界排擠在外,最後他一怒之下選擇了離開,不僅離開了學術界,也離開了我,離開了家。這麽多年我雖然知道他住在哪,但每次去找他的時候他都閉門不見。這次發生這樣的事我很害怕,怕有生之年再也見不到他了,所以才麻煩你去將他請來,但沒想到他還是沒來。”

“那這就要問他了。”

素康看向安緣。

“我真的不知道師父在什麽地方,那天師父收拾好行李後隻交代我要出去一段時間,讓我看好家,還說不管什麽人來找自己都說不認識。”

汪清顯得有些緊張,但那表情隻是稍縱即逝,素康沒有絲毫察覺。由於也問不出什麽所以然,素康讓汪清帶著安緣回家了。但要保證24小時手機暢通,以免緊急聯係時找不到人。

汪清和安緣回到家後,兩人聊了很久之前的事。突然安緣有些難過的問道。

“師母,你和師父真的就這樣分開了嗎?”

“不是我想跟他分開,而是你師父選擇了逃避。”

“師父其實一直都很像您。”

“哦?他怎麽想我了?”

“我經常看見他半夜的時候拿著你們的合照發呆。”

“但他還是沒有回來找我。”

“可能是他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你師父那人隻要是他不想說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開口。時間長了,我也就懶得再去關心他想什麽了。倒是這次,你師父真的沒有告訴你他去哪嗎?”

安緣搖搖頭,清澈透明的眼神證明了他並沒有說謊。

素康回到家簡答吃了些東西,然後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登錄遊戲,這是他每天必幹的事,也是他每天最自在最放鬆的時候。今天運氣不錯,隨機的隊友都是大神級別,自己劃劃水就能輕鬆躺贏。正當他高興的時候屏幕突然黑了,素康大爆粗口,但接下來屏幕上出現的鬼童讓他頓時就安靜了,不應該是安靜而是恐懼導致的僵硬。

音箱中傳出悠揚卻陰森的旋律,素康漸漸在這旋律中慢慢下沉。他感覺全身輕盈無比,他慢慢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狡黠的月光似強盜般闖進他的房間在地板上折射出駭人的寒光,素康翻過陽台的欄杆平舉雙手,迎著撲麵而來的夜風縱身跳了下去。